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穆修身上還有三個經由「主神」光球發布的支線任務——

分別是消滅三途河和宏那個小鬼、集齊所有殺生石以及探查清楚地下遺蹟的「真相」這三個目標,只是穆修卻一直都沒有什麼辦法馬上完成。

因為它們不是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進行篩選、調查的工作,有著大量的工程量的話,就是需要恰到好處的運氣,沒有其他的辦法。

因此,暫時只能夠擱置在那裡——

例如說,對於穆修而言,三途河和宏那個小鬼頭不但玩弄陰謀詭計的功夫不差,逃命的手段也是一流,最麻煩的就是他的警惕性以及厚麵皮。

例如說尋常人在其他人手中吃過虧之後,不管有沒有吸取教訓,至少多多少少都會存了心思,想要伺機報復回來的。

可是那個惡靈小鬼倒好,在發現穆修變得極其危險之後,他當時直接負傷而逃,好不容易的撿了一條小命回去,在那之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再出現在穆修的跟前了。

這慫的簡直清新脫俗,穆修對此也是非常的無語,畢竟如果只要三途河和宏出現在他的視線範圍之內的話,他就能夠瞬間徹底殺死對方,可偏偏……

反正這個任務就此中斷,暫時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希望完成。

至於另外兩個任務的難處也同樣不遑多讓,探尋地下遺蹟就不說了,工程量超乎想像的龐大。而且對於一個據說是古老的神話時代的地理碎片的遺蹟,歲月已經磨蝕了太多有價值的線索了。

目前關東地區的心靈業界,最近都幾乎將絕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在了上面。可是直到現在為止——

除了正統的盧恩文字的發現與補完,還有陸陸續續的符文序列基礎組合公式的發現,可以有效地彌補目前心靈業界的絕大部分退魔師傳承的、關於秘法符文的底蘊缺失之外,就沒有其他更多有意義的發現了。

倒是因為不斷的發掘清理史前遺蹟而導致的傷亡數字,每隔幾天都會多少增加一些,也許是相關的政府工作人員的,也許是真的退魔師的傷亡……

粗略估計,想要發掘整個遺蹟需要付出的傷亡代價能夠讓目前的心靈業界肉疼到要命,但是他們就是前赴後繼的不斷地將人堆上去,以現在的血淚來換取未來的成長可能。

至於殺生石的收集,同樣不見得輕鬆到哪裡去就是了。

畢竟這不是單純的只有《食靈》的世界觀,還有著其他的各種奇怪的故事線或者應該說是「命運」的相互交織,也許穆修沒有到來之前大家都只是平行線互不影響,按照各自的節奏進行下去就是了。

可是現在,誰還敢相信什麼事情都是按照一條世界線筆直前進的?

……

……

新宿站,南歩道。

高島屋時代廣場。

「等等,話說回來,殺生石好像讓紫給帶過去那邊了啊,當時忘記向她要回來了……」

穆修似乎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單手捂著臉,很是無力的感嘆著。就這麼一步一步的向著半空中攀登而上,仿佛空氣之中有著無形的階梯支撐他的腳步一般。

他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行為,反正這一次的事故貌似不是什麼意外。至少官方的反應特別快,確切地說是東京警司的行動簡直高效到不科學,才不過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周圍的人群就已經基本上疏散完畢了。

並且實行了場地封鎖和信息管制——

也許還有零星的幾個人因為各種原因沒有來得及撤離出去或者被發現,但是這已經屬於正常地展開了。

因為沒有誰會認為每一次的超自然災害事故,都能夠百分百瞞過所有被波及到的普通人,如果少數普通人知道的話還是可以接受的。反正絕大部分人已經疏散了,只有幾個人看到「真相」的話,完全不用擔心。

畢竟沒有誰會相信他們的說法。

十四層的高樓,這個高度已經很嚇人了,而且來自四面八方的大樓風還會互相激盪形成漩渦,緊接著又往各個方向散去。穆修的衣服都在獵獵風中鼓盪了起來,不過那甚至沒有能夠讓他的身體稍微搖晃一下。

就仿佛腳下的是朝天大道一般,走起來最是穩固不過的樣子。

於是他就這麼的一路步步登高,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與樓頂高度平齊的半空之中。只是掃視了一眼之後,穆修便已經皺起了眉頭來了。

商場的樓頂之上已經被濃烈的黑煙籠罩住了,一眼看過去的視野之中幾乎什麼都看不見,就連火焰的閃光都捕捉不到。

但是黑色的煙霧卻隨著時間的流逝變得愈發的濃烈了,幾乎直衝天際而起,遠遠的看上去甚至會讓人以為整棟商用大樓都燃燒了起來的樣子,或者是覺得有哪架飛機一頭墜毀在了大樓樓頂中央什麼的。

這種情形非常之古怪,而且展開了廣域的氣息感知來索敵,穆修竟然沒有能夠在這麼豆腐塊大小的地方,精準的鎖定到敵人的位置——

只有某種靈場反應以及靈氣壓瀰漫開來,屬於殺生石的氣息就在其中若隱若現,似有若無。

「有意思……」

剛剛踩落到樓頂上的地面,穆修就似乎察覺到了某種奇特的異樣,不過這個時候直升飛機的螺旋槳急速旋轉的聲音也終於剛剛到達了他的頭頂之上,鼓盪的風壓將樓頂邊緣的一大塊空地附近的煙霧都給吹開了。

穆修也沒有在意,直接就向前邁步走去,他現在就是擺明車馬要來拿這顆殺生石的,自然不會想要掩飾或者首先和他們客套一下什麼的。

只不過,他不願意和對策室產生交集,卻有人不願意輕易的放棄這麼一個機會。

「穆修大人,貴安……想不到竟然在此處碰見你。」

粉色的陽傘輕飄飄的展開,銀色的髮絲飛揚而起,退魔師少女無比優雅的飄然落在穆修的身邊,姿勢自然的收起了陽傘並且整理了一下因為從高空之中落下而變得略微凌亂的髮絲,和身上的那一身天藍色的簡潔和服。

「……我也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碰到你,諫山小姐。」

穆修只是微微瞥了她一眼,就從她身邊腳步不停的走了過去,這個時候身後才傳來幾聲驚呼聲。

再接著的是兩架直升飛機一前一後的降落下來的聲音,也幸虧這座大樓的質量過關而樓頂面積足夠巨大,不然的話……

反正某人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請叫我冥就好了,直接叫我的名字我會很高興的,穆修大人。況且黃泉也來了,只稱呼姓氏的話可能會有些混亂呢……」

銀髮的退魔師少女回過頭來對著還沒有完全落地的同伴們做了個手勢,然後微笑著跟了上去,這麼說道。

「冥小姐,我記得你好像沒有加入對策室的吧,怎麼這一次跟著一起行動了?」穆修隨口地問道,順便伸手撥散了眼前繚繞的煙霧。

諫山冥快步地追上前去,與穆修並肩而行,恭敬而溫婉的說道:「是的,我只是環境省登記在案的自由退魔師,暫時沒有加入對策室的打算……這一次只是作為外援而前來而已,因為……」

她停頓了一下,首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才若有所指的繼續說道——

「因為殺生石的吸引力太大了,忌野家為這一次的機會可是謀劃良久,不但對策室對於他們很是防備,就連諫山家的家主的意見,也是儘可能的阻止忌野家他們得手……」

「忌野家?這一次來的是忌野家嗎?」

穆修這下子倒是好奇了起來,他記得這一個就是《食靈》原來的故事線之中的對立反派一般的陣營,不過現在看起來貌似雙方之間卻並不是完全敵對、有你無我的立場?

「是的,禁咒道忌野家,自稱法術最強,這一族的退魔師世代追求想要掌握真正的雷法……」諫山冥輕輕一笑,「雖然明面上還是正派的退魔師世家,可是最近這幾年卻已經不知不覺的偏移到了灰色領域去了。」

「灰色領域?是指老鼠嗎?」穆修挑起眉毛,馬上就想到了鷺之宮伊澄和自己說過的某些心靈業界的特殊術語。

「老鼠」的意思,是指那些徹底走上了邪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邪惡退魔師,幾乎是人人喊打。穆修在之前就殺過了一大批找上門來的,將東京本地的心靈業界圈子清理了一遍。

而東京本地的心靈業界圈子的風氣,也因此為之大大改善。

「還沒有到那個程度,但是已經有那樣的趨勢了,很多人都覺得他們走上了歪路,如果再拿到殺生石的話,忌野家真的有可能會在當前這一代人之中完成那短短的墮落過程。」

退魔師少女微笑著輕聲說道,沒有幫忌野家掩飾,但是也沒有刻意的潑髒水。

「那為什麼你們不直接阻止這樣的事情發生?」

穆修感覺有些搞不明白,他回過頭來看了一眼,然後眼神微微變化。

因為不知不覺之中,自己身後的視野竟然也被黑色的煙霧繚繞了起來,感知力延伸過去居然只感應到一片空蕩蕩的、仿佛永無止境的盡頭那般。

等等,這樓頂天台的面積撐死了才多大?自己總共才走出去不到百米的距離吧?

「這自然是因為法律只能夠針對行為而定罪,不能夠針對思想而定罪。」諫山冥無奈的解釋起來,「而且殺生石的存在在心靈業界的地位特殊,就如同土宮家那樣,任何的登記在案的正派退魔師都有資格去獲取。」

殺人的永遠是人而不是刀子或者槍子,並不是所有退魔師都像是對策室那樣,認為殺生石就一定要封印起來的。

畢竟「封印」這種東西,從誕生開始的存在意義就是用來打破的。很多人覺得與其自己因此束手束腳,投鼠忌器,還不如將這種危險的靈物用於退治惡靈的方面之上。

收回了視線,穆修看向了銀髮的退魔師少女略顯蒼白的臉:「你——之所以會來幫助對策室,目標也是為了殺生石吧?」

「是的,穆修大人。」諫山冥也沒有否認,一臉淡定的表情:「神宮寺室長擔心忌野家會用些什麼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所以希望我能夠前來幫忙,報酬就是殺生石。」

雖然神宮寺菖蒲屬於持有「封印殺生石才是最好的辦法」的那種觀點的人物,但卻也不是迂腐不化的性格,對比起殺生石有可能落入禁咒道忌野家的結果,她更加傾向於殺生石被自己所熟悉的、親近對策室的退魔師所掌握。

這是一種保險的選擇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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