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

「大人,此事是否太過唐突了一些?」

丁修想起駱粥對青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猶豫再三後還是開了口。

「唐突嗎?」

「北鎮撫使這事暫且不提。」

「依丁鎮撫使來看,此人實力如何?」

駱粥停下腳步反問道。

「很強,很強,下官非此人一合之敵。」

「想來也是三品的修為。」

丁修如實道。

「奇怪的是,不論是與同境捉對廝殺為最的劍客相比,又或是與同境體魄最強的純粹武夫相比,此人的氣息都不如他們悠長深厚,可偏偏他周身殺氣還要勝出他們許多,離得近些,便給下官針刺一般的感覺。」

丁修回憶道。

「既然同為三品。」

「如果青龍和那姓裴的對陣。」

「勝負如何?」

駱粥聞聲也是來了興趣,畢竟抽獎這種事情是具有很大運氣成分在裡邊的,召喚出來的人物,按照耗費的氣運值多少有個保底,比如一百萬氣運值保底便是三品。

可召喚的人物不同,修行方式不同,實力自然是有所波動的,當然最高也不過是三品巔峰,不至於直接跨越境界。

「若是擂台對決,想來是三七開,青龍最多也就三成左右勝率,那姓裴的至少也有七成勝率。」

丁修思索片刻後給出了一個較為中肯的答覆,畢竟擂台大小於高手而言不過方寸之間,並無騰轉挪移之地,體魄強盛之人所占的優勢太大。

「若是拚死廝殺呢?」

駱粥再度開口問道。

「那便是七三開。」

丁修這次倒是無比篤定道。

駱粥聞聲也是沒有太多的意外的感覺,畢竟劇中的錦衣衛更像是為了殺人而生,從幼時被灌輸的便是各種殺人的手段,後又經過養蠱一般的選拔。

從那裡邊隨便拎出來一個錦衣衛小卒子都能完勝那寒露外圍殺的死士,何況是其中養蠱出來的最強之人?

丁修沉吟了一會後繼續道:「如果說在動用兵器的情況下,只怕勝負已經是九一開了,那姓裴的九死一生。」不知為何,雖然從來沒有見過那木匣,卻讓自己忌諱莫深。

「器械之利嗎?」

駱粥問道,或許是受到孤獨前輩修行之道的影響太大了些,下意識的忽略了那大明十四勢的作用,按照劇中設定,乃是一國最利之器。

「嗯!」

丁修點了點頭繼續道:「據下官估量,那木匣中的兵器,至少也能提升他兩三成的實力,下官仔細回想起來,雖然不知道那木匣之中,究竟藏有何等利器,可僅僅憑藉其中傳出的煞氣就已經遠勝大多利器。」

「哦?」

駱粥聞聲頗有些詫異,不過想想很快便釋然了,修行之人氣血旺盛,身上的氣息和常人大不相同,自己在寒露亭外已經見識過幾次了。

同理兵器也是如此,一柄刀,又或是一把劍殺的人多了,自然也就有了煞氣,單單是看著那兵器便讓人遍體生寒。

即便是那屠夫手中殺雞宰牛的屠刀也是如此,駱粥上輩子也曾親眼目睹過,一農戶家中牛圈裡的黃牛受了驚嚇,躁動不安,便請來了屠夫,當時還有些不解,可那屠夫到了僅僅是拿著平日宰牛的刀子進去晃悠一圈,頓時便安生了下來。

而最令駱粥映像深刻的還是在一劇中,那滿臉皺褶頗為年邁的老兵拐六李容峰,當雙手握住把鬼頭大刀直面那貼牆而來的鬼穢高呼出「何方妖孽,報上名來」的時候簡直就是燃炸了,

接著鏡頭一轉,

便是那女鬼便喋血跌出窗外的畫面。

如青龍一般還要勝過老兵不知凡幾,且皆是近身廝殺,自然滿身殺氣,讓人不寒而慄,生人勿近,同樣他手中的兵刃斬首殺敵無數自然也是通體煞氣,鬼神辟易。

「以他的實力,」

「可否掃平四方之敵?」

駱粥收回思緒道。

「可!」

「既然如此,你為何又會覺得唐突?」

駱粥繼續問道。

「但是,北鎮撫司與我……」

丁修欲言又止道,

說的太多難免有排擠同僚之嫌。

「哦?」

「你言外之意是,他沒有管理好北鎮撫司的能力?」駱粥聞聲拍了拍丁修的肩膀直接戳破道。

「駱大人,北鎮撫司與我南鎮撫司不同,有監察官吏,風聞奏事之權,更是兼具稽查,逮捕,審訊之職……」

「實乃我錦衣衛核心所在。」

丁修硬著頭皮道,這也算是推心置腹之言了,畢竟自己已經跟著駱粥身邊一年多了,也算是見識過一些世面。

可如今他放權下來,僅僅是讓自己管理對內監察的南鎮撫司都還是有些吃力,何況還是權力職責都遠超自己的北鎮撫司。

「嗯,言之有理。」

駱粥點了點頭表示認可卻沒有回答,如丁修所言,青龍確實未必有管理好北鎮撫司的能力。

畢竟在那部劇中錦衣衛幾乎沒有其他的權力,更多做的是逮捕,殺人的活計,而那受天家冊封的指揮使青龍,自始至終都沒有展露出太多御下的手段,說是指揮使,倒更像是一個殺手頭子。

與自己這個小皇帝身旁的頭號狗腿子不同,皇帝給了自己滔天的權柄用以剷除他繼位之後的諸多荊棘。

而青龍更像是純粹用來滿足皇帝私慾喜好的殺戮工具,不需要他有太多的思想和感情,又或者說是能力,只需要懂得如何殺人便夠了。

「駱大人,若是執意如此只恐今後北鎮撫司中所有官員,緹騎都成了只知道奉命殺人的器械……」

見駱粥久久不語,

丁修最終還是沒忍住開口提醒道。

「正因如此,」

「本官才願意將北鎮撫司交與此人。」

駱粥看向丁修饒有深意道,

「你可知錦衣衛世襲之制由來已久,到如今少說已有兩百餘年,雖然這幾日他們隨本官一通殺人抄家下來,收穫頗豐,也漲了臉面……」

「甚至於其中不少年輕官員,緹騎心底都已經對本官有了認可,追隨之意,本官一聲令下,他們便可提刀而上,不畏悍死!」

「可你也要看看這刀是向誰人落下……」

駱粥頓了頓幽幽道,

「若是這刀對準的是那人,」

「你猜猜,他們會調轉刀口嗎?」

駱粥眺望著皇城的方向戲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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