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山海走著走著就感覺呼吸困難。他停下腳步,一手撐在大腿上,一手撫著胸口,就地緩一緩。

抬起頭便看見眼前站著常蘇。

「你怎麼在這兒?」兩個人異口同聲問對方。

覃山海問完這句話,更加胸悶氣短,常蘇連忙扶住他:「大先生,您怎麼了?」

覃山海擺擺手:「我沒事。」又朝常蘇身後看了看,常蘇來了英國,小津也是一起來的吧?常蘇八成是陪小津來的。

常蘇會意,說道:「小先生也在英國。」

覃山海頓了頓,果然被他猜中了。

常蘇離開病房後,覃小津就昏昏沉沉睡著了,之後就被肋骨的疼疼醒,他剛痛苦呻~吟了一聲,就看見了覃山海。

病房裡突然出現覃山海,很好轉移了覃小津的注意力,再疼也顧不上了。

常蘇一旁解釋道:「真是好巧,下樓打電話的時候剛好遇到了大先生。」

「在國外就是遇到個同胞都感覺很親切,更別說遇到親爹了。」覃山海在病床前坐下,拿起一個蘋果削皮,他的餘光瞥一眼病床上的兒子,心裡還是有些氣呼呼的,親兒子未必有他的同理心,或許遇到個陌生同胞,他還能有個好臉色,見到親爹反而擺這樣的臭臉。

一旁常蘇提醒:「大先生,小先生剛剛受的傷,還是不要吃生冷又硬的東西。」

「我削給自己吃的。」覃山海用水果刀挖了方方一小塊蘋果肉放進嘴裡。

常蘇:「……」

覃山海又用餘光瞥一眼床上的人,只見他一臉黑沉,便忍不住冷嗤說道:「就把我當作一個中國同胞好了,在外國碰到不也得給一個笑臉嗎?」

「你從馬上摔下來,再被馬踩一腳斷六根肋骨,也笑一個試一試?」病床上的人冷冷說著就起亞咧嘴起來。

覃山海放下蘋果和刀子,再也掩藏不住擔憂,按了護士鈴,聲音都發抖了:「快快快把醫生叫過來,病人端了六根肋骨,很痛——」

覃小津原本痛得冷汗都下來了,還是被覃山海手忙腳亂的鐵憨憨的樣子戳到了笑點,但是絕對不可能笑起來,只是從鼻子裡冷哼一聲。

護士鈴那頭,護士不停用英語說著什麼,覃山海卻只是一味重複著普通話:「快快快把醫生叫過來……」雞同鴨講,乾脆跑出了病房。

看著覃山海的背影,常蘇怔了怔,聽到護士鈴裡頭護士還在說著英文,常蘇忙走過去對她說了英文,讓她把醫生請過來。

這邊常蘇剛和護士對話完,覃山海就已經把英國醫生拉進了病房。

醫生給覃小津做了一番檢查,然後用英文和覃山海講述覃小津的傷情,而覃山海也用英文和他交流著,送走醫生後,覃山海才驚覺,他會講英文的啊,起先一定是關心則亂。

醫生走了,覃小津並不想看見覃山海,讓常蘇送客。

覃山海沒有走,而是在病床前坐著,冷聲說道:「送客,我是客人嗎?我是你老子!」

覃小津受著傷,知道自己不如人,也不爭吵,閉著眼睛睡覺,眼不見為凈。

覃山海坐著病床前,看著好覃小津睡容,臉上是凝重的神色,眉頭皺得比覃小津還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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