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知道這麼做很冒失,莫名出現的古堡、坐騎的離奇死亡、以及有些詭異的氛圍,稍微有點常識的冒險者肯定會選擇離開,而且是越遠越好。不過,你們知道的,有的時候,惡劣的天氣和身體的疲憊會讓你忽略很多事情,或者說,會讓你下意識的對那些古怪的事情心存僥倖。」

「當時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嘿,兄弟們,我們可是精英冒險者,那對恐怖的巨翼蛇龍都沒能讓我們害怕,一座古堡又能怎麼樣呢?讓我們過去碰碰運氣,說不定它屬於某個熱情、好客的法師。』」

「我忘了這句話是艾文、皮特、還是戴里克說的。總之,這裡的印象有些模糊了。反正當時這句話被說出來後,一切離奇、古怪的地方,似乎都變得稀鬆平常了起來。是啊,有什麼可怕的呢?亡靈、異怪、元素、魔獸、其他位面的未知生物,這個世界雖然什麼都有,但我們大多數人依然還好好的活著。

「而且,以上那些傢伙我們都親手幹掉過,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想通之後,名為『勇氣』的東西似乎又重新回到了我們體內。有的時候,你其實很難分清什麼是魯莽,而什麼又是勇氣。」

「更何況,我們當時只不過是想要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地方而已,並不一定要進入到古堡內部。我們甚至不需要去敲門,不需要和城堡內的任何人溝通,如果城堡的守衛沒有發現我們,或者驅趕我們的話。」

「第一個同意這個建議的人是戴里克……,不,是艾文……,等等,我好像是第一個同意的。不對,我是第三個,因為我喜歡『三』這個數字。算了,這裡沒什麼好糾結的。總之,我們最後一致同意去古堡處躲避這場已經越下越大的暴雨。」

「冒雨將死掉的坐騎挪到路邊後,我們開始沿著岔路飛奔。說實話,我當時還是挺悲傷的,因為我的那匹坐騎是純種的高地戰馬,足足花了我三百二十枚金幣,即便現在想起來,也依然讓我心痛不止。」

「在路過那個畫有黑天鵝圖案的指示牌時,我隨便朝上面瞥了一眼。指示牌上標註著『黑天鵝堡』這四個燙金的花體字。燙金字的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世間的歡愉總是短暫,所以慾望才格外強烈』。不得不說,那座城堡的主人似乎有做吟遊詩人的潛質,但這樣的發現並不能幫到我們什麼。」

「那是一座相當有年頭的城堡,斑駁的城牆上爬滿了帶有莖刺的薔薇和一串串的紫藤。細小的紫色花朵被暴雨打碎許多,微微的花香彌散在空氣之中。當時城堡的拱形大門緊閉,外層的柵門上對鑲著兩隻低垂著頭頸的黑天鵝。我們跑過來的時候,並沒有在城堡的城牆或者哨塔內看到守衛,也麼有任何人呵斥我們不准接近。這無疑是個好現象。嗯……,其實也稱不上多好,但至少不壞。」

「事實上我們並沒有打算敲門或呼喚,大門處寬廣的門檐和門外的一小點甬道足夠我們幾個人避雨了。雖然沒有溫暖的壁爐和熱騰騰的酒水,但也比直接淋在雨中強上許多。」

「暴雨持續了很長時間,且沒有一丁點要停的跡象。戴里克說至少要下到明天清晨,才有可能會看到晴天。而唐恩則抱怨雨停之後,沒有了坐騎的我們,將會有很長一段路要走。艾文在和皮特討論坐騎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接連死亡,而皮特堅稱在我們殺巨翼蛇龍的時候,綁坐騎的那棵樹附近,肯定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否則坐騎們不可能死亡,他的穆麗兒也不會離奇消失。」

「皮特很懷念他的那匹小母馬,我也同樣如此,懷念我的三百二十枚金幣,並在心裡暗自懊惱自己為什麼會買下一匹如此昂貴的坐騎。雖然那匹高地戰馬確實為我在冒險者中賺足了眼球,但我想自己更應該用這筆錢的零頭買匹普通一些的馬,然後用剩下的三百枚金幣干點別的。事實上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到除了享受和揮霍外,究竟要拿這筆錢幹什麼,因為我當時還沒有開旅館的打算。」

「我們簡單的吃了一點東西。堅韌的肉乾,吃的時候需要先用唾液泡軟,但味道著實不賴;甜甜的無花果,從路上遇到的那幾株無花果樹上采的;以及一部分山羊奶酪和酒袋裡快要見底的黑麥啤酒。是的,我們當時有些缺錢,確切點說是很缺錢,否則也不會去接路易斯伯爵的那個殺巨翼蛇龍的任務。」

「沒過多久,天色便漸漸黑了下去,我們安排好值夜順序後,便開始各自休息。我是第三個,值凌晨左右的那一班。這無疑會更辛苦,但我習慣了。我能讓自己非常快速的睡去以及醒來,你們知道的,只有最強大的冒險者才能做到這一點。」

「但就在我睡著之後,一件十分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我這輩子曾完成過數不清的任務,足跡遍布整個大陸和很多的半位面,遇到過各種離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事件。但是,不管我遇到多少這種事情,當時所發生的那件,都足以排進前三位。」

「你們可以猜猜……,好吧,好吧,不用這麼大的噓聲,我會直接告訴你們。嘿,尤金,你摔碎的酒杯可是要算在你帳上的。巴里特,不要把骨頭隨地亂扔,瑪爾林妮可是要生氣的,足夠的小費?好吧,隨便你……」

「你們根本無法想像,這件事情簡直荒唐到了極點。我當時在睡夢中,模模糊糊的感覺有人在摸我雙腿之間的那個部位,而事實上,我們隊伍里全都是男的!難道有人有那種愛好?嘿,我不是歧視,但我自己在這方面真沒有興趣。緊接著我猛然驚醒,並努力掙扎了兩下,想要坐起。但是我突然發現自己的雙手和雙腳居然全都動不了了!」

「我扭頭驚恐的觀察著四周,看到自己居然正躺在一張柔軟、舒適的紗幔床上。我的四肢大張,用鐵鏈綁在了床四角的支柱。有一隻柔軟的手在我的那裡來回運動……」

「這裡還有女士,所以讓我們略過具體細節。我當時只是拚命的掙扎,並扭頭朝那隻手的主人望去。那個女人就躺在我的床邊,穿著淺灰色的長裙,腰間還圍著一條圍裙。她的臉上被紗巾遮擋,但是我依然從那熟悉的打扮和朦朧的面容中辨認出,這個女人居然是我小時候的鄰居――利昂娜小姐!」

「是的,我並不否認小時候曾對這位溫婉的女人有過一些非分之想,但那只不過是一個男孩成長時期的幻象罷了,嘿,誰沒有過呢?而且當時殺巨翼蛇龍的時候,我已經三十多了,利昂娜小姐即便保養的再好,也不可能是眼下這幅樣子。除非,她是女法師――這根本不可能,或是其他什麼怪物變的。」

「『噓,不要掙扎,萊斯利。』那個女人這樣對我說著,她知道我的名字,『歡愉總是很短暫的,所以要好好享受。』享受麼?不,事實上我當時嚇壞了――同伴全都不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這個房間內,更主要的是,居然還被人綁在了床上。我甚至因為過度驚嚇,所以,你們懂的,那裡就沒有表現出某種特殊的狀態。」

「利昂娜小姐――我們姑且這麼叫她――那隻柔軟且微手,依然還在撫摸著,但我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那兒。我冷靜了下,並用力咬了下舌尖。疼痛在舌頭上蔓延,應該不是夢。那麼,眼前這個女人究竟是什麼呢?是無盡深淵中跑出來的魅魔?還是巴托地獄裡的欲魔呢?亦或者是其他我不理解的東西?她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最主要的是,我應該怎麼才能逃出去?」

「我側頭看向利昂娜小姐,朦朧的面紗下,她的嘴角微微上揚,『我的小萊斯利還挺害羞,你以前偷看我時倒是挺大膽的呢。』她笑著說。嗯……,這裡我要說明一點,『小萊斯利』指的就是我,而不是其他什麼,因為我當時的年齡確實不太大。

「然後我問,『利昂娜小姐,您知道我的同伴們都去哪了麼?』緊接著,她將頭湊了過來,並在我耳邊吹了口氣,『不要想他們,這裡只有你和我。』她吹出的氣有些古怪,事實上整件事情都很古怪,但那氣息突然讓我的腦海中,隱隱有種抓到了什麼的感覺。但究竟抓到了什麼,我卻還沒有了悟。我仔細思索著,利昂娜小姐卻慢慢將整個身體都貼了過來,動作也越來越快。我雖然努力在抵抗,但是,你知道的,有的時候你的某個部位並不聽你指揮,並且,你越是不想讓它怎麼樣,它就偏偏要怎麼樣。」

「嘿,你們猜,我最後是怎麼逃出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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