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之宴,可以說賓主盡歡,楊縣的各官表現了服從霍東之意,霍東也釋放了善意。

昨日見到琉璃後,霍東又起了製作玻璃的心思,霍東曾經嘗試過製造玻璃,不過品相實在是不堪入目,被迫放棄。

霍東不懂琉璃與玻璃有何不同,但能製作出琉璃的人,讓他製作玻璃肯定比其他人容易一些。

霍東之所以沒有在昨日宴會上讓那魯修明來,是顧及有手藝的脾氣,這時候有本事的人都是有脾氣的。

再說讓人去請怎比自身去見顯得有誠意。

霍東讓人打聽魯修明的住址。

「今日太守住處可有異樣?」周同問道。

「大體如常,只是從太守住處走出二人向路人打聽什麼,後來二人來到魯修明的住處就反回來了。」周同的門客說道。

「魯修明的住處?這個太守雲里霧裡,沒顯真山真水,叫人琢磨不透。」周同揉了揉頭。

這不是周同的門客所能回答的。

「你先退下吧,繼續派人注意太守住處的動靜。」

「諾。」門客領命退下。

霍東的住處,兩位打聽魯修明的住址的人返回。

「稟府君,魯修明的住處已經探明,不過我二人出去打探時有人跟蹤。」

霍東想了想說道:「魯修明現在是否在家中?」

被派出的二人也打探的很仔細。

「沒有,通常是夜晚歸家。」

「好,你二人休息一下吧。」

霍東讓孫柳注意盯著他們住處的人,派人反跟蹤,看是何人盯著他。

天漸暗,日將落,霍東帶著典韋和一些禮品出了住處,前往魯修明的住處。

王同的門客看霍東出來了也悄悄跟隨,只不過他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已經有人注意到他的行為了。

霍東親自去敲魯修民家的門。

從門後傳來一聲女聲:「准又是來拜師的。」

門開了,是一個姑娘打開的。

姑娘碧玉年華,秀美中帶股英氣,皮膚細膩如溫玉柔光,眉如柳,眼眸慧黠轉動,口若含朱丹。

「阿父不收徒弟,你們還是退回去吧。」女子說道。

近日不少人想跟魯修明學得製作琉璃之法,但都被魯修明統統給拒絕了,因此還得罪了不少人。

「大膽,我家主公是……」典韋正要報霍東身份就被霍東抬手制止了。

以勢壓人,未免會讓人反感而拒絕。

「我是聞得魯大師之名特來拜會,非是拜師學藝,還請引見。」霍東作揖說道。

「你可以進,他不行。」說著先指了霍東又指向典韋。

典韋聽後,眼睛睜的老大,這是以貌取人嗎?

那姑娘見典韋這麼個面相兇狠的大漢到也不畏懼,看來膽子不小。

「小妹,是誰來了?」這時有傳來一個男聲。

男人大概二十五六,手裡還抱著個幼童。

霍東說道:「我是來拜見魯大師的,不是來拜師的,是聞名而來。」

男人看了看霍東,又看了看典韋,霍東一身衣服、佩玉皆是上等而且氣質不凡,連護衛一看也不是平常人。

「請跟我來,家父正在屋裡。」男子說道。

霍東與典韋進去了,女子也沒有刁蠻任性,再次阻攔典韋不讓他進去。

男子在前面引路,三人尾隨在後。

「在下霍東,請問仁兄姓名。」霍東向男子問道。

「我叫魯然,這是小妹魯秀英,魯修明是我父。」

這裡沒有貴重裝飾,一切都顯得自然平淡。

到達屋子,霍東讓典韋留在外面,然後脫下履與男子進去。

「阿父,此人聞名前來拜見,」

霍東趕緊行禮,魯然把霍東引見給魯修明後就退了出去。

「請坐。」

霍東坐下,看魯然之父約四十三四,留著美鬢,氣質閒雅。

「敢問閣下所來為求何事?」魯修明可不相信別人來此就為求一見。

「請大師去安邑定居,我來不為求琉璃之藝,而是想與你研究製作玻璃之法。」霍東說明了來意,人家直接問,他在也不來虛的,直說目的。

「玻璃?」魯修明疑惑問道。

「此物透明可讓日光透過,還可隔絕水酒,請你放心,到了安邑房屋一切有我安排,每月固定一貫錢,如有成果還會有再加獎勵。」霍東說著條件。

這又給房又給錢的,魯修明雖然有的琉璃之法,但在這裡沒有背景,只能與這裡的豪強合作,分得一份收入,大頭都讓豪強們分去了,沒辦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不知閣下究竟是何身份?」魯修明問道,要是沒啥背景,這裡的豪強不會放他走的,他也不敢得罪他們。

霍東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道:「我是新任的河東太守。」

魯修明驚的站了起來,他沒有想到太守來此,他還以為霍東是哪個士家子弟,有家族背景。

魯修明站起來來後反應過來,就要給霍東行禮。

霍東趕緊起身,雙手托住魯修明的胳膊說道:「不必如此,你我今日不談官職,只論技藝。」

霍東扶著魯修明坐下,然後自己也坐下。

去年因羌胡劫掠越發頻繁,而且聲勢越來越大,魯修明的小女建議他們南下避禍。

魯秀英認為朝廷無力來維持對羌胡的壓制,羌胡愈發猖獗,并州必將有大禍,魯修明聽從了魯秀英的意見,帶著家人與一些琉璃成品來到了河東,後來到楊縣。

魯修明聽霍東是太守,如果情況屬實,南下安邑未嘗不可,在這裡他屬於替這裡的豪強打工。而且因拒絕些當地人物導致得罪了不少人。

有的時候有技藝而沒有保護它們的能力,就會帶來災難,小到個人,大到國家,皆是如此,有的國家資源豐富,就會被惦記,資源被掠奪,被人質疑後,實在不行拿出包洗衣粉做藉口。

魯修明跟霍東說同意去安邑,霍東總算沒有有白來一趟,跟魯修明說了些製作玻璃的經驗,雖然是不太成功的經驗。

二人談的很高興,霍東讓他們一家等待霍東的消息。

看天色已晚,霍東便起身告辭,魯修明也帶著家人送別。

「阿父,這人是誰呀?許久沒見你與外人談得如此高興。」魯秀英對著魯修明說道,連魯然也有些好奇。

魯修明對著二人說道:「他是河東太守。」

「太守?如此年輕,他應該比大哥還小,就當太守了。」魯秀英吃驚的說道。

魯然也吃驚,但聽到小妹這麼對比,有些鬱悶,這好像自己一無是處。

「這叫術業有專攻,我是憑藉手藝吃飯的。」魯然對著魯秀英說道。

「我也沒說你什麼,你怎麼反應這麼大。」魯秀英說道。

魯然又被噎了一口,轉身走了,使出自我安慰大法,安慰自己不跟女人一般見識。

「別鬧了,今日之事不可外傳,免得橫生是非。」魯修明總結性發言後也走了。

魯秀英關上了大門,轉身也回了屋裡。

霍東與典韋出了魯修明家回到住址,周同的門客看霍東二人進入住處後,起身去往周同住處。

當門客進入周同的府邸,一個身影也折反了回去。

霍東回來後讓典韋派幾個人暗中保護魯修明一家,雖然費些人力,但上一道保險,心裡更踏實,總歸小心無大錯。

「稟府君,探查清楚了,監視我們的人去了周同的府邸。」霍東派出的人回來報告。

「好,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霍東讓人退下後,沒有對周同行為做出回應,沒準人家是想保護他呢?

只要他不惹霍東,霍東也不會去挑他的毛病。

但要是不知好歹,那可就別怪心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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