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圖能夠煽動起眾人惱怒的情緒。

可那些難民在聽到這些話時,卻是面面相覷,滿臉疑惑。

「這粥里有沙子嗎?」

「沒喝出來……」

「也不刺牙啊,喝著挺好的,多香啊。」

「就是啊,這粥好香好稠,想喝一鍋!」

「……」

周圍的人一邊詫異地說,一邊就著碗邊兒呼嚕了一口粥,滿臉的滿足和陶醉。

真的香,真好喝!

還有人喝著自己碗中的粥,看著那幾個對粥里有沙子而不滿的人,試探性的問,「你們既然嫌棄有沙子,是不是不想喝了,不如給我喝吧?」

更有剛剛逃難歸來,已是好幾日吃不飽飯,餓得前胸貼後背的人,看到那碗被摔在地上的粥,心疼地不得了,直接趴在地上,撿起那碎了一半的碗底兒,看著上頭還殘留著一個碗底兒的粥,忙放到了嘴邊。

幾口下去後仍覺得不過癮,只將那落在地上的粥拿碎瓷片給颳了起來,也不管那粥已經沾染了泥土和沙礫,只往手中送,等全都吃完了還不忘記瞪了那皮膚黝黑的後生一眼,「糟踐糧食呢!」

「就是,沒見過這般糟踐糧食的!」

「才吃幾天飽飯啊,就開始挑三揀四了,不是自己家糧食就不心疼了?」

「別不知足了,在家你能喝著這麼稠的粥?」

「喂不熟的白眼狼!」

「……」

一句句的聲討,唾沫星子更是噴到了他們臉上,那幾個先前義憤填膺之人頓時呆愣。

為首的那個皮膚黝黑的後生更是滿臉愕然。

這些人都被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這麼替官府說話?

一個個的,這嘴裡頭都沒有舌頭不成,連那沙子都吃不出來?

要知道,這沙子可是他們特地使了銀子讓人偷偷加進去的,還加了許多呢!

甚至那些人還口口聲聲地說他糟蹋糧食,這些都是些粗糧,皆是喂牲口的,也配稱為糧食?

這些人,皆是瘋了……

……

三殿下和賀嚴修正在不遠處,將這一幕看了個清楚。

「這些人,當真是蠢不可及。」三殿下直搖頭,「真以為往那些粗糧之中摻雜了沙子,便能掀起百姓的怒火,與他們一同做那些惡事?」

「殊不知,尋常百姓平時的日子便過得苦,清粥小菜在他們眼中已是極為不錯的飯食,此時水災,更是數日不曾有飯食果腹,這樣摻雜了沙子的飯食,在他們眼中也是香甜可口,救命之物!」

「這些人到不能說是蠢不可及,不過是自作聰明罷了。」賀嚴修道,「他們更是盤算的極佳,只不過平日裡錦衣玉食慣了,又不曾體會民間疾苦,想不到尋常百姓竟會如此,這才打錯了算盤。」

久在酒池肉林之中,怎知食草根,吃野菜之苦啊。

三殿下擰眉,心中的怒氣越發多了一些,只氣得胸口起伏不斷。….

這些人,爭權奪利也就罷了,身為地方官,卻只知道貪圖享樂,對百姓之事絲毫不知,實在可惡。

而這些人,皆是大殿下和二殿下的黨羽。

倘若大殿下和二殿下其中一個往後上位,必定會庇護這些貪官污吏,往後百姓過得如何,不敢想像。

即便是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他也得去爭一爭這太子之位!

三殿下握緊了拳頭,怒喝道,「將那些人捆了起來,嚴刑拷打!」

「是。」賀嚴修應下,沖身邊之人擺了擺手,「務必要從他們口中問出幕後主使!」

雖然已經猜想得到是何人

所為,但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才能將有些可惡的毒瘡連根剜去!

得了吩咐,衙差們走上前,要將那後生以及他的同夥扭送去衙門。

幾人見勢不妙,妄圖逃跑,卻被那些災民攔了下來。

又是摔碗又是潑粥的,還嫌棄這樣的粥不能喝,一看就是鬧事的,這會子想跑,沒門!

幾乎是不等衙差動手,災民已是七手八腳地把這幾個人捆了起來,甚至往他們口中塞了破布條,防止他們再接著狂吠。

「有勞了。」衙差們道謝。

「差爺客氣,這幾個王八犢子嘴上沒把門的,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有人拱手。

也有人附和,「就是,各個身上都有肉,哪裡就像是逃難的人了,就是有心人想著挑撥,好讓我們跟官府鬧騰起來。」

倘若真鬧騰了起來,到最後沒飯吃的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

他們是泥腿子,沒什麼見識,可不代表他們傻!

「是這回事。」衙差點頭,「現如今聖上仁善,愛民如子,這八月份又到了雨季,到處都有水患,淹死餓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咱們這裡屬實已是不錯,大傢伙也得擦亮了眼,別被那些居心叵測的小人給騙了,到時候砸了鍋,受苦的可是咱們。」

「這個理兒我們明白。」

「差爺放心……」

見災民們也都十分明事理,衙差心中也安定,只拖拽著那幾個人往府衙走。

領粥的隊伍重新恢復了平靜。

香噴噴的滋味仍舊在空氣中蔓延,饞的人忍不住舔嘴唇。

眼看天色不早,三殿下和賀嚴修往驛館而去。

二人剛剛坐下,鄭亞坤急匆匆而來,來不及喘息,便沖三殿下和賀嚴修拱手,「三殿下,賀大人,炸毀河堤的兇手,有眉目了。」

「哦?」賀嚴修問,「怎麼說?」

「找到了兩個可疑之人。」鄭亞坤點頭,「那兩個人是兄弟,雖是左家莊的人,卻姓葛,是早些年從旁處搬到左家莊的。」

「葛氏兄弟二人早些年靠打漁為生,只因技術不佳,時常餓肚子,便想了歪門邪道,用土方法製作了土炸藥來炸魚,但這種辦法收穫也不太大,二人便輾轉到了左家莊落腳。」

「在河堤被人炸毀那晚的前幾日,有人看到葛氏兄弟二人時常在河堤附近徘徊,甚至有人說,在有一日的晚上時,看到葛氏兄弟背著沉重的竹簍出了門,往河堤方向走,待回來時,雖然仍舊背著竹簍,但明顯輕飄飄的,沒了重物。」

「且我著人仔細問詢過,說是村中的左大力在跟葛氏兄弟二人喝酒時,葛氏兄弟也曾口出狂言。」.

茶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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