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以前,沙漠王國『塔卡拉』極遠的邊境附近,有一處名為『比茲爾』的村莊。

這裡的建築基本都是由沙土夯實而成,仿佛是一片由巨人捏起的沙堡。在每天的清晨和黃昏之時,一棟棟低矮的建築就會被籠罩在金黃柔和的陽光之中,給村莊帶上些許迷人的古樸韻味。

村外不遠處有一條名為『哨子』的時令河,當雨水多發季節到來時,奔騰的河水便會由北向南歡快的流淌,令沿途乾枯皸裂的河床重新變得濕潤。

珍貴的河水不僅會灌溉兩岸稀疏的植被和提前種下的農作物,還會裹夾著許多平日裡難得見到的魚蝦,為附近的居民改善伙食。

所以,每當『哨子』發出聲響的時候,村民們便會聞聲而至。

比茲爾村雖然名義上屬於塔卡拉,但是王國卻從不派人管理,而是任由其自生自滅。只是在每年的秋收之末,會有個騎著駱駝、帶著一小隊衛兵的稅務官,前來象徵性的收取一些稅金,以證明這裡還是屬於王國。

而稅金也不是那些亮閃閃的真金或者白銀,而是一顆顆碧綠的甜瓜。村莊盛產甜瓜,厚皮之下的潔白果肉如蜜般甘甜。

其實像比茲爾村這種半獨立性質的村莊,在沙漠之中並不算少,它們也和其他人類王國偏遠地區的村鎮一樣,最開始都是一些臨時搭建的冒險者營地,或是商隊們習慣停留的聚集區,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發展起來。

很久以前的某段時間,馬維拉沙漠曾持續不斷的湧入著冒險者。他們成群結隊、風餐露宿,用自己的腳步丈量了整個沙漠。

這其中的原因並不是因為沙漠裡又發現了稀有的露天金礦,也不是因為某些珍貴的魔法材料奇蹟般的大批出現,而是因為在那段時間,有一位十分著名的歷史學家,他在研究那本名為《最後一位地精》的書籍時,按照書中的記載,又結合了大量的相關文獻,最終研究出第五紀元地精帝國的首都,就隱藏在沙漠之中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

這位歷史學家還斷言,在地精帝國的首都內,很有可能埋藏著龐大到難以想像的財富,以及他們曾使用過的那些戰爭機械的完整體。這些財富和戰爭機械安靜的躺在黃沙之下,等待有緣人的發現。

於是,某個特別的時代,就隨著這位歷史學家的一番言論,悄然降臨。

……

說著說著就又習慣性的跑題了,還是讓我們將目光挪回到村莊上面。

這天,沿著哨子河那長著胡楊和駱駝刺的岸邊,走來了兩個身著板甲、騎著駱駝的旅人。其中一人面容滄桑,臉上的皺紋如刀刻一般清晰,身上的板甲破舊暗淡,似乎蒙上了一層灰塵;而另一人則十分年輕,一頭亮金色的頭髮與身上的鎧甲交相輝映,樣子頗為引人矚目。

這兩個人就是剛剛成為聖武士沒多久的達倫,以及他的老師霍爾。

達倫原本是打算跟隨著自己的老師,前往沙漠王國中心區域進行一番歷練的,但是一陣猛烈的沙塵暴卻突然而至,將他們捲入其中。

強大的神聖力量保證了二人沒有在沙塵暴中受傷,但是卻也讓他們偏離了原本的方向,莫名的來到了這個偏遠地區的小村莊。

二人一路來到村口,原本能夠休息的欣喜表情,卻一瞬間都變得嚴肅許多。

「老師,我感覺這個村莊充斥著濃厚的褻瀆氣息,那噁心的味道比腐爛屍體所散發出的氣味還要明顯,簡直令人作嘔!」年輕的聖武士皺著眉頭,語氣中充滿了厭惡。

在成為聖武士之後,達倫便能清晰的分辨出那些邪惡和褻瀆的氣息。每次遇到,他都有種要將其完全抹去的強烈衝動。

「看來我們來到此地並非毫無緣由,這也許是『傳承之力』的指引。」霍爾點了點頭,「我們應該尋找到褻瀆氣息的源頭,然後消滅它,讓村莊恢復如初。」

聖武士們牽著駱駝進入村莊,仔細的尋找著氣息源頭。沿途的村民面色冷漠的盯著他們,眼神中透出極為明顯的排斥。

越往村子裡面走,兩名聖武士臉上的表情就越發沉重,這裡情況比他們想像的要嚴重許多,那褻瀆氣息污染的惡劣程度,已經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地步。

達倫原本以為這次會和上次一樣,也是有隻邪惡生物隱藏在村莊之中,伺機殘害無辜之人,但這裡一路走下來所觀察到的情況,明顯並不僅僅如此。

上次他和霍爾老師在歷練的途中,曾遇到了一隻化身成人形的變形怪。那隻變形怪不僅偷偷幹掉了相貌的原主人,甚至還和原主人的妻子生活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並使得對方懷有身孕。

達倫和他的老師雖然最後成功拆穿了那隻變形怪,並將其斬殺當場,但是聖武士們卻不知道應該怎麼幫助那名有孕在身的可憐女士。

更為關鍵的是,即便怪物恢復成原型的屍體,就直接躺在了那名女士的眼前,但是她卻依然不相信和自己生活了如此之久的愛人,是一隻面目可憎的醜陋怪物。

女人當時歇斯底里的大叫著、痛哭著、哀嚎著,她罵達倫他們是兇手,是惡魔,是會使用幻術的魔鬼,並將能見到的所有物品都扔向他們。最後城市裡的領主趕過來了解情況後,便找藥劑師配了一杯『月茶』,強行給這個可憐的女人灌了下去,墮掉了她腹中的嬰兒。

後來達倫聽說,當那個女人看到自己雙腿之間墮下的怪物種的畸形嬰兒時,直接暈了過去。當她醒來之後,整個人便徹底的瘋掉了。

她看誰都像可怕的怪物,又看誰都像她的愛人。

而當年輕的聖武士詢問他的老師,「我們此次的所作所為是否正確,是否是正義的行徑?」時,他的老師並沒有直接給出肯定的答案,只是望向天空這樣回答著:

「人類有時很堅強,但有時,也極度脆弱。他們往往寧願接受虛假的美好,也不想要殘忍的真實。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救贖,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我們的使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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