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倆的爭辯很快結束了。【零↑九△小↓說△網】zi誘ge

休息片刻,教士揮揮手,兩名榜樣級農奴走過來,將山上盜賊們垂涎三尺的陶罐和木碗,搬到溪邊洗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廚具和餐具收回之後,教士再揮揮手,幾名士兵走過來,搗鼓一小會,還未熄滅的火塘上面,又架起了一鍋糊糊。

三名被抓的盜賊叫喚得更熱切了:

「山上的可憐人,看啊,老爺憐憫,給大伙兒準備了食物!」

「下來吧,夥伴們,熱乎乎的吃食等著你們!」

「分量十足!人人有份!」

————————

「傻啊!」

「完了!」

「功虧一簣!」

地球。

分析團,某情報中心。

看著視頻中,青煙繚繞的又一鍋糊糊,無數工作人員整齊地嘆了口氣。

「沒有競爭,哪來的動力?」

「那麼多管理學課程白教了啊!」

「唉!吳先生怎麼就沒幹過營銷呢?」

————————

沒錯。

吳清晨壓根就沒有把握到重點。

對於山上這些餓慣的盜賊來說,草根也好,蟲子也好,糊糊也好,食物重要,但食物的原材料,食物的美味程度根本就不重要。

份額有限的時候,一點點殘羹冷飯都能引起爭奪;充分供應的時候,唾手可得的好處反而會增長觀望的心理。

山林愈發沉寂。

這都不行?

麻痹怎麼還不下來?

這些盜賊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清晨心頭越來越煩悶,來回踱行的腳步也越來越急。

「食物」、「休息」、「豆子」動之以情有了。

「野獸」、「篝火」、「庇護」曉之以理有了。

扳著手指頭,吳清晨怎麼都想不明白,這些該死的混蛋怎麼就是不肯出來。

山上沒有盜賊?

這些混蛋都跑遠了?

不可能!

根據軍事團教導的觀察方式,從樹木搖曳的姿態,鳥類起落的動靜,昆蟲叫聲的分布等種種細節,吳清晨早就看出來了,對面的森林裡,至少有四五個地方,或隱藏著掉隊的盜賊,或徘徊著引來的盜賊。

太陽慢慢落下,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就要天黑了。

他媽的!

偵查,清理,宿營,哨位

時間越來越少,過夜還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安排,吳清晨心頭越加焦躁。

艹!

豎在旁邊的簡陋日晷,陰影又走了一格,吳清晨猛地停下。

不等了!

不出來是吧?麻痹好話說盡都不肯出來是吧?麻痹鐵了心和我作對是吧?

「安托萬!阿布維爾!」

吳清晨一聲令下,兩名警役立刻走了過來。

「你們上去」吳清晨指著森林的某個方位:「去那個地方仔細找找,應該有盜賊,找到他們,把他們弄下來小心一點,可能有危險。」

「好的,老爺。」兩名警役輕鬆點頭:「我們不怕。」

有了上午的經歷,吳清晨當然知道他們不怕。

不過,自己的主場還是對方的地盤,以逸待勞還是深入搜索,兩者之間的風險肯定不同。

所謂風險,並不是吳清晨擔心警役會受傷,大半個下午耗在這裡,充分的觀察時間,多方面細節的綜合,吳清晨知道,對面森林幾處位置的盜賊,數量稀少且彼此分散,兩名身強力壯的警役彼此照應,完全不需要在意盜賊的反抗。

吳清晨擔心的是,進入陌生的環境,精神緊張之下,兩名警役行動的時候沒輕沒重,一不小心就過激反應,弄死了山上那些本來就足夠脆弱的「盜賊」。

「那個」

安托萬和阿布維爾已經收拾好衣物,拿著長矛,準備上山,聽到吳清晨的聲音,警役們回過頭。

「唔」吳清晨張張嘴又合上,嘆口氣揮了揮手:「沒什麼,去吧一定要小心啊。」

說什麼呢?

要求兩名警役文明執法?

開玩笑!

吳清晨還沒自私,或者說無私到這個程度。——這可是基本盤!辛辛苦苦積累好感度的核心人力資源!

不過,雖然不願意束縛警役的手腳,但對於減低衝突的烈度,吳清晨並不是沒有任何辦法。

喚上翻譯官帕梅拉,吳清晨又走到了三個俘虜身邊。

幾分鐘之後,警役剛剛沒入山林,三名俘虜宣傳的內容也為之一變:

「山上的可憐人,老爺憐憫,派人來幫你們下山了!」

「都老老實實呆在原來的地方!」

「誰敢動手,就砸爛誰的爪子!」

「誰敢亂跑,就打斷誰的狗腿!」

「啊!」山林半坡,看到兩名士兵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安驟然站起:「父親,怎麼辦?」

韋爾瓦沒有回答。

誰敢動手,就砸爛誰的爪子誰敢亂跑,就打斷誰的狗腿

聽到山下被抓同伴畫風突變的口徑,仿佛雷擊一般,韋爾瓦瞬間明白了自己感覺不對勁的根源:

食物、休息、豆子野獸、篝火、庇護

之前教士老爺命令俘虜們喊話的內容,通篇都是對自己的照料和保護,無比美妙的願景,是如此的不真切!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樣的老爺?

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的領地?

怎麼可能只有好處,沒有任何懲罰?

現在,熟悉的威脅來了!體貼的強權來了!親切的毆打也來了!

真是

令人心安啊!

聽著山下前同伴的叫喚,看著士兵摸索著接近,韋爾瓦輕輕地拍了拍兒子的手臂:「你先走開一點,我先下去,看看他們會把我怎麼樣。」

沒怎麼樣。

十幾分鐘後,兩名警役找到了韋爾瓦,看到癱倒在地,無法動彈的老盜賊,安托萬朝山下喊話,說明情況,吳清晨吩咐兩句,兩名警役背著韋爾瓦走下了山林。

背到溪邊洗刷清理扛回火塘

吳清晨招招手,帕梅拉和狄恩,將勺子和剛剛煮好的糊糊搬到吳清晨面前。

「老爺」

接過勺子,吳清晨正準備舀糊糊的時候,乖乖站好,合攏手掌的韋爾瓦忽然說話了。

「怎麼?」吳清晨頓住。

「那個」看著吳清晨手中的勺子,韋爾瓦很是不安,他期期艾艾地說道:「您還沒打我呢」

「」

足足愣了兩分鐘,吳清晨終於明白了自己所犯的錯誤。

「老爺」的形象就他媽的這麼深入人心?

吳清晨心中怒吼。

「他媽的!」

想想至少十億地球人看到了自己的傻樣

鬱悶之下,吳清晨直接喊出了中文,幾秒之後,吳清晨切換回中古世界艾克麗村莊的語言:「安托萬,阿布維爾!」

「老爺!」兩名警役立刻站了出來。

「打!給我打!」

吳清晨惡狠狠地喊著。

兩名警役立刻走到耕牛旁邊,放開長矛,拎好棍子,龍行虎步地走向癱倒在地的韋爾瓦。

年老的盜賊手腳收攏,身體蜷縮,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媽蛋!

混蛋!

「那個,安托萬」

咬咬牙,吳清晨喊住了警役。

安托萬和阿布維爾回過頭。

望向天象,吳清晨重重地吐口氣:「輕一點。」

————————

地球。

視頻內:

腳踝受傷的老盜賊被背出了山林

老盜賊加入喊話的行列,小盜賊走出了山林

五個盜賊朝山林喊話,幾百步之外,又一個盜賊走出了山林

六個盜賊朝山林喊話,森林左上方的位置,又兩個盜賊走出了山林

啪啪啪

房間裡響起了響亮的掌聲。

「總算搞定了!」

「不容易啊!吳先生終於想到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難怪這話什麼時候都不過時!」

讚嘆、感慨、評論中,特別剪輯的視頻結束了。

主持者控制操作台,打開了即時更新的視頻。

天又亮了。

山間小徑,送信人領頭,兩位農奴探路,兄長、老鄰居次子、牛倌幫工陪在身邊,九名剛剛下山的盜賊,由兩名警役監視著前進

吳清晨一行的隊伍,直接擴大了一倍。

「唔」

看著九名盜賊身上扛著的各式物品,房間後面,某位先生微微皺眉:「這是幹嘛?這麼點東西,三頭耕牛扛得很輕鬆啊,這樣堆到盜賊身上,反而降低了趕路的速度吧?」

「這是特意安排。」旁邊的同伴回答:「這一點,吳清晨先生處理得不錯。」

「特意安排?」發問的先生奇怪了:「為什麼?這樣虐待有意義嗎?」

「呵呵」旁邊的同伴笑了起來:「這算什麼虐待?這是俘虜啊!俘虜純粹的新入職員工」

「什麼新員工」又一位觀看者插話了:「頂多算是臨時工!臨時工能和正式員工比嗎?而且,吳清晨先生身邊這些人怎麼算都應該是公司高層吧還有格雷斯,朗科恩這樣的兄弟和姻親,未來妥妥的股東層臨時工怎麼可能和股東一個待遇?」

「是啊」第一個回答的同伴接上:「這樣子已經很不錯了,沒挨打,沒故意讓他們背最重的東西瞧,吃飯的時候都給了一捧糊糊那些傢伙又開始流眼淚了」

接下來的旅途一路平安。

中古世界五個小時,地球時間十分鐘過後,走過一條長長的峽谷,阿克福德堡的尖頂,終於出現在眾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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