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耀聞言,吃了一驚。

他倒是沒想到,周安將他叫過來詢問太乙樁功的來歷,竟是想要將他收為入室弟子。

此前兩個月,他可一點都沒有表露出這方面的想法啊?

但只微微懵了一下,張耀很快就反應過來:以目前情況來看,不管是何原因,若能成為館主的入室弟子,那都是好事。

想到此處,他便是深吸一口氣,起身恭敬行禮:「能得師父看重,是弟子的榮幸。」

「哈哈哈……好。」

周安撫須大笑,露出欣喜之色。

一旁的張延年也上前一步,笑著開口道:「恭喜張師弟了,也恭喜師父再收下一個好弟子。」

「嗯。」

周安笑著點點頭,口中道:「延年,你先下去準備一下你師弟的拜師儀式。」

「好的,師父。」

張延年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正堂。

周安又看向張耀,示意他坐下後,才詢問道:「張耀,你在蓮花鄉可還有親眷?或者有過師承?」

「沒有。」

張耀搖搖頭,開口道:「我是孤兒出身,父母早亡,九歲就進了清平宮。」

「在清平宮的時候,執掌丹鼎殿的觀廬真人倒是有意收我為弟子,但還沒來得及正式入門,便遭逢變故……」

周安聞言,露出一絲瞭然之色,溫聲道:「你命途坎坷、孤苦伶仃,殊為不易。」

「今日之後,你可以將金鼎武館當成自己的家,搬來和我們一塊住。」

張耀聞言,心中涌過一絲暖流,感激道:「多謝師父。」

「不必這麼客氣。」

周安擺擺手,笑呵呵道:「你正式拜師後,咱們便是一家人了。」

…………

當天上午。

金鼎武館內院,在數十位學徒的見證下,舉行了拜師儀式。

張耀三跪九叩、奉上茶盞,行禮完畢之後,成為了館主周安真正的親傳弟子。

「恭喜張師兄,恭喜師父!」

「張師兄,恭喜啊!」

數十位學徒紛紛上前道喜,目光中充滿了艷羨甚至是嫉妒。

雖然張耀的年齡小、入門時間晚,可一旦成為親傳弟子,自然就是他們的師兄。

周安的身份地位,在常平城中可不一般,能成為他的親傳弟子,前途也遠比他們廣大。

「張耀,過來。」

等眾多學徒散去後,周安笑呵呵的喊來張耀,向他介紹起來。

大師兄孟宗偉、二師兄蕭遙,三師兄張延年,以及周安的女兒,周紅袖。

「大師兄、二師兄、三師兄,紅袖師姐。」

張耀上前一一行禮,幾位師兄師姐早已了解他的身世,態度也頗為友善。

對於孟宗偉、張延年,張耀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其實已經比較熟悉了,也請教過好幾次。

二師兄蕭遙,是常平城內的大戶蕭家的少爺,雖然也經常來武館,但時間不定、來去匆匆,張耀只見過兩三次。

周安還有一個兒子,但據說在外地,很少回來,張耀還沒見過。

眾人一塊用過午膳之後,張耀就先回去收拾了一下東西,去牙行將租住的小院子退了,搬進了武館內院。

「師父。」

張耀再次來到正堂,拜見周安的時候,已經日頭西斜了。

「嗯。」

周安頷首示意,開口道:「張耀,今日之後,我會親自教導你。」

「你早些將《金鼎功》練到小成之後,我就會傳授你一些秘傳法門,以及配套的大金剛拳。」

「秘傳法門?大金剛拳?」

張耀的神色微動。

周安微微一笑,解釋道:「任何一門傳承,都有口口相傳、秘而不宣的竅門、法訣,《金鼎功》自然也不例外。」

「所謂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這些竅門看似不起眼,實際上卻是一個家族、一個門派的真正根基所在,用錢是買不來的。」

說著,他頓了一下,又繼續道:「至於大金剛拳,則是和金鼎功配套的技擊搏殺之法。」

「扛鼎二十四式只是養鍊氣血的招式,大金剛拳才是真正的用來和人廝殺爭鬥的絕學。」

「我明白了。」

張耀聽到此處,頓時心中瞭然。

無論是《金鼎功》的秘傳法門,還是大金剛拳,都不是學徒能接觸的。

他也是磕頭拜師之後,相當於周安的半個兒子,才有資格學習金鼎武館的不傳之秘。

…………

同一時間。

蓮花鄉,十里溝中。

某座三進三出的大宅院外,一名穿著長衫的少年,面色陰沉,坐在門檻上。

他約摸十四五歲,面容清秀,但額角卻有一道細長的刀疤,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憑添一分凶煞。

刀疤少年的望著遠方的山峰,眼中寒氣森然,心中冰冷一片。

落日餘暉之下,隱約能見到山頭上一片龐大的宮殿群落,正是曾經的清平宮,如今的清平寨。

「不能再等了!」

刀疤少年猛的起身,面沉如水,轉身匆匆走入宅院內。

片刻後,一位五十餘歲,面容富態的老者,唉聲嘆氣道:「清卓師侄,你的想法我明白,可我們不能因為急躁就貿然行動啊。」

「若是一個不慎,暴露了消息,你、我,連帶著我這一家老小,性命都難以保全……」

刀疤少年沉默了一下,低聲道:「師叔的顧慮我明白。」

「當初,您能甘冒奇險收留我和清和師兄,我們已經萬分感激了。」

「可這都兩個多月過去了,那群亂軍無法無天,魚肉百姓,根本沒人來管!」

「我們再等下去,就算等到猴年馬月,也等不到一個結果的……」

刀疤少年,正是逃出清平宮的清卓道童。

事變當夜,眼看中庭戰局將敗,他在一位上清閣師兄的拚死護持下,逃出了清平宮。

他們一路躲過了圍追堵截,趁著對地形的熟悉才逃出生天,最終輾轉流落到了十里溝,尋求一位長輩的庇護。

這位長輩,就是當初還俗的觀元道人,上一任都管真人。

觀元道人和老宮主是師兄弟,感情深厚,倒是在危難之際收留了他們,奈何他的師兄傷勢過重,沒撐兩天就死了。

自此之後,他懷著刻骨的仇恨,一直盼望著常平城的郡守府,能派出府兵清繳了這群亂軍。

可一天天的等待,換來的卻是一次次的失望。

事實證明了,只要那群亂軍不是太過猖獗,或者沒有觸犯到郡守府的利益,郡守府是不可能派兵圍剿的。

「等不住也得等!」

觀元道人神色嚴厲,呵斥道:「清卓師侄,你前途遠大,承載清平宮的復興之望,萬萬不可冒險!」

「你一旦沉不住氣,貿然行動,那我們就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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