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跟蹤櫻庭由美,免得打草驚蛇。」

白鷺洲現在並不確定,究竟是井上宏一有問題,還是櫻庭由美有問題,亦或者兩人都有問題。

所以跟蹤是非常愚蠢,且收效甚微的辦法,他不會去用。

「楚新蒲呢?」

「不要盯得太緊,給他足夠的活動空間。」

「是隊長。」

下面的人,對於白鷺洲的安排,雖說很不理解,卻要無條件的服從。

等到大家離去,白鷺洲一人坐在房間之中,嘴裡念叨著楚新蒲的名字。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白鷺洲低聲自語。

「報告。」門外有人喊道。

「進來。」白鷺洲說道。

「隊長,電報局送來消息,蒲城有電報發給楚新蒲。」

「什麼內容?」

「他父母詢問他的近況。」

「模擬他的語氣,回電給蒲城,就說一切安好,勿擔心。」

「是。」

白鷺洲確實沒有對楚聞道和李繡妏如何,那些話僅僅只是嚇唬楚新蒲。

楚聞道和李繡妏,很安全,甚至是根本就沒有人去打攪他們的生活。

但現如今,白鷺洲需要切斷他們和楚新蒲的一切聯繫,確保行動順利進行。

此時的楚新蒲,並不知道有電報來的消息,他也猜得到,自己不可能收到電報。

畢竟收到電報,豈不是證明白鷺洲的說法,不攻自破嗎?

軍統想要在江城,控制誰的通訊,是非常容易的。

就算楚聞道寄信回來,一樣會在郵局內就被人截下,送不到他手裡。

天色已晚,櫻庭由美準備離開,楚新蒲將她送出門,送上一輛人力車。

「到了來個電話。」楚新蒲說道。

櫻庭由美明白,他是擔心自己安危,說道:「好。」

櫻庭由美租住的房子內,是沒有電話的,但每一層的走廊之內,有一個公用電話,付費就可以使用。

望著人力車離開,楚新蒲環顧四周,想要看軍統的人是不是盯著自己。

在家門口他是可以看的,哪怕是被軍統的人看到也無妨,甚至是他的這個動作,就是做給軍統的人看的。

只是環顧四周,一無所獲。

你讓楚新蒲現在出去找,他很容易找到軍統,畢竟自己家門口附近,什麼地方方便監視,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但你站在原地,這麼用眼睛看,你很難找到軍統的人。

軍統是專業的,不可能被你原地不動,隨意望了幾眼就無處遁形,要是如此,戴老闆還不氣上了天。

看了幾眼,就扭身回去休息,他不能主動打開局面,他需要軍統的人等不及,再和他見一面,他才能有所進展。

所以接下來的幾日,就是拖。

楚新蒲不會每天都去診所,而是隔幾天去一次,每一次停留的時間並不長。

這個給軍統的人什麼感覺?

就是你不用心,你在敷衍?

你以為你的敷衍,就可以應付軍統,讓他們不找你麻煩。

但事實如此嗎?

自然不是,軍統的人可不會放任楚新蒲這樣敷衍下去,那是浪費時間。

楚新蒲也明白,這樣的態度,很快就可以再一次和白鷺洲見面。

拖了大概半個月,楚新蒲不得不說白鷺洲的耐心是真的好,但他依然是我行我素,好像將軍統的事情拋之腦後了一樣。

今日晚上從外面回家,楚新蒲拿鑰匙開門,開門之後開燈。

但在開燈之後,楚新蒲手裡的鑰匙,掉在了地上。

因為房間之中,白鷺洲坐在沙發上,微笑的看著他。

「拖字訣,生效了。」楚新蒲心裡說道。

鑰匙掉在地上的細節,不過是表現吃驚罷了。

彎腰將鑰匙撿起來,楚新蒲沒有繼續上前,而是背靠著房門,好似隨時想要跑掉一樣。

「你怎麼來了?」楚新蒲問道。

「不歡迎?」

「歡迎,歡迎。」

「既然歡迎,不倒杯水嗎,你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也沒有客人是不請自來。」心中暗自嘀咕。

楚新蒲很想要跑,可他知道自己跑不掉,只能硬著頭皮過去倒水。

倒了杯水,放在白鷺洲面前,楚新蒲問道:「有事嗎?」

「調查的怎麼樣了?」白鷺洲端起水杯,喝一口問道。

「還在調查中。」

「進展不順利嗎?」

「你說診所有日軍情報人員,我不敢天天去,也不敢調查的很明顯,只能旁敲側擊,偶爾過去,所以進展不快。」

楚新蒲給自己找了理由,那就是擔心暴露,所以去的少,調查的慢。

「不錯,思路很正確。」白鷺洲沒有不滿,反而是肯定了楚新蒲的做法。

「不錯?」楚新蒲問道。

「當然,你面對日軍情報人員,若不小心謹慎些,與送死無異。」

「對對對。」楚新蒲笑著說道。

現在楚新蒲的表現就是,我拖著你,但你好像並沒有發現一樣,心中暗喜竊喜。

對於他的暗自竊喜,白鷺洲心中冷笑。

一杯水喝完,將杯子放下,白鷺洲道:「我今天來,沒別的事情,就是通知你,準備回蒲城。」

「我可以走了?」楚新蒲一臉驚喜。

「你父親就你一個兒子,床前盡孝,養老送終是應該的。」

「白鷺洲,你什麼意思?」楚新蒲出言怒喝。

「你什麼意思?」白鷺洲輕聲問道。

「我……」楚新蒲張了張嘴,有點說不出話來。

「別動我家裡人。」

「我要聽的不是這個。」

「診所內櫻庭由美應該不是日軍間諜,如果真的有,可能是井上宏一。」楚新蒲說道。

「你喜歡那個日本女人?」

「無稽之談。」楚新蒲喊道。

「我倒是希望你喜歡。」白鷺洲好似發自內心一樣說道。

楚新蒲冷哼一聲說道:「我不希望。」

「這樣看來,你說她不是日軍間諜,不是因為夾雜了私人感情。」

「自然沒有夾雜私人感情。」

「那你是如何判斷的?」白鷺洲問道。

「感覺吧,相處起來,發現她沒有什麼心機,為人善良,不太像日軍間諜。」

「如果是敵人的偽裝呢?」白鷺洲問道。

「我沒有能力識破敵人的偽裝,我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樣,我說給你聽,你又不信。」

「別激動,我只是合理性懷疑,你也可以保持你的觀點。」白鷺洲緩和氣氛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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