常春藤作為知名的服裝品牌,其實在國內的銷量非常有限。

這跟公司的戰略發展有關係,從八十年代創立品牌時,他們的目光更主要是投向東南亞和香港市場,國內在北京、上海雖然也有連鎖專賣店,但更多的目的是為了填補地圖空白,讓亞洲大區的網點連成一片而已。

陳思危注意到寧寶隆這個名字,是在一個不經意的偶然發現。

金陽省作為能源大省,在並原召開一年一度的煤炭大會,而常春藤手握雄厚資金,這些年一直想實現多元化發展,九十年代末期的能源開發曾經吸引過很多熱錢關注,常春藤自然也不例外。

金陽省電視台對每年的煤炭大會有個專題報道,這是常春藤的負責人陳思危必看的節目。

電視里,記者正站在會堂外的廣場上語調激昂的介紹大會盛況,而她身後不遠處走過幾個人,雖然鏡頭只是一掃而過,但陳思危看到後,猛的從沙發上站起來。

那幾饒衣服引起他的高度注意。

僅僅幾秒鐘的鏡頭閃現,職業敏感讓陳思危一眼看出,其中一人著裝,很像公司今年春在新加坡發布的夏裝新品。

煤炭大會只針對國內客商發出邀請,不可能有國外投資商參加。

「有趣!」

陳思危雙手負在身後,專心致志看著這台專題節目,然而此後的內容,一直到節目播放完,再也沒有出現讓他感興趣的畫面。

陳思危想了想,走進書房,給自己的副手陸清宏打了個電話。

「清宏,金陽的地方台剛才有個煤炭專題,全部時間大概是二十幾分鐘,晚上十點半還有個重播,在節目播出六七分鐘的時候,有個鏡頭你好好看一下。」

掛掉電話,陳思危不再想這件事,而是在書房坐下,打開電腦,開始通過公司內部的有線網絡,訪問巴黎和米蘭時裝周的近期動態。

球形顯示屏光線刺眼,長時間盯著看無異於讓眼球始終暴露在數十瓦燈泡的照耀下。陳思危通常堅持不了多久,這次也是一樣,只看了一會兒,就感到雙眼酸澀。

他起身走到茶台邊,打算泡一杯獅峰龍井。

這是自己的保健醫生建議的,長時間用眼適當喝一些綠茶有助於保護視力。

拿起茶勺,撮起一些扁平的茶葉,剛準備投入玻璃杯,他又想起醫生曾經關照過,喝茶不可過於頻繁,尤其綠茶性寒,不但容易傷害脾胃,還容易引起腎結石。

陳思危舉著茶勺,忽然發現,投茶量的多少,在今晚居然也成了困擾。

到底喝還是不喝,這是個問題,科學有時候,怎麼解釋都有道理。

陳思危停了一會兒,忽然一抬手,把茶葉倒進嘴裡咀嚼起來,待干茶在口腔里變成碎末後,他又喝了一口水……

晚上十一點多,書房的電話鈴柔和的響起來,陳思危接起電話。

「陳總,節目剛開始的那個人身上,穿的衣服跟我們公司今春推出的夏裝高度相似,只是鏡頭閃的太快,我不敢做肯定判斷,不過,我在節目開始前,已經讓品質部的馮趕去公司,做畫面截取處理了,具體情況,明早到公司我再跟您面談。」

陳思危對著電話點零頭,道:「先不忙跟我,徹查清楚之後再把結果告訴我。」

「好的。」

陸清宏了解陳思危的工作作風,這位陳總一向的要求是,在任何一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沒有搞清楚之前,決不允許向上級彙報,除非是面對不可控的問題。

因為饒大腦一旦碎片化的信息積累過多,很難實現高效的思考和運校

今晚陸清宏之所以會在問題尚未搞明白之前給陳思危打電話,是因為他知道陳總一定在熬夜等他的彙報。

過了幾,常春藤的會議室里召開了公司最頂級的會議,不但陳思危親自出席,他的第一副手陸清宏也在現場,這對常春藤來,是多少年來不曾出現的情況,通常情況下的會議,陳思危很少會親自參加,陸清宏就可以完全代表他,而此時,兩人同時出現,足以想像這次會議的重要性。

參會的中層也不多,但大家心中明白,人沒通知全,不代表會議份量不足,相反可能是極其重要的內容,不適宜所有幹部參加。

陸清宏坐在陳思危左下手處,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隨後放在桌上,杯蓋和杯體輕輕碰撞,叮的一聲輕響,會議室里數位中層立刻正襟危坐,望著陸副總。

「前幾,內陸省份的金陽省,召開了一年一度的煤炭大會,」陸清宏停頓一下,掃視會場,果然從下屬們的眼光中收穫了一堆疑惑的目光,他滿意的點零頭,道:「我們是國內知名的服裝公司,關心礦產能源似乎不搭邊,但這恰恰是陳總戰略發展上的高瞻遠矚,正是因為懷著這份深謀遠慮,陳總才會對並原市的煤炭大會予以關牽然而,就在這個大會現場之外,陳總卻有了新的發現……」陸清宏對品質部馮經理點頭示意。

馮連忙起身,打開投影儀,電動窗簾也緩緩關閉,幕布上出現了他那連夜截取下來的視頻片段。

當畫面定格在記者身後出現的那幾個路人身上時,在場的中層幹部們忍不住發出驚呼,其中設計部的負責人憤怒的一拳砸在U形會議桌上,怒斥道:「這是赤裸裸的抄襲!仿冒!造假!」

陳思危抬起微閉的眼皮,看了他一眼,喉嚨中發出幾聲意義難明的單音,陸清宏忙揮了揮手,制止憤怒中的下屬,道:「也不能完全抄襲,這件服裝,似乎經過專業人士設計,加進去很多自己的東西,不過相似程度已經超過百分之六十,基本構成仿冒和造假了。」

馮在陸清宏的示意下,順著他的話繼續道:「我們品質部這幾派專人趕到並原,發現那裡的服裝市場已經全部充斥著類似的服裝,但奇怪的是,這些服裝都有銘牌,是一家叫做寧寶隆的公司。」

「這也太膽大妄為了吧!假冒就假冒,竟然敢明目張胆懸掛自己的牌子?」一位銷售經理憤怒的道。

「所以,這也是我和清宏的不解之處,」陳思危終於從假寐中清醒過來,他環視著自己的部屬們,目光炯炯的道:「我們打算組成一個考察組,去金陽省並原市,拜訪一下這位同行,看看他們的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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