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之事,並未引起太多注意,畢竟憲佐隊內的消息,流傳的不會太廣。

憲兵隊內是有人有所耳聞,但卻沒做太過議論,畢竟是憲佐隊的事情,哪怕是牽扯上了楚新蒲,也不過是配合調查罷了。

再者說,這件事情說到底楚新蒲還有阻攔之功,鹿野健次郎和田勵,可不想讓人知道這件事情。

今日在憲兵隊忙完,楚新蒲關了辦公室的門準備離開,與往常沒有區別。

他現在可以說是無所事事,憲佐班的問題,要等陳望這裡的消息。

而且特務憲佐以及下面發現的暗探,都交給了明覺淺,組織的同志應該不會在這件事情上面吃虧。

這種情況下,他自然是耐得住性子。

可誰知,今日剛出憲兵隊的門,卻看到了多日不見的康劍。

康劍今日便裝,一表人才,看到楚新蒲出來,邁步上前說道:「今晚可有空?」

「自然。」兩人皆不需要理會宵禁,晚上也可一聚。

「請你吃飯,不遠處新開了家館子,聽說味道不錯。」

「新館子?」

「有人跑,自然有人落腳,不然這店鋪豈不是都要荒廢不可。」

「這年頭還敢開新館子的,必然有兩把刷子,倒是要好好嘗一嘗。」

兩人說話間,向著館子走去,只是楚新蒲心中有些起疑,不知道康劍今日來所為何事。

而且他沒有進入漢口憲兵隊找自己,反而是在外等著,沒有穿制服,用的私人身份。

搞不明白,楚新蒲也不打算先開口,既然是他找上門來,就先聽聽他想要說什麼。

包間之內,兩人落座,點了幾個招牌菜。

兩人寒暄的功夫,菜就上齊,上菜速度挺快,色香味俱全,讓人食指大動。

「我就不客氣了。」

「請。」

兩人邊吃邊聊,突然康劍將話題,帶到了前幾日楚新蒲遇到危險之事上。

嘴裡嚼了一半的東西,楚新蒲覺得食之無味,他知今日麻煩上門。

那一夜的事情,在憲佐隊已經做了口供和筆錄,康劍想要知道什麼,沒必要親自來一趟。

這其中定有問題?

什麼問題?

這件事情裡面,楚新蒲單單就隱瞞了一個問題,那便是自己早就看出了當時兇手身份,不是憲佐隊成員。

所以說要出問題,也只能出在這裡,剩下再無問題。

康劍今日上門,必然是衝著這件事情來的,之前的關心只是鋪墊。

這件事情康劍如何知道?

負責人明明是尚子實,難道是尚子實沒有發現疑點,被康劍發現了?

不可能,如果有疑點,要發現也必然是尚子實發現。

康劍沒有道理去插手尚子實的任務,且尚子實的任務完成的並不錯,康劍不能仗著自己叔叔是憲佐隊隊長,就仗勢欺人。

那讓自己叔叔如何御下?

所以說到底,這件事情應該是尚子實看出端倪,但他卻不來找楚新蒲,更加沒有讓憲佐隊來找楚新蒲。

反而是告知康劍,讓其用私人身份來詢問。

尚子實能騙過康劍?

自然是騙不過,可尚子實知道,康劍一定回來。

果不其然,現如今康劍不就坐在對面了嗎?

性格使然,你哪怕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你還是會照著這個意思來辦。

因為這不僅僅是對方的意思,也是你的意思。

康劍哪怕知道尚子實的小心思,也不會理會。

唯一的疑點,尚子實察覺,也沒有當場揭穿,更沒有找楚新蒲對質。

反而是通知康劍,讓康劍來問這件事情,不得不說尚子實非常聰明。

那現如今楚新蒲要如何應對?

這件事情,稍有不慎,就會和抗日分子牽涉上關係,回答不好,麻煩纏身。

尤其是面對康劍,謊言可能隨時都會被拆穿。

將嘴裡的菜嚼完咽下,楚新蒲神色不變說道:「那夜當真驚險,稍有差池,你我再也不能同桌共飲。」

「定會抓到兇手,給新蒲一個交代。」

楚新蒲先應付一句,心中千迴百轉,想著如何應對康劍。

一個應對不好,日後都是隱患。

思前想後之間,楚新蒲一咬牙,覺得乾脆實話實話。

既然不好騙,就不要冒險騙人,放手一搏算了。

念頭想到這裡,楚新蒲說道:「當時情況危急,幸虧我多留一個心眼,不然下場可不好說。」

「多留一個心眼?」

「一開始我就懷疑那人身份,不是憲佐隊成員。」

「你懷疑?為何憲佐隊筆錄上沒有記載?」

「我沒說。」

「你為何不說?」

「怕麻煩。」

楚新蒲說到這裡,繼續動筷子夾菜,反而是康劍,一時間節奏全無。

他還以為需要自己旁敲側擊一番,誰知楚新蒲上來便承認,讓他沒了一探究竟的動力。

當日尚子實找到他,說這件事情,康劍知道尚子實是想要用自己來調查楚新蒲。

畢竟此事只是猜測,尚子實並不想告訴憲兵隊,從而將楚新蒲得罪死了。

可發現疑點,不弄清楚,又不能放心。

康劍卻不管這些,他知道後,便要來搞個明明白白,誰知道如此順利,已經弄明白了?

「新蒲你當時如何發現此人不是憲佐隊成員?」

「首先是檢查證件,很少看到獨自一人檢查證件。」

「不錯。」

「其次是,鞋子不對,衣服是憲佐隊的制服,可鞋子不是。」

「你單單依靠鞋子,就能判斷?」康劍覺得會不會太過武斷。

畢竟只穿憲佐隊衣服,不穿配套鞋子的大有人在。

「所以我當時只是懷疑,卻並未確定,只是心中有了警惕之心,在他想要對我動手時,才能有所應對。」

「可你就不擔心他確實有問題,而你不主動出手,就落得下風?」

擔心嗎?

楚新蒲當然擔心,可面對抗日分子,他如何主動出手。

對於這個問題,楚新蒲說道:「我在拖延時間。」

「拖延時間?」

「那人雖不顯慌亂,卻也有一絲緊張,想來在躲避什麼,我只要拖延時間,等到援兵到位,就立足不敗之地,我沒必要和他搏命。」

那人到底有沒有一絲緊張?

除了楚新蒲誰知道?

他說有,那就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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