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我們的人就是在這裡被燕王軍隊伏擊的。」

燕山山脈,通往青峰口的狹窄山道上。

北狄騎兵隊伍延綿數十里,每個北狄騎兵一人四馬。

一匹騎乘,三匹備用,如此便可不斷交換乘坐馬匹,快速行軍。

而正是因為奢侈的一人擁有四匹馬,每次秋狩,即便是大頌的騎兵也很難追到他們。

當他們滿載而歸時,這些馬匹又可以擔任運輸職能。

在隊伍的後面還有大量的牛羊,這些牛羊是他們行軍這兩天的口糧。

一旦進入燕州,口糧耗盡後,他們便只能依靠在燕州劫掠的東西充飢。

庫圖聞言,環伺四周,發現這裡的確是個伏擊的好地方。

低頭看向山谷,那裡還有戰鬥中被損壞的輜重車,石頭上乾涸的血跡也已變黑,證明著那天戰鬥的慘烈。

「哼,燕王,這次我要讓他十倍奉還。」庫圖眼中爆出凌厲的光芒。

這些年,北狄從來沒有輸得這麼恥辱。

每年秋狩,袁家雖派兵,但不過走過場而已,他們盡情劫掠,幾乎沒有什麼損失。

但這個燕王卻讓他顏面無存。

這件事已經傳遍了草原,讓他成了其它部落的笑柄。

此次他親自帶領秋狩,就是為了抓住燕王,將他的頭砍下來,當做夜壺,日夜羞辱。

「出發。」

高喝一聲,庫圖揚鞭向前。

龐大的隊伍再次沿著山道緩緩向前移動。

張家鄔堡。

張康正在院子裡悠閒逗著八哥,鄔堡內的街道上,張家子弟神態輕鬆,完全看不出燕郡馬上要有一場大戰的樣子。

相比張家,其它豪族則緊張許多。

他們田產交給了王府,私兵也解散了。

只能攜老帶幼前往燕城躲避。

「夫君這幾天心情甚是不錯,有何喜事?」袁氏這時走了過來。

張康搖著頭,「再過幾日,燕王就死了,到時候燕郡就是我們張家說的算了。」

袁氏和張康夫妻一體,又是袁家兒女,所以對燕王一向沒有好感。

燕王若是死了,她和張康一樣高興。

於是笑道:「你說父親有意利用北狄人除掉燕王,只是等北狄人殺了燕王,你說他們會不會打我們得鄔堡。」

「肯定不會。」張康脫口而出。

說完,他又意識到自己說的太篤定,會讓袁氏懷疑,於是道:「即便打,我們也有兵,往年無事,今年同樣無事。」

袁氏點了點頭,每年北狄騎兵都會圍堵張家鄔堡,不過戰鬥往往不是很激烈,大多數的時候張家私兵占據優勢。

正因為如此,她才敢和張康住在鄔堡,而不是燕王重點防守的燕城。

和夫君說了幾句閒話,袁氏回去了。

這時候一個家丁走了過來,附耳和張康說了幾句。

張康點點頭,隨家丁出了鄔堡,來到距離鄔堡不遠的桑田裡。

「大王的軍隊還有兩天時間便可抵達燕城,你讓城裡的死士做好準備,一旦大軍在城外駐紮,立刻在裡面打開城門。」拓跋烈從樹枝間走出來。

「是,大人。」張康小心應道。

現在城內他安插了八百死士,一旦得到命令,這些死士便會攻擊城門,為北狄大軍打開道路。

接著他道:「大王難道不攻打其它縣城,直接來燕城嗎?」

「沒必要,燕王在北方三縣放了重兵,等打到燕城,燕王以逸待勞,不利於拿下燕城。」拓跋烈道。

張康贊同,拓跋烈的說法和他查到的一樣。

這兩天有大批王府親軍士兵離開燕城。

「不過燕王詭計多端,大人還要小心點,防止有詐。」張康現在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畢竟他已經被燕王明著耍了兩次。

拓跋烈皺眉,這次他根本沒有讓張家探查,而是自己親自出馬,帶著細作盯著燕城。

怕的就是像前兩次一樣被耍。

不過這次似乎真的沒什麼問題。

的確有王府的兵離開了,他估算下,燕城現在只有一萬五千人左右。

「再多的詭計在我北狄的鐵蹄下也沒用,所以,最重要的還是打開城門,只要城破,我們北狄能以一當十。」拓跋烈言辭自信。

上次被燕王擊敗的不過僕從軍而已,真正的北狄勇士,這次會讓燕王恐懼的。

交代了張康這件事,拓跋烈消失在桑田中。

再出現的時候,他已經在燕城。

他還對張康留了一手,現在燕城除了張康的八百死士,還有他安排的五百死士。

在張康的人引起混亂之際,他還會派出自己的死士拿下另一個城門,以保障軍隊能夠入城。

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上後,一個人出現在了他剛才站的地方。

不是別人,卻是柴五。

燕郡戰雲密布,他們炎衛自然忙碌起來。

而這其中最讓他們不放心的便是張家和這個北狄細作。

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一直在盯著。

只是張家和北狄細作似乎對自己的的情報能力很自信,大搖大擺在燕城布置,渾然沒有發覺他們已經被盯上。

或許他們根本就想不到燕王對情報很重視,早已暗中布控。

而且除了他們炎衛外,這次天香樓也和他們合作,將自己探查的消息分享給了王府。

各色情報彙集,加上已得知張康有密謀,他們自是將重點放在追查城內死士的事上。

王府。

趙煦正在試穿盔甲,大戰在即,他自是不能躲在王府里,只讓士兵們衝鋒陷陣。

所以他決定和常威親自到戰場上指揮。

這樣一來能極大鼓舞士兵的士氣,還能給自己增加在士兵心理的威望。

「殿下真的要去城牆上嗎?刀劍無眼的,殿下若是我們也不想活了。」鳳兒幫趙煦穿盔甲,眼圈突然就紅了。

北狄人的兇殘她每天都聽燕郡的人說,心裡不禁感到害怕。

鸞兒和鳳兒差不多,臉上沒有一點笑容。

她們盼了三年,燕王的腦疾終於癒合了,現在卻有又一次失去燕王的風險。

燕王這幾日歲雖自信滿滿,但是她們明白戰場上瞬息萬變,不到最後一刻,誰也無法確定勝利屬於誰。

為趙煦穿上盔甲,兩人對視一眼。

這時鳳兒忽然將寢殿的門關上。

兩人來到趙煦面前,素手輕剝,身上的衣物瞬間滑落。

「殿下,此次大戰前途難料,奴婢不想身子被那北狄人糟蹋,望殿下憐惜。」

鳳兒滿面通紅,眼中似乎要湧出水來。

趙煦看著羊脂玉似的兩人,瞬間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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