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晨正在加強「單獨溝通技巧」,後勤7組正在討論「攀岩技術」的時候……

吳清晨專用地下基地兩公里左右,某間大辦公室內,封閉的百葉窗將夏日陽光遮擋在外,厚重的辦公桌正對著一面巨大的顯示屏,顯示屏內同樣播放著即時傳輸的「吳清晨第五次培訓」內容。

總面積近百平米的辦公室,平時怎麼都算得上寬闊,此時卻顯得相當逼仄。

辦公室四面,從進門的位置開始,十幾隻明顯加塞進來的巨大文件櫃,已經將除顯示屏之外的整個辦公室,完整地環繞了一個大圈。

這些文件櫃中,都已經密密麻麻塞滿了各類資料,而除了這些文件櫃,此時的辦公室中,還橫七豎八地地躺著十幾隻由文件、書本、光碟,以及其他媒介堆出了尖頂的大紙箱。

就算如此,還不時有工作人員進入房間,繼續放下一堆堆資料,這些來晚的,重量已經達到數百公斤,無法再從文件櫃或是大紙箱中找到容身之所的文件,便只能委屈地堆放在傳真機側面、印表機側面、辦公桌側面、保險箱側面,以及,某些人的屁股底下。

擁擠凌亂的辦公室內,六七位平日出現在公眾目光下時,總會注意身姿氣度的軍人和官僚,此時卻一點形象都沒法顧及,只能侷促地擠坐於見縫插針擺放的塑料小板凳,高低不一的文件堆,以及好不容易騰空的木地板。

這幾位能夠坐下的同志,不管姿勢如何彆扭,都已經算是運氣不錯。

此時,距離厚重辦公桌最近的位置,最後進來的兩位男子,甚至不得不雙腳盡力趴開,分別踩著兩處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空,才能以這種相當考驗身體柔韌性的姿勢勉強站立。

大辦公室內,這些平日挺拔,此時侷促;平日精幹,此時萎靡;每一雙眼睛都發紅的男子們,每人雙手捧著一份攤開的厚厚文件夾。

辦公桌正對面的視頻內,吳清晨身邊每經過一位培訓團隊的組成成員,男子們手中的文件夾,便會翻過一頁或是好幾頁。

這一頁或是好幾頁翻過的內容,都標註著某位團隊成員的信息,信息非常詳盡,光「姓名」一欄,就分列著真名、曾用名、偽裝名、發信名、代號、外號、綽號、懸賞代碼等眾多細項。

如此多的內容,就算本次培訓開始之前的五個小時,就已經領到了這份資料,而且每個人只要負責其中的小部分人員,軍人和官僚們還是感覺時間相當緊張。

幸好,這一支「特別有魅力」的團隊,經過吳清晨身邊的時候,並不像其他培訓團隊一樣走馬觀花,籠統地總體介紹一番,便迅速切入到培訓內容……

這隻「魅力團隊」,幾乎每一位成員都會向吳清晨親切問好,然後或多或少地交流幾句。

來自津市的舌頭藝術家結束了寒暄,某位西方面孔的中年男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向吳清晨揮手點頭問好。

辦公桌左側,某位坐在塑料板凳上的官僚早就翻好了頁,馬上開始念資料:

「法爾/庫內爾,曾用名維克多/塞特,代號死亡,外號寡婦製造者,軍火掮客,自1989年至2004年,曾涉入阿富汗、伊拉克、安哥拉等多國戰局,2001年全球通緝,2005年由法國特工逮捕,2006年假釋出獄……」

「……思路開闊,思維敏捷,極具膽識,富有親和力,精通心理學、犯罪學,擅長和各類危險分子打交道……」

這位富有國際主義精神,一生致力於為落後地區大力普及工業發明的商人之後,緊接著走過來的,是一位身材略胖,渾身笑意,眼睛笑眯眯地,仿若一尊彌陀佛的東方面孔。

厚重的辦公桌右側,以彆扭姿勢站立的軍人開始介紹:

「符建元,外號死胖子,綽號笑面佛,醫藥代表,先後入職七家大型醫藥製作公司,2009年因行賄罪入刑……」

「……精研美食,酒量極佳,擅長多種隱秘的利益交換手段……」

下一位還是本國培育的精英,大辦公室內的軍人繼續介紹:

「馬力勤……某大型國有企業採購部經理……擅長收錢不辦事,並能提前作出安排,臨時製造多種可合理解釋的突髮狀況,以不可抗力為由,拒絕多家相關公私企業的利益訴求……」

下一位又是國外的高級人才。

「尼古拉/威爾……美國某遊說公司高級合伙人……深入干預多洲議員、參議員選舉……」

偶爾也有女士的身影。

「艾許莉/奧瑪……某跨國企業公關專員……尤善於針對不同的對象,不同程度地展現魅力……」

也有私營企業的貢獻。

「景修遠……某省某市高級私人會所客戶經理……擅長揣摩客戶心理,並精通密碼學……曾多次在未和客戶提前溝通的情況下,臨時編撰暗語,以飲料、花卉、藝術品等多種形式,表面上發送名稱、簡介、價格等正常推銷簡訊,實際上傳遞不良的涉黃低俗信息,並能被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老客戶,百分之七十以上的潛在客戶明確閱讀。」

還有更乾脆一點,完全自學成材的民間人士。

「江洛……社會閒散人員……1993年因流氓罪入刑,2015年因招搖撞騙罪入刑……行事縝密,極具計劃性……曾採用多種針對性的交好手段,同時獲取某大型企業高層管理人員的六位婚外親密女性好感,並和其中的四位先後姘居,騙取大量錢財……入獄之後,前往探望並表示願意等待的女性共計達到21人……」

聽到這兒的時候,吳清晨面前的人才隊伍差不多也走到了頭,坐在厚重的辦公桌後,某些人口中,「正在醫院靜養」的蔣奉明同志,終於忍不住喃喃地念出了幾個長音:「都……是……人……才……啊……」

「群魔亂舞!臭名昭著!中西結合的人渣!……居然讓這群危險分子靠近到吳先生五米之內!蔣主任,您不能再忍了!」

距離辦公桌稍遠的位置,某位外貌看起來最年輕的助理,憤怒得滿臉漲紅:「……為了排擠我們部門……為了排擠您,姓黃的已經不擇手段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辦公室內的其他幾人也連聲響應。

「是啊……只有少數幾個外國人旁邊才有保全人員就位!」

「居然沒有籠子!」

「喪心病狂!竟然允許那個老流氓和吳先生握手!他配嗎?他有那個資格嗎?誰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現代科技查不出來的髒病!」

「介紹!介紹!有這麼多需要介紹的嗎?完全就是浪費時間!這個是對整個人類犯罪!」

「好了好了……」辦公室內的聲音越來越大,蔣奉明重重地敲了幾下桌子。

注意到蔣奉命陰沉下來的臉色,辦公室中的聲音一個接一個地消失。

「……什麼排擠?什麼姓黃的?什麼危險分子?」

徹底靜下來之後,蔣奉命才重新開口:「工作紀律還要不要了?團結同志還講不講了?」

「我再說一次!本部門集體調休,是天象事件臨時委員會的一致決定,並就不是出於某個人的單獨意願!黃主任……黃興同志,以及在黃興同志身邊協助的每一位工作人員,都和我們一樣,從來就沒有為自己謀私利的想法,而是始終在為全國人民,全世界的人類未來而拼搏奮鬥!」

「這兩者,也未必就不能合二為一……」

「就怕某些人想著名義雙收的好事……」

最角落位置傳出的嘀咕聲相當微弱,蔣奉明自然沒法聽清。

不過,只要看看在場眾人臉上的表情,蔣奉明就知道,光憑這幾句高大全的道理,只怕達不到很好的安撫效果。

輕輕地嘆口氣,蔣奉明再次望向顯示屏。

畫面中,諸多人傑都已經和吳清晨見過了面打過了招呼,開始向吳清晨傳授「單獨溝通技巧」,此時正站在吳清晨身邊講述的,是某位出身於本國外交系統的領事官,在數以千計的培訓人員中,屬於可以高度信任的核心類別。

感覺暫時可以放心幾分鐘,蔣奉明按向辦公桌的控制台,對面的大顯示屏,右上角立刻彈出了幾個選項。

「我知道……這次調休確實比較突然,某些同志可能一時想不通,某些同志甚至可能感覺受了委屈……」

蔣奉明一邊控制操作台,一邊繼續說道,「在這裡,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大家,前一段時間,我和同志們一起工作的時候,稱得上不辭辛苦、戰戰兢兢、盡心竭力,對於每一項委員會決定的培訓內容,我們負責的執行部分,都從來沒出過任何計劃外的差錯……至於牛倌事件……」

「……牛倌事件,從頭到尾都只是一樁意外……」說起辦公室內諸人始終耿耿於懷的這個事件,蔣奉明臉上的表情相當從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和同志們的工作沒有任何關係,和這次調休也沒有任何直接的關係……」

可是,我們覺得很有關係!

若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蔣奉明的從容之外,自有一股威嚴,辦公室內的諸人,恨不得都站起來,為蔣奉明的勸慰配上一個短句:

我冤啊!

我們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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