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弄出來的？」
克萊爾的聲音響起，下面的那些鐵匠們都面面相窺了起來，扭過頭看向自己身旁的人，愣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承認。
克萊爾眉頭微微皺起，再次問道：「誰弄出來的？」
過了半響，下面的那群鐵匠中才緩緩抬起一個手來，聲音有些顫抖道：「子爵大人，可能是我弄的？要就怪我吧。」
「為什麼說是可能？」
「呃……」對方猶豫了一下，「因為這些雕像就我製作的最多……」
剛說完，對方又連忙的解釋了起來，「不過我沒有耽擱到製作金屬錠的工作的，都是閒暇時間才去打造這些雕像的。」
「停！」克萊爾伸手打住了對方，「我沒有要怪你們的意思。」
說著，從空間戒指里拿出了一枚金幣，大拇指一彈，準確的落在了剛剛說話的那人手中。
「你剛剛覺得可能會受到懲罰了，還有勇氣站出來，這是獎勵給你的。」
那名鐵匠高興的捧著那一枚金幣道：「謝謝子爵大人！」
克萊爾點了點頭，又環視了一眼下面的鐵匠，說道：「還有誰打造過雕像了？」
有了克萊爾剛剛的那句話後，沒一會兒，下面的那些鐵匠中有半數以上的都舉起了手來。
克萊爾笑著點了點頭，接著突然把手中的美人魚雕像給砸了過去，「瞧瞧你們做的什麼玩意！還好意思拿出去賣錢？！」
克萊爾丟的不是很用力，下面的那些鐵匠們的反應也都很快，一溜煙便躲了過去，一臉震驚的看向了克萊爾。
媽嘞，你怎麼騙人呢！剛說的不會怪我們的，這就拿雕像來砸我們了？
「給我撿起來！」克萊爾指著那雕像道。
克萊爾的話還是管用的，雖然那些鐵匠們心裡有些怕，但還是撿了起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拿了過來，放下後又快速的跑回了人群中。
「跑什麼，都給我過來好好瞧著，看看你們做出來的什麼破爛玩意。」克萊爾又拿出了自己買的那雕像給放了上去，把兩個雕像給放到了一起。
那些鐵匠們又對視了一眼，生怕克萊爾又在哄騙他們，他們一上去就拿著雕像朝著自己等人砸來。
不過怕歸怕，那些鐵匠們的身體還是很誠實，一個個挪動著腳步靠了過來。
克萊爾也自覺的讓出了一個空位來，以供那些鐵匠們仔細的觀摩，那些鐵匠們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後，根本就不用上手去摸，便看出了這兩個雕像之間的差距，跟剛剛克萊爾拿來砸他們的那個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再想到克萊爾剛剛砸他們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他們便有些臉紅的羞愧難當了。
確實挨砸的不冤。
「都看過了吧？」克萊爾也走了上前，拿起了那兩個雕像，「現在有什麼感想？」
「……」
眾鐵匠沉默不言，克萊爾也預料到了這畫面，伸手隨便指了一個絡腮鬍的壯漢，說道：「你，沒錯就是你！你來說！」
「呃……」那絡腮鬍的壯漢咧著個嘴，「也沒啥了不起的啊，另外一個雕像我也能做。」
「你也能做？」
「當然，很簡單的手藝而已，不止是我，在場的大多都能做出來。」
克萊爾把目光放在了之前第一個舉手的那名鐵匠的身上，問道：「這是真的嗎？」
「呃……是真的吧，我確實也能做出來。」
克萊爾疑惑的歪了歪頭，「那你還做出這樣的玩意出來了？」
「這個嘛……反正做的精細和粗糙一點都是一樣的價錢，粗糙一點效率還更快一點呢，幹嘛要多花費時間去打磨呢。」
話糙理不糙，克萊爾很快就明白了過來了。
接著克萊爾問道：「那你們有沒有發現最近來收你們雕像的人變少了？」
那名鐵匠撓了撓頭，回道：「好像是這麼回事，我家中的那些雕像已經很長時間沒賣出去了。」
以前那是沒有市場競爭的時候，這些鐵匠們不管做出什麼樣質量的雕像來，都會有人收然後拿去納富城去售賣，久而久之，便形成了劣幣驅逐良幣的市場現象，反正用心做的和隨便做做的賣出去的錢都差不多，為什麼要多去費一番功夫呢。
於是乎，納金鎮上的這些做雕像賺外快的鐵匠們打造出來的雕像的質量便垂直下降，而外部的市場力量介入的時候，人家那些高質量的雕像一下子便把他們的這些粗劣製造的雕像給打壓的一點市場份額都沒有了。
因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念，所以那些收雕像的商販們都會主觀的覺得納金鎮的雕像質量不好，而且價格還貴，於是乎便不再過來收購，這些鐵匠們又是零散的沒有聚集成整體，對於這樣的市場變化根本就沒有半點應對的措施，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以前製造好的雕像都堆積成山。
克萊爾將手中的那個粗糙的美人魚雕像給拋到了那個絡腮鬍壯漢的身上，輕聲道：「剛剛你說了能製作出來，你拿著這個去試試。」
那絡腮鬍壯漢拿著那美人魚的雕像一臉懵逼，看了眼雕像又看了眼克萊爾，最後被眾人推向了煉鋼爐旁，感受到那熟悉的熱度後，這才回過了神來。
拿下了自己腰上別著的鐵錘，用手帕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專心的盯著那被燒紅的雕像。
接著鐵匠街便傳來了叮叮噹噹的鐵錘敲擊的聲音，每一次鐵錘落下，都能傳來清脆的撞擊聲，漸漸的還形成了一個獨特的節奏。
就這樣過了差不多半小時，隨著那絡腮鬍壯漢將紅彤的雕像放入冷水中，「桀！」的一聲，水蒸氣冒出。
用鐵鉗夾出來時，那原本粗糙的美人魚雕像已經變成了精美的一個新的外表光滑的美人魚的雕像了，而且人物還多了一絲的靈動之色。
「諾！」那絡腮鬍壯漢將造好的美人魚的雕像給呈到了克萊爾的面前，「我還特意花了點心思，比那要好看多了。」
克萊爾伸手接過了對方那新打造好的雕像，拿到了眼前仔細的觀摩了起來，過了十來秒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確實，現在比起人家那要好多了。」
「嘿嘿嘿。」那絡腮鬍壯漢不好意思的笑了出來。
克萊爾一邊看著那雕像，一邊從懷裡掏出了十枚金幣遞了過去，說道：「這是給你的獎勵。」
「咦！」那絡腮鬍壯漢眼裡閃過了一絲興奮，擦了擦手，從克萊爾手中接過了那十枚金幣，這可是他幾個月的工資呢。
接著克萊爾將手中的那雕像給舉了起來，喊道：「還有人能做出比這還有更好的雕像嗎？做出來的我獎勵他一百枚金幣！」
「……」
此話一出，現場一片死寂……
過了數秒後，鐵匠街傳出了如雷貫耳的呼喊聲。
下面的鐵匠們舉起了自己的手，瘋狂的往前擠，高呼道：「我來！我可以！」
有的鐵匠還直接撕開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裡面的健壯的肌肉，喊道：「子爵大人，我也可以！」
「子爵大人！選我！我的技術是最好的！」
「去你的，誰不知道這條街上我的技術才是最好的！哪個客戶來了不滿意我的手藝！」
克萊爾伸出了手往下壓了壓，「安靜！」
「一起去做吧，有超過了這個雕像質量的，我都會獎勵一百枚金幣！」
紫筆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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