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曉影想笑笑,但表情有點僵硬。

石澗仁儘量簡單:「我這種人本質上是很抗拒資本的,因為資本太容易衝擊人性和帶來貧富差距,聽說有些人還懷念幾十年前沒有資本的那個熱火朝天的社會,但那沒有資本的社會顯然帶不來今天生活的極大改善,這些日子我看的經濟學方面的書就不賣弄了,總而一句話,正是資本帶來了現在繁榮的社會,也帶來了現在愈演愈烈的貧富差距,古人就說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所以我的態度就是資本運作的確是現代社會必然的手段,但是……資本雖然不是邪惡的,特權資本一定是!」

吳曉影喃喃:「特權資本?你說投資方那些資本是特權資本?」

石澗仁點頭:「不按市場規律辦事,動不動就利用關係和權勢下壓改變結果,這不是特權是什麼?我雖然沒法改變這個現實,但起碼能選擇不與之為伍。」

這番話,石澗仁說給倪星瀾、黃曉薇這樣的娛樂圈姑娘肯定就聽不懂,但吳曉影的眼神說明她真的懂,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一直盯著石澗仁一動不動,下意識的咽了一下才低聲開口:「我的前夫,是個標準的富二代,他的父親曾經在東北做實業,發展積累到過億資產,本來哪怕他年紀輕輕沒有什麼才能拓展,安心守業也能衣食無憂,可來到京城認識我那一兩年,真本事沒學到,卻結交一些人物,慫恿他一起盲目擴張,短短一些時日就敢號稱自己創業幾個億的身家,其實都是跟著那些食肉動物虛張聲勢,今天收購這個,明天接盤那個,殊不知他卻是別人早就瞄上的目標,狼是吃肉的,豬都是養肥了再殺,最後幾個億的資產虧空全都算在他頭上,好處卻被別人偷偷轉移了,他父親活活給氣死,我開始不懂,後來光是看也看明白了,這就是血淋淋的殺年豬啊,甚至我那個浩大的婚禮,都是那些人一起鬨抬起來,要把他架到最高,才能虛張聲勢的拿下更大的項目。」

石澗仁一點都不照顧美女的低落情緒:「譬如你舉個例子,某個項目的案例?」

看來吳曉影的確是印象深到骨子裡了:「石化領域的一個產品,據說有上百億規模的產業,他們就號稱自己有這個產品技術和專利,其實都是把別人的產品換個名字包裝而已,使勁吹噓到處中標,用別人的產品做幾個糊弄領導的樣板工程,然後到處貸款建所謂的大工廠,上面有人幫他們一路綠燈的拿到資金,其實什麼都沒有做,錢都被那些人分了,最後把這個公司爛攤子賣給一家接盤的大型國企,國企自然就說是自己的公司項目虧損,反正是國家的錢,到誰兜里都一樣,可這錢是拿了這麼多走,最後全記在他頭上啊,那些人從來都不公開露面的,檯面上站著的就是這個氣死自己父親的富二代,我害怕極了,可怎麼勸都沒意義,說我沒見識沒膽量,一個戲子哪有資格說這些事情,還打我,說他是壓力過大,我就是在這個項目以後跟他離婚的,大概三個月不到吧,他就東窗事發,所有人都不見了,背鍋的就是他。」

哦,聽起來這位哥們兒的職業很熟悉啊,石澗仁多問一句:「最後呢?」

吳曉影雙手捂臉,痛苦得好像夢魘一般:「他從42樓的公司大廈頂部跳下去了……我曾經是真的愛過他,我以為他的氣派、豪爽和大手筆的浪漫都是真情實意,我真不是只為了他的錢,我是想嫁入豪門當個享福的少奶奶,可我真的也不是喪門星……」說到這裡,抬起頭來的女人臉上已經有點淚痕:「他的公司還負責幫忙洗錢,所以我看見那電影里不正常的資金流動,我就怕……我怕再看見誰那麼跳下去,摔得跟一灘泥似的,警察把我找過去的時候,我就只能看見這個了……」

石澗仁忽然想起最近在那俱樂部聽見的一句話:「跟玩金融資本的比起來,做房地產賺的錢都是汗珠子換來的。」

資本的每個毛孔的確都是血淋淋的叢林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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