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明趕回落水村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他磨磨唧唧地睡到太陽曬屁股,才搭上返鄉的班車。

迎接他的是晴天霹靂!

觀音廟的門口吵翻了天,卻始終沒有看到老廟祝露面,主殿和側殿都開著門,但廂房大門緊鎖,無論大家怎麼敲門,沒有人應聲。

村民們打算砸門而入,礙於李村的族長李起泗親自到達現場,許多人才不敢太過放肆,但眾人都嘈嘈著認為李起文畏罪潛逃了。

李起淮打了包票,因為他昨晚已經跟李起文促膝長談了半宿,十點多才返家,臨走時給自己的三弟吃了定心丸:不論怎樣,李家都會替李起文出這個頭。

一方面李起泗交待,設法查到究竟是誰盜走了觀音金身,另一方面,實在找不到,李家會重新去拜迎一個新的觀音前來入主,也不算褻瀆了神祗。

這與李起文不經意間想到了一起,於是李起文跟二哥透漏了羅明私下進城採購的事情,氣得李起淮破口大罵羅明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語氣中還帶著點埋怨。

「出了事,你不跟我們兄弟講,相信一個外人?」李起淮有感而發。

李起文不敢吭聲,他知道二哥平時雖然溫和,但大事面前決不含糊,這次確實是自己急糊塗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裝裝可憐,看二哥怒火悄悄平息,他才怯怯地道:「我也是看自己帶的徒弟,知根知底,沒想到……」這個辯駁很無力。

「一個酒鬼加賭鬼,也就你知根知底。」李起淮是又生氣又無奈。

他拿起手機撥打了羅明,提示無法接通,應該正好是羅明乘坐火車返回市區的時間,這座城市是山城,信號不好倒是常有的事。

李起淮也沒抱太大希望,本想著傾泄一下怒火,只能作罷,自家老三一輩子這麼個熊樣,再罵也是對牛彈琴。

再說,這事怪無法無天的賊,李起淮是個明事理的人。

「事情已經發生,說再多也晚了,你把剩下的家當看管好,別再丟東西了,到時候鄉親們真就饒不了你。」他最後交待道。

李起文連連點頭:「可不是嘛,我沒敢進城,也是怕賊惦記著……不能一錯再錯。」

「你啊……」李起淮嘆了口氣,懶得再廢話,獨自離開了觀音廟。

他是聽著老三摸索著走進廂房,關了門,才放心離去的。老三膽子小,他也生怕老三想不通,溜到李村躲起來,到時候平白無故落個潛逃的罪名。

大不了就是花錢消災的事,李起淮心裡這麼想著。

所以今天上午過來,他堅信李起文肯定還在廟裡,只是為什麼這麼晚還沒露面,他也感到有些奇怪。

打電話關機,他和大哥只能蹲在正殿等著,順便和一些落水村的老人們商量著善後事宜。

落水村的老人畢竟還是通情達理些,李起泗的面子也足夠大。

李一亭屬於晚輩,這些事不便參與,但今天他和陳天宇兩人也到了現場,因為衝突並不激烈,他們倆只是站在廟外閒聊。

期間,幾個年輕人也去敲了廂房的門,總算克制,次數多了,吵鬧聲便又強烈起來。

羅明就是這個時候回到觀音廟的,他剛露面,十幾個村民就把他團團圍住,盡情聲討。

剛開始他還嘴硬幾句,裝作不知情的樣子,而且這群鬧事的村民里有幾個還是牌友,他大聲嚷嚷,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但很快,他便慫了,他看到原來擺在主殿供桌上的泥胎現在七零八落地碎在地上,知道一切虛張聲勢都是徒勞,除了哼唧幾句,紅通通的臉蛋漲成了豬肝色。

聽說李廟祝躲在廂房不出來,他便自告奮勇取鑰匙去開門,雖然平時他跟李廟祝並不是同屋住,鑰匙還是有的。

眾人盯著羅明進了廂房,幾分鐘後,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從廂房內傳出。

村民們先是一愣,隨後一擁而入,也不禁被眼前的場景嚇住!

羅明僵立在木櫃旁,兩眼發直,失魂落魄。

而地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具面目猙獰、口吐鮮血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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