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陸續跪了數萬人,但還有十幾個人還站著。

朱棣、譚忠、金忠,和幾個他們的心腹死士。

等到朱棣回過神來時,他扭頭看看四周,願意跟著他出去的上千人里也有很多跪下了,他狠狠一咬牙,撲通,終於跪下。

朱棣跪下之後,譚忠,金忠等人才陸續下跪。

「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稀稀落落的聲音響起。

此時的朱高煦依然騎在馬上,淡淡的看著他們,等了片刻之後,才緩緩揮手:「都起來吧。」

眾人紛紛起身。

「徐理徐楨。」

「臣在。」徐理父子趕緊出列。

「燕城現在如何?」朱高煦問。

「回陛下。」徐理看了眼譚忠他們:「譚忠、金忠死不悔改,還想鼓動燕王離開燕城自立。」

朱高煦看向譚忠他們,緩緩道:「朕當年不忍殺你們,是因為,不想明人殺明人。」

「爭天下時,各為其主,天下已定,為何你們還不認命?」

「朕,天歸所命,君權神授,你們為何,偏要與天做對?」

譚忠突然跳起來,厲聲道:「狗皇帝人少,大夥把他殺了,回到大明,擁大王為帝。」

「殺啊。」說罷直接沖向朱高煦。

他身後所有人目瞪口呆,也沒有人跟隨。

周虎大怒,一勒戰馬就要衝上去。

不料朱高煦伸手按著他,接著直接從馬上跳下,只手空拳大步走向譚忠。

四周無不震驚失色。

金忠下意識左右看看,想看看誰手中有弓弩,此時若是偷襲朱高煦,極可能一戰而成。

但朱高煦那會沒給他們弓弩,他們都是自己做的簡易版,一看之下,身邊還沒幾個人有,因為很多人都把兵器扔在地上,跪在那。

「殺了狗皇帝。」譚忠還不甘心,沖向朱高煦。

朱高煦快步上前,兩人轉眼接觸。

呼,譚忠一刀砍過去,朱高煦飛快側身,刀光貼著他面前划過,他右臂一抬,叭,拍在譚忠手腕上。

譚忠一聲悶聲,應該手被打痛了,都沒來的及抽刀,朱高煦扣腕,轉手。

他的刀在瞬間就到了朱高煦手上。

譚忠怒吼,左手從腰後一抽。

寒光閃過,一把匕首閃電般捅向朱高煦。

但匕首才捅出來,他就感覺到眼前一黑,哧啦,一顆頭顱已經飛起,他在半空中,看到自己。

朱高煦在幾秒鐘內,奪刀,砍頭,最後沒等頭顱落地,飛起一腳。

轟隆,譚忠的身邊倒飛出去。

「想殺朕,伱有這個本事嗎?啊。」朱高煦持刀而立,一聲大喝,現場無不駭然。

此時他目光所至,所有人紛紛低頭,不敢直視,連朱棣這位千古大帝,都不敢與他龍威對視,只能不甘的低下頭。

「來人,將譚忠、金忠,誅九族。」朱高煦瞪著朱棣,你不是喜歡誅九族嗎?朕也誅給你看。

撲通撲通,人群里很多跪著的人,紛紛軟在地,大股的精銳軍士上前拿人。

金忠失魂落魄看著朱棣,突然轉過身,對著他重重磕了幾個頭:「陛下,來生再見。」

朱棣雙眼一閉,淚水止不住的滑落。

朱高煦看向四周,突然大聲道:「朱高熾——」朱高煦沒管朱棣,突然叫起兄長。

朱高熾抬頭看著二弟,表情驚恐。

「朕欲成立大明西澳承宣布政使司,燕城改為西澳城,為布政使司所在。」

「朱高熾為布政使。」

「徐楨為都指揮使。」徐楨眼睛一亮,驚喜交加,當即又跪下:「多謝陛下,陛下萬歲。」

「唐榮為按察使。」

「臣,叩謝陛下,陛下萬歲。」

「徐石頭,你為都指揮同知——徐勇,你為當地錦衣衛千——」

朱高煦一番任命,大夥紛紛跪下謝恩。

接著又道,從現在起,諸位都是我大明子民,以後當兵和百姓錦衣衛都要區分,由朝廷開俸祿。

這消息傳到人群中,諸人激動的不得了。

當初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被發配到大澳來的,跟著朱棣四年也是拚命生存,從無俸祿,雖然這裡也用不到錢,但始終等於沒有正式大明子民的身份。

如今皇帝重啟大門,讓他們回歸,大夥是喜極而泣,無數人抱頭痛哭。

朱高熾看著痛哭的人群,暗暗長嘆,明明是高煦當年驅逐他們的,現在只是願意接受他們,所有人都變的感恩戴德,高煦的套路真是比父王強多了。

但在外呆了四年之後,想必所有人都明白,大明子民是多麼重要,回歸朝廷懷抱,是多麼迫切。

朱高煦接著找朱高熾、徐楨、唐榮等重要人物說事。

徐楨父親徐理年紀較大,這次將和朱高煦回京師,落葉歸根。

徐理激動的不得了,不停的向陛下表示感謝。

朱高煦讓他們在大澳挑選兩千多人,和徐石頭的一千多人,加朱高煦帶來的一千多人,湊五千人成立西澳左衛,駐守西澳城。

朱高煦另留下兩千多人,和當地兩千多人,湊五千人,成立西澳右衛。

西澳兩個衛,一萬人,一個衛駐西澳城,一個衛到海邊築新衛城,駐軍以後和大明一樣施行退役制。

家屬們全部到海邊去築新城,可以得到朝廷補給。

西澳城暫時為軍用,主要的任務,就是訓練,清剿當地土人,尋找礦產,同時量畫整個大澳地圖,為下一步成立東澳承宣布政使準備。

眾人一一答應。

最後,朱高煦帶著朱高熾,兩兄弟緩緩走到無人的地方。

「大哥減肥之後,倒與父王和我挺像的。」朱高煦笑道。

「高煦不恨俺了?」朱高熾突然道。

「我從未恨過大哥。」朱高煦道。

「……」朱高熾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大哥雖然也使過心計,整體還算仁厚,更不像父王那麼歹毒兇殘。」朱高煦淡淡的道:「世人都用功績來證明人的強弱,卻不肯承認人心的好壞。」

「很多人只記得父王英武,數次北伐,(其實成績也是一般)卻不知道父王在靖難後,殺了多少無辜的人。」

朱高熾莫名奇妙,因為朱棣在這個世界,並沒有過北伐,他若許以為,朱高煦在說朱棣以前出塞的戰事。

「朱棣骨子裡就是個惡人,為了帝位毫無底紙。」朱高煦繼續道:「當年在靖難時,父王多次在我面前提到你身體弱,就是暗示我可以取而代之,從而鼓勵我為其拚命。」

「哪個正常的父親會用這樣的話,來暗示兒子?這除了在咒你死,更是把我當槍使。」朱高煦沉聲道:「當時我若和大哥解釋,大哥可能以為我也是挑拔離間,挑撥你和父王的關係。」

「但想必我現在這麼說,大哥你能明白。」

朱高熾動容。

朱高煦說的沒錯,如果當年朱高煦這麼和他說,他肯定轉頭要向朱棣舉報,現在再聽到這樣的話,他只能咬牙道:「俺就知道,這兩天,俺終於做對了一次。」

對於背叛父親,如果說之前還有愧疚,那麼現在,他心安理得。

朱棣說世子多疾這件事,朱高熾相信是有的。

正如朱高煦所說,哪個做父親的,能在一個兒子面前,說另一個兒子?來利用兩個兒子?這是正常人能幹的事?

「他就是個惡人,為了帝位,毫無底線。」朱高熾咬牙切齒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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