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以枝默不作聲的樣子，容月淵更頭疼了。
毋庸置疑，宋以枝漠視性命這一點和她不想說的秘密有關係。
可是，那些秘密她又不想說。
容月淵望著喃喃無言的小姑娘，語重心長道，「宋以枝，我很擔心你。」
不等宋以枝開口，容月淵又道，「不只是我，你的親人知道了也會很擔心你。」
宋以枝垂下眼瞼，她沉默無言。
容月淵的話激不起她的一絲感情，她沒有愧疚也沒有不安，她的感情很平靜。
那為數不多的一點波動是因為怕容月淵生氣會對自己動手，這是人趨利避害的本能。
當再一次認清了自己的狀態，宋以枝抬手捂著臉，眼裡溢出些恐懼。
這不是一件好事，她要是再這麼麻木下去，或許以後會喪失了感情，喪失喜怒哀樂，成為一個活死人。
她不想變成那樣！
可她…正在變成那樣。
好一會兒，宋以枝無力的放下手，「抱歉。」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是日積月累的事，她改變不了。
看著宋以枝周身散發出來的頹廢無力，容月淵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頭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無計可施。
只是，他好像也意識到了什麼。
宋以枝身上的秘密導致她很克制，她不敢說，她對什麼都很平淡…，也不算是平淡，應該是麻木。
「……」宋以枝的自我調節能力很好，她調整好心態，露出一抹笑容看著容月淵說，「五長老……」
容月淵開口打斷了宋以枝的話，他的話直白得令人無法招架，「宋以枝，你是不敢喜歡我還是真的不喜歡我？」
「……」宋以枝的瞳孔驟縮，她像是被摸到逆鱗的小動物，下意識的繃直了背脊進入警備狀態。
容月淵是人？
這是人？！
他是不是會什麼讀心術啊！？
不需要宋以枝回答，她的反應已經告訴容月淵答案是什麼了。
她不是不喜歡，而是不敢喜歡。
找到病根，對症下藥。
容月淵忽然站起來。
他頎長挺拔的身體投下一大片陰影，很有壓迫感。
看著緩步朝自己走過來的男人，宋以枝想起來跑開，可她就像是被黏在了凳子上動彈不得。
當容月淵站在面前居高臨下俯視自己的時候，宋以枝微微後仰，試圖拉開一點距離。
容月淵沒有動，但他彎下了腰和宋以枝平視，兩人挨得極近，宋以枝一度覺得自己和容月淵的鼻尖已經碰到了。
容月淵看著身體僵硬神色無措的小姑娘，溫和的詢問道，「宋以枝，你為什麼不敢喜歡我？」
「……」宋以枝眨了一下眼睛，默默腹誹。
還不是因為你容月淵風光霽月，高不可攀。
「你是不是想說我高不可攀？」容月淵稍稍往後拉開一點距離，但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
宋以枝感覺到容月淵的溫熱的氣息全都灑在臉上，熏得她的臉有點燙。
宋以枝點了一下頭。
容月淵笑了，他笑得很開心，溫潤又意氣風發的樣子叫人移不開眼。
可讓宋以枝更為之著迷的是那雙眼睛。
一向平和深邃的眼眸盛滿了笑意，那抹笑意有些難以形容，但宋以枝想，她這輩子是無法忘記的。
容月淵說，「宋以枝，這不成立，對你而言我唾手可得。」
！
宋以枝呼吸一窒，她猛的瞪大眼睛看著近在遲尺的俊顏。
宋以枝覺得自己幻聽了，可腦海中一遍一遍迴蕩的聲音讓她無法覺得是幻聽。
宋以枝清晰的感覺到心跳加速，她的心房裡像是有一頭小鹿在亂撞。
救命！！
宋以枝緊張的咽了一口口水，「我…我……」
「我心悅你。」容月淵噙著笑容說。
宋以枝扛不住了，她手忙腳亂的抬手捂住容月淵的嘴巴，生怕他又說點讓自己無法招架的話。
容月淵沒有掙扎，他望著宋以枝。
嬌羞的紅暈在瓷白的臉上格外明顯，她就如一朵剛剛綻放的桃花，明媚艷麗又嬌羞可人。
望著宋以枝害羞無措卻還努力鎮定的樣子，容月淵的喉結滾動了下。
宋以枝開口就沒忍住磕巴了一下，「你，你先別說話了！」
太要命了！
容月淵應了一聲，喉嚨發出的聲音低沉又磁性。
掌心的溫潤觸感讓宋以枝覺得燙手，她趕緊鬆開容月淵的唇瓣轉過身去。
看著背對著自己恨不得縮成一團的小姑娘，容月淵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最後還是克制住了。
他很想、很想伸手碰一下宋以枝，但他不想冒犯宋以枝。
最後，男人只是彎腰湊近一點，似是在和宋以枝耳語，「你喜歡我嗎？」
宋以枝抬手捂住臉，她感覺自己快熟了。
心跳雜亂無序，平靜的心情也有了波動，她無措極了可又很開心。
宋以枝自知做不到向容月淵這樣直率，她無法邁過心裡的坎，她不敢說。
但，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回答。
容月淵直起身，溫和的聲音滿是篤定，「嗯，是喜歡的。」
宋以枝沒有說話，只是嘴角上揚了幾分。
是喜歡的。
怎麼可能會不喜歡。
宋以枝抬手搭在心口感受著「砰砰砰」亂跳的心，那麼有力，那麼鮮活。
容月淵抬手落在宋以枝頭頂，他摸了摸那細軟柔順的黑髮，聲音溫柔，「我很開心，枝枝。」
我也很開心。
宋以枝默默地說了句。
容月淵收回手，「我送你回去休息。」
宋以枝點了點頭。
回到屋裡，宋以枝直接往床上一躺，她看著頭頂的帳幔，目光清醒，毫無睡意。
她現在腦子很亂。
……
次日。
宋以枝是天亮之後才睡著的，只不過她還沒睡多會兒屋門就被敲響了。
「誰啊？」宋以枝滿含睏倦的聲音響起來。
「我。」夜朝清冽微冷的聲音響起來。
宋以枝應了一聲，她迅速爬起來，而後抬手拍了拍臉頰讓自己清醒點。
打開門，宋以枝看著精神抖擻的夜朝，沒忍住側頭掩唇打了一個哈欠。
「夜寒星到了，和你說點事他就回藥王谷給沈以平治療。」夜朝說完正事後又扯了一句閒話，「你看上去心情不錯，發生了什麼好事？」
宋以枝腦子裡頓時浮現出了容月淵的身影。
「沒什麼。」宋以枝輕咳了一聲，「現在過去？」
夜朝點頭。
宋以枝走出來合上門跟著夜朝離開。
去丹藥鋪的路上，宋以枝聯繫了下北仙月，簡單溝通後，他們約了在丹藥鋪里碰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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