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322,距離2450,甲類目標!」

大聲告訴毋奇鐵的同時,司徒麟摁下了控制面板上面的開關,為炮塔解鎖,把控制權交給了炮長。

現在,他通過轉盤控制的不再是炮塔,而是安裝在炮塔頂部的車長周視儀。

這也是一部紅外成像夜視儀。

與安裝在炮塔頂部的右前端,專門供炮長使用的紅外成像夜視儀不同的是,車長周視儀的解析度要稍微差一點,而且不能跟雷射測距儀與風速測量設備聯動,不過能360度全方位轉動,視野也更加開闊。

其實,這就是「獵-殲」系統。

簡單的說,就是由車長搜尋目標,找到目標之後移交給炮長,由炮長來完成開火等攻擊操作,而車長繼續搜尋其他目標。

在必要的時候,車長能超越炮長直接控制坦克炮向目標開火。

為此,以車長周視儀為核心,配置了一套相對較簡單的火控系統,其實主要是用來測距的刻度表。

至於風速、溫度等能夠對精度造成影響的因素,幾乎全都忽略了。

原因也很簡單,需要由車長直接開火,幾乎都是近距離戰鬥,即便沒有做修正,也只是打中炮塔與打中車體的區別。

遠距離交戰的時候,肯定由炮長開火。

這套「獵-殲」系統是ZT-99B的核心,也可以說是精華所在,更是ZT-99B的造價居高不下的主要原因。

僅僅是車長周視儀,採購價格就超過了40萬金元。

不過,肯定是物超所值。

在理論上,「獵-殲」系統能夠把坦克的作戰效率提高8倍。

至於是怎麼得出的這個結論,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可否認的是,該系統確實有極高的戰術價值,能大幅度提高主戰坦克在複雜環境下的作戰效率。

「大湯圓,開穩點,等我信號……停!」

在毋奇鐵大聲喊出來的同時,湯學兵猛的踩下剎車。

就如同被繩索給套住了,在短短几十米內,這輛重達60噸,以每小時30多千米速度飛奔的坦克就停住了。

隨即,震耳欲聾的炮擊聲就傳了過來。

「嘭——」

雖然呆在炮塔裡面,還戴著耳罩,但是坦克炮開火時發出的聲響,依然震得司徒麟雙耳發痛。

更難以忍受的,其實是在坦克炮重新裝填,也就是打開炮栓之後,從炮膛裡面湧出來的濃煙。

雖然坦克炮有抽煙裝置,但是沒辦法抽走炮管里的全部濃煙,肯定有殘留。

嚴格的說,發射藥產生的硝煙是有毒氣體。

所幸的是,也就3、4秒鐘,硝煙就通過空調排到車體之外。

「頭,打中了!」

「別停下,繼續往前沖!」

在司徒麟提醒之前,湯學兵就已經踩下了油門。

重新裝填,大概需要7秒鐘,一般會預留10秒鐘,而在此之前,坦克必須跑起來,絕不能留在原地。

停下,就會成為敵人的靶子!

兩千多米之外,那輛被穿甲彈命中的坦克已經燃起大火,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彈藥殉爆。

不止是穿甲彈足夠犀利,相對位置也非常重要。

在開火的時候,那輛「豹2」側面對著ZT-99B。

雖然沒看清楚,也不無法看清楚,但是從中彈之後燃起的大火看,穿甲彈很有可能打中了坦克的發動機艙或者炮塔尾艙。

幾秒鐘後,存放在那輛「豹2」炮塔尾艙裡面的炮彈發生了爆炸。

爆炸產生的火焰直接從炮塔頂部沖了出來,就像突然噴發的火柱,而且整個炮塔都飛了起來。

在空中翻滾幾圈後,才落到了幾十米之外的空地上。

不過,司徒麟並不關心這些。

「方向015,距離2100……車長交火!」

在鎖定第二個目標,準確說是打算把控制權移交給毋奇鐵的時候,司徒麟清楚看到,那輛「豹2」的炮塔轉了過來。

敵人發現了正快速逼近的ZT-99B。

沒法判斷那輛「豹2」瞄準的是那一輛ZT-99B,畢竟在後面,還跟著警衛連的4輛主戰坦克。

只是,也沒有必要做出判斷。

司徒麟第一個開火,因此他的座車被敵人發現與瞄準的機率最大。

在他大聲喊出來的同時,毋奇鐵鬆開了控制坦克炮的操縱杆。

不是在移交控制權,也不用移交,車長的控制權在炮長之上。鬆開操縱杆,是為了避免產生干擾。

「湯學兵,聽我命令……停!」

這次只用了不到2秒鐘,不到20米,ZT-99B就停住了。

原因也很簡單,在重新起步之後,ZT-99B的速度沒提上去,在司徒麟下令時,也就只有每小時20千米。

在喊出「停」之後,準確說是ZT-99B停住的時候,司徒麟並沒開火。

他在等啥?

「滋……」

隨著怪異的呼嘯聲傳來,毋奇鐵嚇得倒吸一口冷氣。

那是穿甲彈從附近飛過時發出的聲響。

準確的說,在聲響傳到之前,穿甲彈就從坦克旁邊飛過去了。那怪異聲響,其實是超音速產生的音爆。

如果是戰鬥機,那就是炸雷一般的轟鳴聲。穿甲彈太小,產生的音爆也更尖銳。

顯然,司徒麟是在判斷出敵人的坦克即將開火之後,下達的停車命令。

如果湯學兵沒讓坦克停下來,而是繼續往前沖,肯定會被那枚穿甲彈擊中!

哪怕「豹2」的DM33型穿甲彈還算不上先進,在理論上最多能打穿450毫米厚的均質裝甲,而ZT-99B的炮塔與車體正面的等效防護厚度在800毫米以上,能頂住DM33的直接打擊,可只要被穿甲彈打中,就算沒有被打穿,也能震壞坦克的電子設備,並且讓駕乘人員受傷。

至少會在短時間內喪失作戰能力。

「嘭——」

在敵人射來的穿甲彈從坦克前方飛過去後,間隔不到1秒鐘,司徒麟就控制坦克炮打出了反擊的炮彈。

「頭,準確命中!」

因為正面朝向敵人,所以開火產生的震動不算猛烈。

毋奇鐵看得很清楚,穿甲彈從那輛「豹2」的炮塔正面穿入,在從後方穿出的時候還帶出了一團火球。

不過,火球並不大,不像是彈藥殉爆。

隨即,炮塔頂部的艙門打開,一個燃燒的物體,其實是一名著火的坦克手從炮塔里鑽了出來。

可惜的是,那名坦克手沒能爬出炮塔,在打開頂蓋之後就倒下了。

雖然次口徑脫殼穿甲彈完全依靠動能殺傷目標,沒裝填炸藥,也沒有爆破效果,但是在對付裝甲目標,尤其是裝甲目標內部的人員時,殺傷效果不比破甲彈與榴彈等依靠爆破產生破壞的彈藥差。

關鍵就是,穿甲彈在穿透裝甲後,會產生大量以極快速度散射的碎片!

這些碎片,就像飛散的彈片。

此外,穿甲時會有大量的動能轉換成內能,因此碎片的溫度都非常高,在坦克內部能夠產生縱火效果。

任何一輛坦克裡面,都不乏易燃易爆物品。

正是如此,穿甲彈一直是對付坦克的利器。

後面,警衛排的3輛ZT-99B也相繼開火。

往南,分成了6個突擊集群,3個連的33輛坦克都已投入戰鬥,而且發揮出了應有的水準。

雖然這是第04101營在波伊戰爭後的首次戰鬥,更加是司徒麟等官兵的第一戰,但是過往嚴格訓練的價值,在這個時候徹底展現出來。真要說的話,每年都要搞幾次的實彈對抗演練的意義非凡。

不說別的,至少讓官兵在參戰的時候不會因為敵人的還擊而手忙腳亂。

前沿指揮所里。

巴甫洛夫親眼目睹第04101營的反擊行動。

在此之前,巴甫洛夫對這支由「司徒」統帥的裝甲營還有那麼一點點擔憂,主要是該營官兵都很年輕,連司徒麟都只有30來歲,根本不是臨危不亂的老兵,也就未必能夠有好的發揮。

反擊開始之後,也就是前面幾輪交火,巴甫洛夫就改變了對第04101營的看法。

反擊行動不但猛烈,還非常犀利。

不止是ZT-99B的性能十分優異,還跟指揮官的戰術與膽量有關。

沖在最前面的反擊部隊在最北面,因此無形中包抄到敵人的後方,一下就切斷了敵人的後撤通道。

幾次交火,更用鋒利無匹的火力摧毀了敵人的鬥志。

巴甫洛夫親眼看到,那些「豹2」就算把炮塔與車體朝向ZT-99B,都沒有能夠擋住射來的穿甲彈。

更加重要的是,「豹2」的反擊對ZT-99B幾乎沒有威脅。

交戰距離在2000米以上的時候,「豹2」的炮火根本就沒有準頭可言,打出去的穿甲彈全都偏離目標!

要說的話,迢曼裝甲兵的素質肯定有問題。

在慌亂中,有幾輛「豹2」使用的竟然是對付防禦工事的多用途榴彈!

當然,這跟「豹2」沒有採用自動裝填機,由裝填手來裝填炮彈有關。在需要立即開火還擊的情況下,「豹2」要退出上膛的炮彈需要用很多時間,還有一定的安全隱患。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也為了更快開火壓制敵人,「豹2」的車長往往會選擇直接打出已經上膛的炮彈。

只是,就算交戰距離縮短到2000米以內,「豹2」的表現也非常糟糕。

巴甫洛夫親眼看到,至少有3輛ZT-99B在1000到1500米的距離上,被「豹2」打出的穿甲彈命中。只不過,這3輛ZT-99B都沒有被摧毀,在停留了幾分鐘之後,又重新飛馳起來。

此戰,唯一的損失,是1輛ZT-99B的車體側面被一枚從3千米之外射來的重型反坦克飛彈打穿。緊接著,跟在後面的BZ-98就用「弩炮」反坦克飛彈,幹掉了那輛藏在樹林裡的迢曼戰車。

在最後一批迢曼戰車撤走的時候,已是凌晨1點50分。

看到第04101營的坦克停止向北突擊,並且釋放出煙幕,以倒車方式撤回來的時候,巴甫洛夫帶著警衛連趕了上去。

還是晚了一步。

前沿陣地上的士兵已經搶先一步發起反擊,並且在第04101營的協助,準確說是在後來趕到的步兵戰車協助下,逐一消滅那些還在負隅頑抗的迢曼步兵,並把繳械投降的敵人押往後方。

雖然擊退了敵人的進攻,但是最多只能算慘勝。

在發出信號的時候,敵人已經攻入了防禦陣地,而且占領了前沿陣地,正在準備往縱深突擊。

不然,巴甫洛夫也不會發出信號。

率先投入戰鬥的步兵營,只剩下了大約三分之一的官兵還能戰鬥,傷亡超過200人。

營長座車撤下來的時候,已經是2點1刻。

為了安全起見,司徒麟沒有讓部隊留在前沿陣地上,仍然撤到了後方。

在他趕到前沿指揮所的時候,才從巴甫洛夫那得知,開始的反擊,至少擊潰了迢曼陸軍的2個營,一個裝甲營與一個機步營。

雖然部分敵人撤了下去,但是根據戰俘交代的情況,兩個營的指揮官均已陣亡。

裝甲營的營長,就在一輛坦克里,而且在反擊開始之後就被一輛ZT-99B打出的穿甲彈摧毀。

這個戰果,很有可能得算在司徒麟的頭上。

原因就是:這輛「豹2」是在進攻鋒線的後面,在ZT-99B殺到之後最先做出反應,並率先開火還擊。

此後,就被穿甲彈摧毀。

司徒麟也很是驚訝,畢竟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親手幹掉敵人的裝甲營長。

至於機步營的營長,在組織撤退的時候被一枚流彈打中。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巴甫洛夫的一名部下找到了這名迢曼軍官的遺體,還把軍官的肩章與身份牌帶了回來。

最為重要的是,殺來的確實是迢曼陸軍的精銳部隊,而且發起突擊的就是該部隊的核心力量。

雖然該旅至少都還有2個裝甲營與1個機步營,但是在遭受重創,特別是梁夏帝國陸軍的裝甲部隊參戰後,很可能會放棄第二次攻擊,讓跟在後面的西駱沙軍隊頂上,在天亮前再發動一次突擊。

如果時間充足,或許會發動兩次突擊。

不管怎樣,下一輪戰鬥最快會在凌晨3點,最遲會在凌晨3點30分開始。

為了搞清楚敵人的進攻時間,準確說是為發起進攻做的準備,司徒麟採納了巴甫洛夫的建議,從機步連抽掉了3輛步兵戰車,在留下了搭乘的步兵之後,從防線東邊北上,設法逼近進攻集結地。

通常,這類任務是交給空軍,由空軍的戰術偵察機,或者聯合指揮機負責。

可惜的是,空軍肯定指望不上了。

至於陸航,哪怕還有一些武裝直升機能夠作戰,也要補充燃油與彈藥,能夠趕在下一場戰鬥打響之前,也就是凌晨3點之前返回,就已經很不錯了,也就不要指望派直升機來執行偵查任務。

在阿斯特拉罕這邊,也沒有專門的偵查直升機。

其實,在後方几十千米的臨時支撐點,廉明陽他們正忙著為第二次出擊做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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