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楚的和衙門起了衝突?」

正在下棋的張耀,聽到閒聊的聲音,不禁心中一動。

他倒是有點好奇,這位聽說名聲不錯、正氣凜然的「追風劍」,怎麼會和官府衙門衝突呢?

不過好奇的念頭,只是一閃而逝,他並沒有探究的意思。

那楚行歌和他非親非故,不管是死是活他都不在乎,只是想單純的看個樂子罷了。

「嘿嘿……」

對面的老頭嘿嘿笑著,摸了摸山羊鬍子,露出得意之色。

張耀這才發現,因為自己的一個分神,竟然走錯了一步棋,頓時陷入極大劣勢之中。

「媽的!」

他輕罵了一聲,還試圖扳回局勢,但很快就被殺的潰不成軍,只能認輸。

張耀心情鬱悶的離開了,聽著身後老頭哈哈大笑的聲音,心裡愈發不爽利。

「不對……」

等回到醫館之後,張耀琢磨了一下,卻隱隱露出一絲喜色。

他可是絕頂高手,對身軀的掌控力何等厲害?

就算他微微走神了一下,也絕不應該手抖導致走錯一步棋,這種機率非常的小,可偏偏卻發生了。

這說明了什麼?

「武道真氣的孕育過程,縱然再細微、再緩慢,對身軀也還是有影響的。」

張耀的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只是這種影響太微小了,可能是因為我的孕育速度比較快,才會比較『明顯』。」

順著這一思路,他想到了更多:

身軀會受到真氣孕育的影響,那反過來說,身軀的激烈變化也肯定會影響,甚至破壞、打斷真氣孕育的過程。

想要順利的完成這一階段,除了要保持心境之外,最好就不要和人動手。

可問題是:絕頂強者固然地位高、權勢大,但這也意味著要面對更棘手的麻煩、更難對付的敵人。

想要十幾年都不和人動手,那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真的放棄地位、隱姓埋名,靜靜等待這個過程完成。

練武功不就是為了出人頭地?若不知曉其中奧秘,哪個絕頂高手會甘心如此?

就連當初的王氏宗師能成功,也是因為他壓根不是江湖中人,當時天下並未大亂,人家是正經的耕讀傳家的士紳家庭,在外地當縣丞呢。

「難怪,絕頂高手的總數其實不少,但宗師卻如此罕見。」

張耀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恍然之色。

例如楚行歌那種驚人天賦,若是成就絕頂後不再和人動手,估計五十歲左右,就能登臨宗師之境。

可若是他經常和人動手的話,那就得等到六七十歲,甚至有可能一輩子都等不來武道真氣的孕育完成。

楚行歌尚且如此,其餘的絕頂高手,就更不用提了。

「也就是說,要麼機緣巧合,要麼就是天賦驚人,才能成就宗師。」

「當然了,那些真正傳承久遠的大勢力,或許也知道其中的奧秘,所以才能代代宗師不絕……」

張耀不停思索,琢磨其中的奧秘,不知不覺外面悶雷響動、已經下起了大雨。

直到夜色深重,他才在連綿不斷的雨聲之中,草草的洗漱睡下。

…………

「嘭嘭嘭!」

當天半夜,一陣急促的砸門聲,將張耀驚醒。

「大夫,快開門啊!救命啊!!」

一聲急切的喊叫聲,從門外傳來,聲音的主人焦躁無比,幾乎是要把門拆了。

「又是這些幫派的人……」

張耀聽到敲門的第一聲,就立刻睜開雙眼醒來,眉頭微皺。

他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事情,多半都是半夜火拚的幫派成員找上門來,需要緊急處理一些傷勢。

他故意等了兩息,才裝作剛被驚醒,高聲喊叫道:

「來了來了!」

很快,張耀披上外衣,舉著一盞油燈,匆匆的趕到醫館門口,將門板卸下一塊。

門外,大雨傾盆,房檐外一片朦朧,而在房檐下站著兩個喘著粗氣的中年男人,身材都比較高壯。

他們共同攙扶著一個高瘦的男人,他耷拉著腦袋,似乎昏死了過去,連如此大雨都不能洗盡他身上的血跡。

「快,進來,把衣服脫了露出傷口,先止血!」

張耀熟練的招呼他們進來,轉身就準備去拿針線和白藥,處理傷口。

「多謝大夫!」

張耀的「專業」讓他們大鬆一口氣,連忙點頭稱謝,將男人攙扶了進來。

「嗯?不對……」

張耀還沒走出幾步,忽的身形一頓、心中一驚。

以他的敏銳感官,這短短剎那,就察覺到了他們身上充沛無比的氣血,那血液流動的聲音遠比常人要渾厚。

「圓滿武者,兩個都是,那個受傷的大機率也是……」

什麼樣的遭遇,能讓三位圓滿武者聯手,還被重傷了一位?

絕頂高手?那不可能,若是遇上絕頂高手,他們三個根本活不下來,最多只能拼一拼分開逃走。

他腦海中念頭轉過一圈,很快就鎖定了一個疑似住在新河街附近的人。

「不會真讓我撞上了吧……那這三個是州牧府的人?」

張耀心中念頭閃爍,卻也沒有多麼在意,動作沒有停下。

在那兩人看來,張耀只是腳步略微慢了一下,就繼續前去拿藥,準備治療傷口了。

「大夫!」

兩人大漢將同伴放平躺在了桌子上,一邊解開他的外衣,一邊高聲喊道:

「他中了毒!那毒素會阻止傷口的癒合,非常棘手!」

張耀聽見他的喊叫,心中並沒有意外。

以圓滿武者的身軀掌控力,卻不能自己控制傷口閉合,以至於失血過多昏厥,其中顯然有問題。

只是讓他感慨的是,那楚行歌居然會用毒暗算,著實有點對不起他正道俠士的名聲。

「我知道了,等我先看看。」

張耀拿著藥瓶過來,快步走到了桌子旁。

可等他真正看清了那傷者的面孔,卻是瞳孔一縮,心中吃了一驚:

「怎麼會是他?」

躺在桌子上、昏死過去的男人,他竟然認識,而且還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周長貴!

雖然只在多年前見過一面,但記憶力驚人的他,仍舊認出了周長貴的身份。

「他不是混跡在漕幫嗎?怎麼會和官府的人攪合在一起?」

「還是說,這三人壓根不是州牧府的人,就是漕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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