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親自上門，帶來了一沓子文件，每個文件對應一處產權。有不動產、有公司股份、有投資的項目……
一一細數下來，她能得到好幾十個億。
而這些竟然全都是祁越留下的，說是給念念的撫養費，對她的賠償金。
「祁越呢？」她沒有簽字，反而捏緊拳頭執著地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祁先生讓我在你出院之前，給你辦理完這一切的。」
「我親自找他！」
她倒要問問，給她這麼多錢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羞辱自己嗎？
但是她手機剛剛掏出來，律師就輕輕搖頭，阻止道：「沒用的，我也聯繫不上祁先生了。」
顧楠楠聽到這話，心臟沒由來的一顫。
祁越……失蹤了？
她聯繫不上人，只能去別墅，那房子已經到了自己名下，拿到鑰匙自然簡單。
開門過後念念竟然一言不發地將她拉上樓，推開了臥室的門。
她看到了一衣櫃自己的衣服，全是當季的新款，尺寸也都是自己的。
她慣用的化妝品……
她喜歡的窗簾顏色……
甚至書架上還塞滿了她喜歡看的言情小說。
抽屜里有一份份包裝精美的禮盒，打開來看有絢爛的珠寶，也有女孩子夢寐以求的水晶鞋。
樓下廚房的冰箱竟然擺滿了自己愛吃的餃子，念念說這是祁越親自包的。他甚至還學會了做飯，會為她烤小餅乾。
書房裡放著一封封信，是祁越這些年想念自己的信。
每次想念，他都會動筆，不知不覺竟然攢下來一個紙箱子。
最後一封信，是在她手術前夕寫的，竟然是一份離別信。
【楠楠，即便我再不願放你走，如今也不得不成全你了。你恨我，而我也應該離開你的生活，永不打擾。這枚婚戒，是我對自己的懲罰，永遠也不會配對，也不會送到你無名指上。】
她翻開信件背面，是一顆璀璨的鑽石戒指。
絢爛的光輝，象徵著幸福。
突然，一滴淚掉落上面。
她趕忙抹了抹臉，才發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祁越！」
她猛然回首，突然撕心裂肺的呼喊著。
多期待，就像是在醫院一樣，他會出現說一句：「我在。」
可是房門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
念念揪了揪她的手指，小心翼翼的說道：「媽咪，我們一起去找爹地好不好？爹地真的好愛好愛你，超越了對念念的愛。爹地離開你……會痛苦的，爹地也會哭，也會做噩夢，也會生病，也會脆弱……」
「媽咪，求求你……帶我去找爹地好不好，我想要一個完整的家。如果擁有了爹地，就不能和媽咪在一起。或者和媽咪在一起，就放棄爹地。那念念寧願孤孤單單一輩子，也不要這樣殘缺的家庭！」
顧楠楠聽出女兒話語中的堅決，心狠狠的一顫。
這個家，缺了誰都不會完整。
就像她顧楠楠，缺了祁越，那自己還是當初的顧楠楠嗎？
又或者說，祁越缺少了顧楠楠，那還是祁越嗎？
她突然醒悟，是那樣痛徹心扉。
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的恨從未超越過愛，愛他……就像是呼吸，從未停止過，一直縈繞骨髓，也無法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