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知道你為什麼要殺那龐均嗎?」九吉沉默良久之後詢問道。

「他輕薄於我。」何淑華說道。

「哦……那我豈不是更該死。」九吉一伸手就放到了何淑華的……

何淑華非但沒有躲,反而用手按住了九吉的手,仿佛生怕他離開一般。

「死鬼……你當然不一樣。」何淑華嬌俏說道。

九吉冷笑一聲,反而將手抽了回去。

「這活我接了,不過錢你要先付。」

「你要多少銀子?」

「一百兩銀子。」

「不會這麼便宜吧?」何淑華撓了撓耳邊的秀髮說道。

「在加一座臨江城的庭院。」

「這可不便宜!」何淑華的聲音陡然拔高。

「一個堪比大乾王朝的絕世天才,難道還不值一個小院子?」九吉反問道。

「好相公……你從柳陽鎮逃難而來,到了此地恐怕沒有安身之所,這院子我可以先給你,不過這房產過戶需得放到你殺了龐均之後。」何淑華雙目微眯的說道。

「成交。」

「和你做生意就是爽快。」何淑華一臉喜意的說道。

大約中午時分。

九吉帶著著一家人搬進了一處小院。

這小院只有三間平房,一間柴房,廚房和廁所就在柴房的旁邊。

另外這院子也小的可憐,除了一口水井之外就只有一個石桌几張石凳。

「不錯了……這畢竟是臨江城,高大城牆圍起來的地方都金貴的很,不是咱們那鄉下地方用土籬笆修的城牆,修房子想占多大地就能占多大地。」張孝敬坐在長滿青色苔蘚的石凳上,一臉滿意的說道。

「三間房……怎麼分?」九吉皺著眉頭詢問道。

「張家大老爺,我和女兒睡柴房即可,另外我們也不會白睡,我明天就去做工,一定把房租交給兩位老爺。」朴玉蓮半跪著說道。

「老夫豈會收你的錢?」張孝敬擺擺手果斷拒絕道。

「你帶著孩子睡中間那套房,我兒和小翠睡右邊那套房,孫小童你一個人睡左邊那套房。」張孝敬思索片刻之後分配道。

「老爺……您好像忘了你自己。」孫小童提醒道。

「這分配不錯,就這麼定了。」九吉贊同道。

「難道老爺要睡柴房?」孫小童喃喃自語。

「老爺怎麼可能睡柴房?真是不開竅。」九吉調侃了一句,然後杵著盲杖單獨離開了院子。

「你們就在院子裡,我單獨出去辦點事。」

「少爺……小心。」

「公子……慢走。」

九吉所在的小院與何淑華的岐黃堂僅僅只相隔一條小巷,小院的大門緊挨著岐黃堂的後門,只要何淑華給九吉一把鑰匙,那麼九吉進出岐黃堂後院,就跟出入自己家門一般方便。

九吉杵著盲杖沿著小巷行走,很快便來到了東大街上。

臨江城岐黃堂的大門就開在東大街上。

今天那位叫做宋春香的侍女,被安排到藥堂大廳,整個上午就只有宋春香和幾名藥房學徒在大廳,九吉只要去往大廳就能見到那個女人,而只要跟蹤宋春香就能順藤摸瓜找到龐均。

何淑華給了九吉三天時間殺死龐均,否則就不會給九吉每天2兩銀子的生活費。

九吉一大家子要開銷,這2兩銀子真的就打中了他的七寸,完全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九吉僅僅只是在大門處站了片刻,便已經瞅見的宋春香。

宋春香大約二十幾許的年紀,瓜子臉,皮膚雪白,雖然身著樸素的侍女服,但依舊掩飾不住眉宇之間那一抹風塵女子的媚態。

此女必出自風塵……

咚咚咚咚咚……

見過了宋春香之後,九吉轉身離去,他來到了附近的茶樓之上,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飲茶。

「這位客官,要聽曲子嗎?」九吉一轉頭見到一位盲人就在他的身邊。

那是一位提著二胡的老者,他滿頭白髮未曾打理,雙眼緊閉,眼皮向下深深凹陷,他身上也是髒兮兮的,衣衫襤褸和乞丐沒有任何區別。

「一首曲子一文錢。」盲人老者再次說道。

「拉一曲吧。」

悠揚的二胡聲響起,樂聲初始頗為歡愉,到了中期急轉直下,不過卻在苦中作樂,隨後長音連綿,令人心顫。

這首曲子很獨特,雖然曲調歡快,但卻是一曲哀樂。

「老人家……這首曲子叫什麼名字?」九吉詢問道。

「小喜悅。」老者回應道。

「小喜悅,大悲涼。」九吉喃喃自語道。

「知音難求,原來客官也是音律中人。」老者欣喜的說道。

「算是吧……」

大約午時。

宋春香離開了岐黃堂去往了一家客棧。

那客棧的名字叫做「雲客歸」,正是九吉等人到了臨江城第一晚住的客棧。

2兩銀子才能住一晚,這絕對是九級這輩子住過最貴的客房。

九吉並沒有跟著宋春香進入到雲客歸里,而是靜靜的在外面等待。

龐均極有可能是中三品的蠱師,如果是中三品的頂峰那便擁有和袁長山匹敵的戰力,這般強手需得萬分小心,半點也馬虎不得。

蠱師龐均極有可能在雲客歸……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以後,九吉背著一桿二胡,杵著盲杖進入到了雲客歸。

九吉手中的二胡是剛剛在樂器店花了兩百文銅錢買的。

「這位客官,本店客滿了。」店小二招呼到。

雖然面對的是個瞎子,但是店小二依舊保持著職業的微笑。

「店家!實不相瞞,在下家鄉被洪水淹沒,逃難至此,已然身無分文,不知店家是否能夠行得方便,讓我在大堂中拉一曲討些賞錢。」

店小二眉頭一皺,此人雖然說的冠冕堂皇,但明顯是來乞討的。

此時雲客歸的大堂之中,有不少的租客正在用餐。

聞聽此言,便有人招呼道:「過來拉一曲。」

九吉也不管店小二的態度,直接杵著盲杖朝著聲音走去。

到了大堂之中,便有人招呼九吉坐下,甚至還為他熱情的端來的凳子。

「謝謝。」九吉小聲的感謝道。

九吉落座之後並沒有急著拉曲,而是飽含激情的講起了一個故事。

「諸位客官……我叫阿九,我有一位姓潘的好鄰居,他是我的兄弟,卻不想他遭遇劫匪,英年早逝,每當想起我這位兄弟,我都會潸然淚下,情難自禁,這首兄弟情就是我為他特地做的一首曲子,曲名叫做兄弟情,請大家品鑑。」九吉說完之後便開始拉起了曲子。

這曲子的音律完全抄襲了小喜悅中蘊藏著大悲涼意境……

小喜悅是以喜悅掩飾悲涼。

而這首曲子中沒有任何掩飾,只有外放的悲涼。

只聽九吉一邊拉一邊唱,只聽他聲嘶力竭的唱道:

「兄弟啊,想你了。」

「你在那邊過得還好嗎?」

「你的媳婦,你的莊稼,我會幫你照顧好的……」

「兄弟啊,放心吧。」

「我會幫你照顧好家。」

「你的媳婦,你的莊稼,你不需要再牽掛……」

「兄弟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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