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

「在下真是……佩服佩服,沒想到世間竟有女子有這樣的胸懷。」

金玉堂禮貌地打斷兩人道:「時候不早了,不如咱們唱歌喝酒,豈不快哉!」

酒很快就擺了出來,只有一小壺酒,兩碟小菜。

酒香味並不濃,小菜也稀鬆平常。

顯然,主人並沒有好好招待兩人的意思。

百里一如心中已對金玉堂生了鄙夷,卻很識相地沒有表現出來,與他同行的年長男人更是眼觀鼻鼻觀心。

兩人擊掌而歌,唱過一曲便匆匆告辭。

臨出門,只聽貂如意幽幽道:「不知那百里一如是否依舊身在江湖,是否依舊有著俠義之心。」

這像是個問題,又像是一聲惋嘆。

百里一如本已邁出一隻腳,卻又回頭道:「夫人放心,我恰好認識他,我知道他依然身在江湖,也依然有著俠義之心。」

「這麼說來,若碰上欺男霸女強買強賣的事,他是要管一管的。」

「那自然……」

金玉堂粗暴地打斷道:「兩位,該走了。」

他這話一出口,一旁的無憂真人先嘆了口氣。

還是暴露了端倪。

金玉堂不趕兩人走還好,他這一送客,可不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貂如意自然感覺到了空氣中的緊張氛圍,不忘火上澆油道:「百里一如,你拜師時我就在你家!救命!」

她這樣說自然是有目的。

一來,挑明百里一如的身份。

百里一如雖然成了江湖上的笑柄,卻沒人敢輕視百里山莊,與百里山莊結仇,就算洞庭船塢也要考慮一下的。

比如無憂真人,就拿出了老老實實做一棵牆頭草,坐山觀虎鬥的態度。

二來,表明自己曾受百里家之邀,自然與百里家有些淵源,讓百里一如不得不出手相救。

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百里一如身上。

他嘆了口氣,「師傅,我說什麼來著,今天不宜遊玩,你偏不信,這下可好,這樁閒事無論如何都要管一管了。」

說話間,他已經拔了劍。

被他尊為師傅的人捋了捋兩撇小鬍子,不慌不忙地拔劍,笑道,「剛吃了一條肥魚,正好消消食。」

嘩啦啦――

畫舫暗處一下子竄出數十人,水中竟還隱隱露出了幾個腦瓜,將兩人圍得無路可逃,金玉堂站在包圍圈外,有恃無恐道:「這是在下的家事,就不勞兩位費心了,萬一打起來,丟了性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既然你也知道,那就應當體諒你的手下,莫讓他們白白送了命。」那被稱作師傅的男人道。

「呵呵,郝師傅,你的武藝我倒見識過,別說被他們圍攻,就算只與他們中最弱的人交手,你也會敗在五十招以內。術業有專攻,你一個鑄劍的,瞎摻和什麼?還是好好管管你這徒弟吧。」

郝師傅一攤手,「若是個普通徒弟,管也就管了,偏偏他是百里家的兒子,不僅管不了,我還得跟著他一起惹事……否則,這徒弟不就白收了。」

金玉堂放出狠話道:「你當真要與我作對?我敢保證,今後我家再也不會請你鑄劍了!」

「無妨無妨,百里家已經付了我足夠的銀子,哪怕今後一把劍也不鑄,也足夠我衣食無憂了。」

見說不動郝師傅,金玉堂又轉向百里一如道:「你代表百里家,我代表洞庭金家,像我們這樣的人,何必為了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只要稍微要些臉皮的人,就不會幹欺男霸女的勾當,也自然不必為一個女人大打出手。

你既然干出了不要臉的勾當,無論是百里家的人,還是隨便哪個浪人俠客,碰上了就該管一管。」

如此,再也沒有商量的餘地,百里一如率先出手。

他一出手,就勢如破竹,一下子攻到了屏風處。

「擋住他!給我擋住他!」金玉堂大喊,自己卻不肯加入混戰。

畫舫里空間不大,一個不留神就會被誤傷,他可捨不得讓自己冒險。

他自己不上,卻對無憂真人喊道:「愣著幹嘛?還沒上島,就不算你完成任務,人若出了閃失,我一個子兒都不給!」

無憂真人無奈,只好拔劍。

百里一如的功夫相當紮實,畢竟是世家的孩子,對付金玉堂的手下自然不在話下,可遇上無憂真人這根老油條,就是險象環生。

有三次差點就被無憂真人的劍尖割了脖子,為了躲開致命攻擊,他不得不讓自己的胳膊、大腿和胸膛各挨了一劍。

郝師傅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果真如金玉堂所說,他從一開始就處於絕對的劣勢,若不是百里一如分心救了他幾次,他早就沒命了。

此刻百里一如被無憂真人纏住,無法脫身,郝師傅瞬間也掛了彩,狼狽至極,命懸一線。

這一切,貂如意雖隔著屏風看得不真切,卻都感覺得到,能在《無雙譜》上排名第八,五感自然不會差。

她在等,等一個機會。

郝師傅大喝一聲,下一秒,他的腦袋就要跟脖子分家了。

這一刻,百里一如無論如何都要去救他,哪怕代價是自己被無憂真人的劍刺個對穿。

無憂真人也的確出了劍。

他已十拿九穩,就憑這一劍要了百里一如的命。

貂如意突然喝道:「上!」

上?

是蠍子?蛇?還是狼?

無憂真人心道不好,他仿佛已經感覺到死亡的氣息籠罩了自己,甚至,脖頸子後隱隱有一道涼風襲來。

難道……是蛇?

難道……那女人身上還藏著蛇?

他已顧不得回頭看一眼,閃身就往旁邊躲去。

待他明白自己上了當,一切不過都是貂如意的騙局,百里一如已經救下郝師傅,並趕到了貂如意身邊。

不好!

無憂真人提劍飛奔趕來。

還是晚了一步。

貂如意已經從床上一躍而起。

她!的!穴!位!解!開!了!

這次,無憂真人真的聞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臉上的肌肉僵硬地抖動了幾下,那表情別提有多滑稽了。

貂如意卻笑得十分甜美。

「金玉堂不殺你,真是你的不幸,如今你落在我手裡,我要讓你比死還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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