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走運?」弗里曼詢問。%d7%cf%d3%c4%b8%f3

「也不算走運等等我想一想」霍特深深皺眉,來回走好幾趟,忽然定住,凝神向老鄰居發問:「你聽聽看,我想的對不對」

「好。」弗里曼點點頭。

「伊德拉和格雷斯同時被主宰眷顧,要去男爵領和堂區做老爺了」

「嗯。」弗里曼點點頭。

「伊德拉和格雷斯走了,老威廉家就只剩下洛斯老爺這一個能幹活的男孩」

「幹活」弗里曼搖搖頭:「洛斯老爺早就用不著幹活了。」

「你說的對」霍特並不在意老鄰居的反駁:「這樣,老威廉家,就一個能幹活的男孩都沒有了。」

「然後呢?你不會是想著老威廉家的份地吧?」霍特撇撇嘴:「你沒聽說嗎?洛斯老爺弄回來一大堆農奴,光現在已經到了的數目,就比你的手指頭還多!」

「份地算什麼!」霍特搖搖頭:「老威廉家沒有了能幹活的男孩,那老威廉家,不不不,那艾克麗村莊,一下子就又沒有了養蜂人和牛倌。」

「是啊唉」弗里曼有點憂色:「明年的蜂窩,還有夏役,就沒這麼輕鬆了。」

「嘿!」霍特哭笑不得:「這時候你想什麼麻煩啊!你仔細想想:艾克麗村莊沒有了養蜂人和牛倌!沒有了養蜂人和牛倌!」

「是啊呃!」弗里曼眼前一亮:「養蜂人和牛倌!你是說我們!」

「對!」霍特用力點頭。

「養蜂人和牛倌!我們!我們!」弗里曼也開始興奮地踱步,十幾秒之後,弗里曼冷靜下來:「老威廉可以自己干」

「伊德拉和格雷斯還在的時候,老威廉就已經在幫著乾了你看到的,他一個人乾得過來嗎?而且,現在份地里的活兒也全是他的了!」

「洛斯老爺還有一個弟弟」

「還只會在床上爬的帕沃?」

「對了」弗里曼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位老鄰居:「理察!伊德拉妻子的父親!」

「朗科恩已經要出去去做莊頭了!」

「還有伊萊」

「十歲!小伊萊只有十歲!還沒有犁車高,也扛不動蜂窩樹枝!而我家的薩馬納,還有你家的羅索,都已經能幹全部的活兒了!」霍特飛快接口:「弗里曼,先別想著一直能幹這兩個好活,我們只需要兩三年!這可是養蜂人和牛倌!兩三年!只要干兩三年!孩子們以後的日子就有了指望!」

「你說的對!對,你說的對!」弗里曼立刻又開始興奮地轉圈,十幾秒後再次停下,面露苦澀:「差點被你弄糊塗了這可是養蜂人和牛倌,伊弗利特老爺,還有普拉亞老爺,哪裡會這麼容易點頭?」

「會。」霍特緩緩點頭。

「怎麼可能!」弗里曼深深嘆氣:「你是被理察的好運弄糊塗了吧?他兒子的事情,洛斯老爺很好開口,甚至不用開口,莊頭都會幫忙,可那是因為伊德拉要娶理察的女兒,理察和老威廉,很快就是親戚!我們呢?憑什麼?老威廉的老鄰居嗎?」

「當然不僅僅是老鄰居!」霍特用力搖頭:「還記得嗎?老威廉,老威廉比起我們兩個,老威廉要大很多」

「有些東西,我們也該還給老威廉了」霍特繼續說著,聲音有些低沉:「薩馬納和羅索的活兒好說,只不過,你不一定捨得。」

――――――――

次日。

在外奔波了快半個月,重新回到熟悉的環境,吳清晨醒來的時間,比平常稍晚了一些。

不過還好。

透過「牆洞」,吳清晨看看自製的日晷:時間雖然稍緊,但還不至於誤事。

打個呵欠,吳清晨走出牛倌豪宅。

剛剛推開門,吳清晨就略略錯愕。

門外,老威廉,弗里曼,霍特,以及這兩位老鄰居的次子,正站在門外的空地低聲交談。

「洛斯老爺」

看到吳清晨,面對房屋的方向,四人連忙摘帽行禮。

「洛斯」老威廉轉過身,朝吳清晨招招手,等吳清晨走到身邊,老威廉指著老鄰居們:「弗里曼和霍特有點事兒找你方便的話,你儘量幫一下吧。」

「當然。」吳清晨微笑著環顧四人,連連點頭。

雖然不會認日晷,但根據經驗,霍特也知道,吳清晨此時剩下的空閒時間不多。

「洛斯老爺」吳清晨答應的乾脆,霍特也就順勢放棄了繞圈:「主宰眷顧,您的兄長都有了好前程艾克麗村莊的養蜂人和牛倌,您有安排嗎?」

果然!

「養蜂人和牛倌啊」

吳清晨沉吟幾秒,看到兩位老鄰居――尤其是他們身邊的次子――吳清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參謀團提醒的這種可能性。

可是,薩馬納也好,羅索也好,還有老鄰居其他的兒子們,這些稍次於核心,但同樣相當優質的人力資源――實際上,別說這兩老鄰居的兒子,就連他們本人――在參謀團接下來的計劃中,都已有安排。

不好意思了,兩位好鄰居,為了參謀團的計劃,也為了你們這兩個兒子未來更好的前途,我現在只好讓你們失望了

「那個」吳清晨面露難色,祭出參謀團早已準備好的說辭:「這一個多月,普拉亞老師已經幫了很多忙:伊德拉和格雷斯原來的職位、現在的職位,唔,還有朗科恩,小伊萊的安排你們也知道,這還都是我兄長,親戚的事兒別的事情,最近真的不太好再給老師添麻煩」

「咳」

老威廉咳嗽一聲:「洛斯,想想辦法吧,弗里曼和霍特,以前給我們家幫了多少忙你忘了嗎?就家裡耕牛受傷那次」

「沒什麼沒什麼!」老霍特連忙擺手:「這都是應該的,威廉你以前幫了我們那麼多尤其是,我也好,弗里曼也好,父親去世都早那時候要不是威廉你幫忙,我們兩個早就餓死了。」

「那麼久的事情了」老威廉撓撓頭,很有些不好意思:「現在還說什麼」

「當然要說!」霍特打斷:「要不是為了照顧我們兩個,威廉你怎麼會那麼晚才結婚!」

「是啊!」弗里曼也接口了:「要不是為了幫我們,帕沃早就長大了,說不定伊德拉的兒子也很大了。」

「現在」霍特接著說道:「伊德拉和格雷斯都要去外面做老爺啦,洛斯老爺未來也是牧師當然,這當然都很好可是你,威廉」

「唉」說到這兒,霍特和弗里曼同時嘆口氣。

吳清晨明白這一聲嘆息。

伊德拉和格雷斯,能夠從此脫離沉重的農活和勞役,確實是天大的喜事。

可是,出於對中古世界通訊和交通環境的固有認識,村民們看來,老威廉的兩個兒子,離開艾克麗村莊後,或許每隔幾年才能偶爾回來一趟,結婚生子就肯定在各自任職的村莊了,洛斯這個兒子也很能幹,可偏偏是神職人員,顯然不能結婚,最後一個兒子現在才剛剛會爬

妥妥的晚年孤寂。

――無論地球的角度,還是中古世界的角度,這確實都不是什麼快活的事兒。

所以?

吳清晨微微皺眉,想到了什麼。

果然,吳清晨瞟向霍特身邊的薩馬納,以及弗里曼身邊的羅索的時候,霍特已經接著說下去了:「威廉,無論是你以前對我們的照顧,還有你因此落下的東西,我們都欠你一聲父親」

果然啊!

我日!這是給我送兄弟來了!

吳清晨眉頭皺得更深。

吳清晨皺眉,倒不是對老鄰居這想法有意見。

學徒都得任打任罵三四年的社會環境中,換個父親,可不是叫一聲「乾爹」這麼簡單的事情。

這意味著整個人身關係、個人財物、勞動力歸屬,以及將來的贍養義務,完整地從一個家庭,全面轉移到另一個家庭,全面交託到名義上的家長――老威廉,實際上的家長――吳清晨的手中。

換句話說,霍特和弗里曼送兒子的做法,確實能讓吳清晨更加盡心地幫助他們的兒子。

可霍特和弗里曼本身卻幾乎得不到什麼好處,反而失去了兩個千辛萬苦養育到15、6歲的孩子。

至於入戶分家產的盤算以吳清晨現在的地位和聲望,就算在艾克麗村莊隨便拉一個七八歲的小孩,都不會有這麼天真的念頭。

憑白多出兩個絕對掌握的兄弟,而且來自本來就很親近的老鄰居家庭,吳清晨當然笑納,可問題是,這也顯然會稍稍打亂參謀團原來的人力安排計劃。

不過,麻煩不大,應該不難調整

老威廉也隱約意識到什麼,正目瞪口呆的時候,吳清晨雖然同樣極其驚訝,但已經開始習慣權衡利弊的腦子,飛快地想通了其中的絕大部分關節。

只隱約還有一點奇怪:送兒子的話,為什麼特意強調自己欠老威廉一聲父親?這不錯位了嗎?以中古世界頂尖專家――吳清晨先生的了解,就算中古世界,也並不是完全不在乎輩分啊?

這個時候,霍特和弗里曼都已說完,兩人同時推了推,薩馬納和羅索走到了老威廉和吳清晨前面。

「還等什麼?」霍特和弗里曼齊聲催促。

兩人話音落地,薩馬納和羅索同時跪下。

兩人腦袋深深伏低,恭恭敬敬地叫道:

「父親。」

他們跪下的方向,

是瞬間懵逼的吳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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