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寒冷冷道:

「你自己知道為什麼。」

以前的簡風遲,一直熱衷於和殿下作對,隔三差五的就要去找點麻煩。

甚至曾經有幾次,他為了幫上官婉出頭,還和殿下鬧騰過。

樁樁件件,哪個值得人信任?

對著簡風遲這張臉,七寒實在是無法完全摒除心中芥蒂。

他剛剛說那些話,還是看在水柳兒主動坦誠的面子上。

簡風遲一噎,自覺心虛,有些頭疼。

扇子一合,用扇柄抵住了太陽穴,一聲長嘆。

「哎呀人總是有看走眼的時候啊是不是再說了,以前我雖然總是和帝姬唱反調,但實際上卻從未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情。她對我如何,我心裡還是有數的。你真當本公子是白眼狼不成?「

這話簡風遲說的是真心實意。

別的不論,單單是上官玥願意將那麼多孤本借給他看,他心裡就一直十分感激。

要知道,對於任何一個天醫而言,這些東西都是無價之寶。

一般人連個品級高點的藥方,都不願意分享給別人看,甚至有的師父教徒弟,也會自留一手,生怕自己被超過。

但上官玥卻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顧慮。

只要簡風遲開口,她基本上都會答允,毫不吝嗇的將那些孤本借給他。

簡風遲雖然放浪,可也知道自己欠了上官玥多少人情。

他之所以一直和上官玥鬧矛盾,其實說來話長。

簡風遲小時候就展露出了在天醫之上的驚人天賦。

那時候,不知多少人都說他是整個西陵的第一天才。

他自己天性驕傲,也一直是這般認為的。

可是後來上官玥出生了。

她的出現,對西陵,不,對所有天令皇朝那些所謂的「天才」,都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她像是一輪皎月,熠熠生輝,其他人無論多麼出色,和她比起來,都會像是月亮旁邊的星點,遜色三分。

簡風遲也在這一行列。

他從天醫的第一天才,變成了第二天才。

那時候年少氣盛,簡風遲就經常跑到宮裡去找上官玥,要分個高下。

若是他輸了,就回去拚命修煉,捲土重來。

若是他贏了

嗯,他沒有贏過。

想起這個,簡風遲還是滿心幽怨。

這誰頂得住啊?

別人是早早就認了命,知道上官玥那樣的存在,屬於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

他不信。

結果越來越慘,幾乎要自閉了。

最後還是上官玥主動開口,說自己是看的書多所以比較占優勢,主動選了基本古籍借給了簡風遲,讓他去看。

簡風遲一開始不願意接受,後來還是被打擊的不行了,終於決定忍辱負重,開始看她給的書。

看了以後再去比。

這之後,情況好轉了很多——他終於能偶爾和上官玥打個平手了。

於是漸漸地,簡風遲就形成了這個習慣。

儘管他從未主動開口說過,可他心裡的確是對上官玥十分感激的。

誰知後來竟然發生了那些事情

「要是本公子真的想針對你們,直接將這事情告訴江羽丞就行了,何必費盡心思帶你來這裡?」

簡風遲覺得自己很冤。

想來想去,大概這是以前欠了她的,現在開始還了。

水柳兒在一旁也幫著說道:

「七寒,不瞞你說,當初帝姬出事之後,還是簡風遲找到了我,說請我幫忙,一起調查帝姬的死因。「

聽到這,七寒終於詫異的看了簡風遲一眼。

倒是沒想到他會做這種事。

水柳兒繼續道:

」現在你可能對我們兩個還不是非常信得過,我們也都能理解,但我們今日所說,都是真話。帝姬死的不明不白,我們是一定要為她查明真相的!若是你不嫌棄,那麼——從今天開始,我們聯手,如何?「

七寒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

殿下還活著的事情,他們顯然並不知道。

可是毫無疑問,若是有了他們的幫忙,很多事情的確會方便許多。

水柳兒在春風樓,什麼形形色色的人物沒見過,尤其是西陵城中的那些權貴,只要來到這裡,她就多少能套出點話來。

誰會防備一個這樣出身卑賤柔弱如蒲柳的女子?

而簡風遲就更不用說了。

身份尊貴,性格張揚,在西陵城幾乎都是橫著走的。

他要做什麼,也基本上無人多管。

房間之內有了短暫的安靜。

而後,簡風遲終於道:

「若是我說,我已經查到當初是誰給陛下下的毒,你可否答應合作?」

七寒驟然抬眸:

「你說什麼!?」

簡風遲笑了笑,伸出手,蘸取了旁邊茶杯中的水,在小桌案之上寫了一個名字。

七寒看的清清楚楚!

簡風遲手中火焰燒起,那上面的水漬便頃刻乾涸!

「對了,忘了告訴你,其實帝姬那邊,應該也是這個人動的手。「

七寒咬著牙,神色緊繃:

「你你怎麼確定的?可有證據?「

簡風遲眸子眨了眨,笑的意味深長。

「自然是陛下親自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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