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可是什麼東西都不吃的,說是這些東西有濁氣影響你修煉。」宗政令拿起一塊點心嘗了嘗,面上難掩嫌棄,「這麼甜?!容月淵你是怎麼吃得下去的?」

宗政令將點心放在一邊的碟子裡,灌了一大口茶壓下去那甜膩的味道。

許久不見,容月淵的變化也太大了,這麼甜膩的東西他是怎麼吃得下去的?

容月淵面色淡淡,沒有說話。

對於寡言的老友,宗政令早就習慣了,但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沒解開。

「宋以枝身上的法器是什麼情況?」宗政令直接開口詢問容月淵。

「隱藏修為的。」容月淵溫聲回答。

「嘖。」宗政令不爽的看著溫潤儒雅的男人,開口說道,「容月淵,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他當然知道宋以枝的那個耳墜法器是隱藏修為用的,但他問的是這個意思嗎?

他是要知道,容月淵為什麼給宋以枝法器!

容月淵伸手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水。

看著矜貴溫和但又寡言的男人,宗政令微微後仰,壓著聲音開口,「不是,容月淵啊!人家小姑娘怕是二十都沒有吧?你怎麼這麼畜生?」

容月淵多大宋以枝才多大啊!

他真不當人啊!

「……」要不是顧及到魏家可能不結實,容月淵已經拔劍了。

「我有底線。」容月淵聲音透出幾分涼意,「不過是一件法器而已,長輩賜有問題?」

他給宋以枝幾件法器有什麼問題嗎?

看著說辭一套又一套的容月淵,宗政令忍不住呵呵一笑,他伸出手,「今個我託大當一回你的長輩,你給我鍛把刀,權當是孝敬長輩,你覺得怎麼樣?」

「不怎麼樣,你的刀可是當世第一煉器大師鍛造的。」容月淵一字沒提拒絕卻字字都是拒絕。

被拒絕的宗政令毫不意外,他冷笑一聲,「那只是因為你沒有去爭奪,不然當世第一的煉器大師應該是你。」

容月淵煉器的本事如何他目睹過,這句話不過是大實話。

「你這是捧殺。」容月淵開口說。

「行了行了,我懶得跟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宗政令嚴肅了一些,「之前我讓你給我鍛刀,你拒絕了,說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煉製武器或是法器。」

容月淵抬頭,看著宗政令,眸里目光平靜。

此刻他整個人平靜得有些可怕,他的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

宗政令開口,「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你煉製的法器對你而言好像是有不一樣的含義吧?」

「嗯。」容月淵惜字如金的應了一聲。

你嗯個頭你嗯!

你是不是忘了你當年怎麼跟我說的了?

父親傳授我煉器一道,告訴我法器只能給予心悅之人,這是他們那一脈歷代相傳的規矩。

要是容月淵忘了,自己可以幫他想起來。

「容月淵,你是不是需要我給你重複一下你之前說過的話?」宗政令涼聲開口。

真的,他看到宋以枝身上那件法器的時候,被嚇了一大跳。

「除去心悅之人,還可贈予重要之人。」容月淵開口說。

宗政令無語住了,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一時間想罵又無從罵起。

不是,這心悅之人和重要之人有什麼區別??

容月淵,我懷疑你在給我玩文字遊戲!

容月淵回憶了一下。

贈與宋以枝第一件法器的時候是因為強行讓她突破修為,她不開心了,所以想哄一哄她,第二件法器是因為擔心她的血脈,給她用於隱藏血脈。

這麼想來的話,宋以枝在他心裡也算是重要的吧?

容月淵難得的開口解釋了一句,「那個墜子是因為當初惹她不開心,算是用於哄她。」

宗政令:「……」

真的,容月淵,你真的可以不用解釋!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解釋是越描越黑?

「她一個弟子,敢對你生氣?」宗政令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而且你居然會去哄人?容月淵,你有沒有意識到問題?」

一個弟子敢和長老生氣嗎?不敢!

那一個弟子在什麼情況下敢和長老生氣,除非是有底氣。

這底氣是怎麼來的不用多說了吧?

而且,正常情況下的長老會想著哄生氣的弟子嗎?不會!

這宋以枝和容月淵都有問題,但他們兩好像還都沒意識到。

真是絕了。

容月淵溫聲開口,「雖然我們是名義上的長老和弟子,但我和她的相處不是什麼長老和弟子,我們算是朋友?」

宗政令看著容月淵那風光霽月的樣子,眼裡寫滿了「榆木」兩個大字。

容月淵你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你能不能稍微反思一下自己?

你是真榆木還是裝不懂啊!?

你朋友少嗎?你對其他朋友是什麼樣子心裡沒點數嗎?

宗政令頭疼,他抬手抵著額頭,長嘆一聲。

最後,宗政令決定下一劑狠藥,「容月淵,你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雖然宋以枝那姑娘是挺不錯的,但她配不上你。」

容月淵沒有一絲猶豫的反駁道,「宗政令,宋以枝很好,她沒有配不上誰,只有別人配不上她。」

看著嚴肅起來不帶一點猶豫就反駁的容月淵,宗政令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忍不住呵笑一聲。

真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唄。

「嗯嗯嗯,對對對,你說的對。」宗政令很敷衍的開口。

容月淵眉一蹙,流露出幾分冷意,「我沒有在開玩笑。」

「容月淵,你覺得我很瞎嗎?宋以枝是什麼樣的人我看不出來?」宗政令反問,「還是你關心則亂根本沒發現我在說反話?」

「……」容月淵平靜的目光忽然起了一些漣漪,他長睫一顫,微微垂下眼瞼藏住眼裡的波瀾。

宗政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提點一句,「容月淵,你要是沒那個意思,就別讓宋以枝帶著你的法器招搖過市,不地道。」

話點到即止,宗政令起身離開。

宗政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後,容月淵的目光放空了些。

宋以枝被魏靈推過來帶容月淵去住處的時候就發現他在走神。

五長老會走神?

宋以枝驚訝了下,而後抬手一禮,放輕了些許聲音說,「五長老,你的住處魏靈已經安排好了,我帶你去過去?」

「嗯。」容月淵站起身來,跟在宋以枝身後。

落了兩步,容月淵能看到了宋以枝耳垂上隨步伐輕輕搖動的墜子,他目光微深一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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