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南美北美有些部落打架,如果被對方碰到,就意味著輸掉,土人們會自覺坐到地上,等著被俘。

後世歐州人殖民那邊,土人們碰到歐州人,會停止攻擊,以為歐州人會坐下等著被抓,結果歐州人根本不懂土人們這套規矩,直接反手一槍。

而大澳這邊的土人們也有自己的規矩。

像眼前這個部落,頭人被抓或被殺後,就代表著部落得到了失敗。

有人會逃走,還有人會遵守規矩,坐在地上,等著勝利者俘虜他們。

當然,在他們的規矩里,以後他們就是勝利者的奴隸,但勝利者必須安排他們吃喝。

可徐石頭這些人不懂啊。

現場在鬧哄哄的一片後,約有三分之一逃離了盆地,但有三分之二都坐在地上,等著當俘虜。

李旺財看著幾個人坐在地上,上前拿刀連砍了三個,然後發現對方毫無反抗,他一時有點發愣。

這些土人和交趾大員的不一樣啊,傻呼呼的。

他看著現場坐下的人太多,有點慌,所以想全砍了,提著刀又往前。

「別殺了。」徐石頭趕緊叫住他。

徐石頭拎著土人頭領的頭,走過去,土人們看到他紛紛趴伏在地,向他磕頭。

「徐百戶,這是把你當頭了?」李旺財哈哈大笑:「徐百戶要是不回中原,可以在這裡當個土著頭領了。」

徐石頭嘴角一抽,苦笑不止。

他們無法和土人勾通,徐石頭也不想多殺人,他先把齊王家屬都救了,然後把土人都趕到北面一處山腳下。

那邊有很多山洞,近兩百土人男女老幼,都驚恐的縮在北面山腳邊,看著如狼似虎的五個明軍。

其間那火焰一直在燒,天氣也慢慢黑下來。

徐石頭讓李旺財帶著那條狗沿原路回去,看看李重厚他們,這邊保持著濃煙一直在有。

他在指派任務的時候,有個土人長者,大著膽子過來,向他指手劃腳說了一番話。

徐石頭對著他指手劃腳說了幾句,然後兩人面面相覷,相互沒聽懂對方想表達什麼。

老徐頭想了想,衝過去連推帶撞的,把土人們一個個逼進洞裡。

土人好像明白了,紛紛退回洞中。

於是近兩百個土人,分別擠進了幾十洞裡。

約半個時辰不到,兩隻小狗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

後面的大頭和前面的旺財又碰面了,世子朱賢烻終於見到了家人,他激動的不能自已,對徐石頭千恩萬謝。

徐石頭感覺有點像做夢。

幾年前,像朱賢烻這樣的宗室,還是他遙不可及的大人物,現在卻對他又哭又拜。

他腦子裡突然有個想法,若是不回去,在這裡當個土王也好。

但下一刻,他趕緊搖了搖頭。

還是得回家,家裡的婆娘和兩個兒子好久沒見了。

天黑之後,徐石頭選擇睡在一棟木石結構的小房子裡,裡面雖然還是比較簡陋,但至少像漢人,不像土著。

他準備把幾個兄弟叫到一起討論了下,這些土人之前還用過明軍的弓,應該見過朱棣的人馬。

他們幾個人就打誇了這幾百人,朱棣手上有上萬人,肯定能在這裡稱王稱霸。

明天要想個辦法和土人交流,問問他們朱棣在哪。

但等了片刻後,呂大山還沒來。

「大山呢?」徐石頭奇怪道。

李旺財愣了下:「特娘的,不會是玩小娘去了,他剛和我說這些土人婆娘很有意思。」

「……」幾人。

「身上一股味道,俺都受不了。」有人叫道:「估計從來不洗澡的。」

「又不是蒙古人,這邊到處是水,怎麼會不洗澡。」

幾人哈哈的開始議論起來。

呂大山果然是玩小娘去了,回來的時候還一臉意尤未盡的表情。

但被幾人取笑了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徐石頭召集土人,然後雙方又是一陣手指亂劃,對牛彈琴,劃了半天還是不知道對方想說什麼。

徐石頭還專門把當天奪回來的弓拿在手上,不停的指著弓,對面依然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特嗎的。」徐石頭有點惱火,走到邊上,一腳想把一塊小石頭給踢飛。

「啊」下一刻他哇哇大叫,抱起腳來。

四周眾人一片驚慌。

明軍眾人也紛紛看過來。

徐石頭氣急敗壞把那黑黑的石頭揀起來,入手就感覺比較厚沉,不像石頭。

他驚訝的拿在手上,輕輕抹去上面的一層黑灰,下一刻,一片金黃色的金屬光澤出現在他面前。

「這啥玩意?」徐石頭奇怪道,接著轉身大叫:「把朱賢烻叫過來。」

等朱賢烻到後,拿到手上一看,就驚叫:「金子?」

這就是後世所謂的狗頭金了,直接一大塊黃金。

「嘶」明軍們齊齊倒吸一口冷氣,一臉不可思議。

「呀呀呀呀」對面有個年長的土著見他們圍著這塊狗頭金在說話,突然叫了起來,接著指著狗頭金又筆划著。

「還有,你是說還有?」徐石頭激動道:「在哪,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那土著轉就走,眾人趕緊跟上。

土著直接往其中一個山洞走。

山洞是他們慢慢挖出來的,看的出住在這裡好多年了。

前面走進去還看不出什麼,等走進去大概十幾步後,牆壁上出現淡淡的金色。

「金礦,金礦,這是金礦。」朱賢烻興奮叫道。

「特娘的。」徐石頭破口大罵,現在倒底還回不回家啊?

——

「撲通。」一個瘦小的身影轟然倒地。

「哇」朱瞻基抱著臉就大哭起來。

四周一片笑聲,張氏趕緊上前扶起兒子。

「吱吱吱」前面不遠處,一個奇怪的動物張牙舞爪,向朱瞻基示威。

這是大明朝從來沒有過的動物,明明有四支腳,卻僅靠前兩隻站立。

剛剛就是它直接KO了朱瞻基。

這就是大澳特有的袋鼠。

嗖嗖嗖,那袋鼠雙拳當空揮動幾下,兇狠的瞪著朱瞻基,接著猛的一個轉身,噔噔噔,很快跑的不見蹤影。

朱瞻基臉上被打了個熊貓眼,正在母親懷裡大哭。

「母親,我,我只是想喂它吃東西,為何要打我,它一點都不可愛。」朱瞻基向母親哭訴。

「袋鼠可能以為你和他玩,以後可別離他太近。」張氏好聲輕說兒子。

「母親,這種袋鼠能吃嗎?」朱瞻基又問。

「這——」張氏被問的愣:「你二叔可沒說。」

「孩兒要吃袋鼠。」朱瞻基咬牙道。

四周又是一片笑聲。

張氏臉色一正,沉聲道:「如果因為有袋鼠打過你,你就要吃袋鼠,那你和一些睚眥必報的惡徒有什麼區別?」

「父王不是說,咱們食物不夠了嗎?」朱瞻基道:「為何不能吃?」

張氏沒有再說,只是表情變的難受起來。

剛剛還大笑的,圍在她身後的宦官和宮女們,突然一個個也笑不出了。

大夥臉色都很沉重,因為確實糧食越來越不夠。

此時距離她們身後兩三里外,大量的明和土人正在建造城牆。

這裡就是朱棣新建的燕城。

朱棣的人上岸後,一直往東南方向去,前後走了一個多月,來到後世的維多利亞州所在。

維多利亞州東北部是峰巒聳立的山區,海拔多在1000米至2000米之間,東南部分布著廣袤的森林,還有眾多的岩洞和湖泊,西部是廣闊的丘陵、草原,素有「花園之州」的美譽,被稱為「澳洲縮影」,是後世澳大利亞傳統經濟大州,也是澳大利亞人口最密集、工業化程度最高、農牧業生產最為發達的一個州。

朱棣這個地方也是精挑細選,東北部有山區,東南有森林和湖泊,西部就是他們所在,全是丘陸和草原。

這邊有山有水有草原,朱棣選擇在這裡築城,並取名為燕城,以確立自己的地位和名份。

明人到後,先征服四周的土人,將土人勞役,然後監督他們就地採取山石,用來建城。

因為採集山石困難重重,從去年九月到現在七月,快一年時間過去了,燕城最外圍的牆基都沒有完全做好。

當然,燕城的規模也遠遠不如北平,朱棣設計的周長只有十里,約北平一半左右。

看現在的進度,僅城基就要兩年左右,也未必能建好。

「把高煦的東西拿過來。」此時朱棣正站在一處山頭,身邊跟著一些文武心腹。

太子朱高熾遠遠在後面,和以前在中原時的態度已經完全不同,關鍵是朱高熾瘦了很多,現在的身材隱隱有點向朱高煦和朱棣靠攏。

這不知道對他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

此時金忠拿著一疊羊皮紙遞了過去。

朱棣接過羊皮紙,左右翻了翻,上面全是朱高煦親自寫的東西。

他不由心中微微有點異樣,當初朝廷大軍把他們送來後,立刻轉身走了,朱棣還以任他們自生自滅,後來金忠才說,鄭和臨走前,給了他一本小本子,是皇帝朱高煦寫給朱棣的。

「高煦說這邊盛前金礦銀礦鐵礦,俺們來了快一年,什麼礦都沒找到,工具壞了這麼多,以後如何修理,長此以往,耕田都無法繼續。」

朱棣現在最關心的是耕田。

他選的地方是後世的農牧業最發達的地方,即適合牧畜,又適合屯田,可惜他們屯田技術實在不行,今年產量並不好。

「大王。」徐理這時沉聲道:「咱們用了建城的人最好少點,大量的人力,要用在屯田和捕獵、打漁上。」

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要活下去。

朱高煦讓他在靠近海邊先建第一個城,朝廷可以補給和聯繫,朱棣完全不聽,因為怕自己城建好後,朝廷會派人來攻奪,直所以接帶著人深入內腹。

現在他們就缺少水產,也不能自己曬鹽,更不會得到朝廷的補給,困難重重。

此時朱棣抬頭,看向遠處。

只見前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種人影在忙碌。

要活下去啊,朱棣終於又感覺到自己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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