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加早就知道你住在這裡,」喬麗婭繼續說道,「而我們之所以租住11樓,原本就是她提議的,目的自然是為了有機會接近你。」

「不,這不可能,這根本說不通,」鮑里斯心煩意亂的辯解道,「如果是為了接近我,那為什麼在過去一個月的時間裡,奧爾加從來都沒有刻意找過我?」

「因為她有那份自信,相信只要你見過她,就一定會主動找她的,」喬麗婭隨口便回答道,「她從小,不,應該說從她了解到她有多漂亮之後,就有了這份自信。」

「可她又為什麼要這麼做?」鮑里斯又問道,「就像你們都知道的,我什麼都沒有,我」

「你有,」喬麗婭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搶先說道,「你當然有,而且你所擁有的東西,或者說,奧爾加能夠從你身上得到的東西,恰恰是像我們這些人一直以來都在追求的。」

「我和奧爾加都來自諾斯雅克,那是上維柳伊斯克的一個小鎮,」喬麗婭說道,「呵呵,說是小鎮,其實就是個曾經的集中營,鎮上的每一戶人都是被流放的富農。知道我們從小到大過的是什麼生活嗎?在那裡,我們沒有任何自由,甚至連離開鎮子都需要得到看守們的許可,我們吃的、穿的、用的,一切一切的生活必需品,都受到限制,都需要等著分配,我們甚至連自己做一個凳子,編一副草鞋的權力都沒有,看守會把所有能被定義為『私有財產』的東西統統沒收。」

「那些事都已經過去了,難道不是嗎?」鮑里斯見她停下來,禁不住說道。

「過去了?那是真的嗎?」喬麗婭不以為然的說道,「沒錯,從表面上看,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我們也加入了集體農莊,我們也可以進入工廠,進入軍隊,可現實呢?現實是,在集體農莊裡,像我們這種政治背景的社員,做的工作是最繁重的,而分配到的必需品卻是最少的。在工廠里,我們乾的都是別人不願意乾的活,領到的工資卻是最低的,不僅如此,我們還不能抱怨,否則就是對抗蘇維埃,就是罪惡的怠工分子。而在軍隊里,同樣也是如此,我們受人冷眼,遭人排擠,我們是一個完全孤立的群體這些你都看到了。」

鮑里斯默然不語,那些歷史書上曾經看到過的東西,畢竟不如現實中接觸到的那麼逼真而具體。

「我知道奧爾加的想法,」喬麗婭喝酒的速度很快,只不過是三四口的樣子,一瓶伏特加已經被她喝完了。晃晃變空的瓶子,她繼續說道,「她想學奧琳娜姐姐.哦,你恐怕不知道,奧爾加還有一個姐姐,嗯,是個叫奧琳娜的親姐姐。就是這位奧琳娜姐姐,四年前嫁給了一個上尉,儘管這個上尉在諾門罕戰役中犧牲了,可奧琳娜姐姐還是成功的擺脫了過去的生活。她搬到了莫斯科,如今在斯科拉赫糖果廠工作,不禁成了一名幹部,還入了黨。現在沒人會說她是什麼富農羔子了,只會說她是一名烈士的遺孀。沒錯,這就是我們擺脫過去的唯一辦法,找一個好的男人嫁了,與自己曾經的家庭徹底割裂。奧爾加就是想要走這樣一條路,而她目前瞄準的目標,顯然就是你。」

鮑里斯無語了,喬麗婭的話令他不得不相信,如果讓他說目前的感受,他還真是說不上來。失望?談不上;傷心?還到不了那個程度;憤怒?這似乎也沒什麼值得憤怒的,他只是覺得不太舒服。

每個人都有追求幸福生活的權利,這一點鮑里斯能夠理解,而在這個追求的過程中,使用一些手段,似乎也無可厚非,不過,若是這些手段的施加目標變成自己,那估計誰都不會感覺愉悅的。

「怎麼,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喬麗婭見他沉默不語,禁不住說道。

「我相信,」鮑里斯苦笑一聲,反問道,「不過,你為什麼告訴我這些?只是因為妒忌嗎?」

「我也有權利追求我的生活,」喬麗婭站起身,雙手分別握住大衣兩側的衣領,輕輕朝兩側一分,說道,「為什麼你要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奧爾加身上?我也是女人,也很漂亮,而且,身材比奧爾加更好,難道不是嗎?」

就像鮑里斯猜測的那樣,喬麗婭的大衣下面的確只穿了內衣,不過卻是軍隊制式的女式內衣,說白了,就是那種圓領的白色襯衣,領子上有一根繩子,扯一下就可以把衣領收緊。至於下身,正是那種看著很醜的緊身粗線褲,同樣沒有什麼美感,更是與性感不貼邊。不過,只穿著這種內衣,總歸還是能把身材顯現出來的,與穿著臃腫棉衣時的樣子相比,還是能夠很好顯露身材的。

「你和奧爾加有什麼不同?」鮑里斯極力將目光從喬麗婭飽滿的胸前挪開,故作平靜的說道,「你們都是一樣的想法,我為什麼又要選擇你,而不是選擇她?」

「因為我更主動,而且,我的要求遠沒有奧爾加那麼高,」喬麗婭再次上前一步,將雙臂搭在鮑里斯的肩膀上,用魅惑的聲音說道,「奧爾加太自信了,所以她不會像我這樣主動上門。另外,她是要做你的妻子,而我不是,你只需要給我一些小小的幫助,我就可以做你的情人。」

「什麼幫助?」鮑里斯咽了口唾沫,下意識的問道。

「那首叫『山楂樹』的歌,以及那首歌背後的故事,」喬麗婭再次往前蹭了一步,將身子緊貼在鮑里斯身上,說道。

「什麼意思?」鮑里斯愕然道。

「你難道不明白我的意思嗎?」喬麗婭仰著頭,就像是在嗅什麼氣味一樣,將整張臉埋在鮑里斯脖頸間,「這首歌的男主人,也就是你的那位戰友,已經死在戰場上了,而我,就要做故事裡的那個女主人。」

這會鮑里斯算是明白她的意思了,感情她要做那個所謂「戰友」追求的女人。

「難道這不是一個很感人的故事嗎?」喬麗婭在鮑里斯下巴上輕輕啄了一下,說道,「一位年輕的中尉犧牲在戰場上,他什麼都沒能留下,只留下了一首動聽的歌,和一段沒有結局的戀情。後來,在不經意之間,他曾經的戰友遇到了他苦苦追求的戀人,而那首歌則由他的戀人繼續傳唱」

「中尉?」鮑里斯苦笑一聲,說道,「我連那位戰友叫什麼都不知道,而且這畢竟是謊言,難道你就不怕被人戳穿嗎?」

「有人在乎的謊言才會被戳穿,而這個謊言,你認為有誰會在乎?內務人民委員部嗎?」喬麗婭不屑一顧的說道,「更何況,北邊這場戰爭已經死了多少人了?十萬還是二十萬?誰會去關注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尉?」

「可是名字呢?有名字總是能查到的。」鮑里斯說道。

「你可以說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喬麗婭毫不猶豫的說道,「我相信,只要你能把這個故事編的圓滿一些,讓它具有更鮮明的代表意義,總會有人幫你把該補的漏洞都補好的。」

鮑里斯的嘴角抽了抽,喬麗婭的話讓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德米特里上校。

「怎麼樣?」喬麗婭似乎看出了他的心動,繼續誘惑道,「想想看,在這個故事裡,你也能得到好處的。而且作為戰友,你總有義務照顧我這個傷心的女人吧?這樣,你就可以公開的與我來往,而我,則會永遠做你的情人。」

「可你那些朋友怎麼辦?比如說奧爾加,她們可知道事實的真相。」鮑里斯又說出一點顧慮。

「為什麼要擔心她們?」喬麗婭不屑一顧的說道,「她們不過是一群富農羔子罷了,只要這件事辦成了,別說她們不敢公開說些什麼,即便是說了,又有誰會相信?更何況,我會給她們一些好處安撫住她們的,沒人比我更清楚她們有多麼的自卑,只要抓住她們的那些弱點,別說讓她們保守秘密,就算讓她們跟你上床她們都會接受的。」

鮑里斯愕然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女人竟然會如此形容她的朋友們。不過,在驚愕的同時,鮑里斯的腦子裡也不由自主的閃過一些淫亂畫面,這令他禁不住有了反應。

「你心動了,」緊緊貼著他的喬麗婭立刻感覺到了他的衝動,這女人媚惑一笑,搭在鮑里斯肩頭的一隻手垂下來,直接撫摸到了他隆起的雙腿間,「是的,你有理由心動,因為在這筆交易里,你不需要付出什麼,只不過是構思一個好故事罷了,至於剩下的,你只需要享受果實便可以了。」

是啊,我管那麼多幹什麼,只不過是編一個故事罷了,這世上的事那麼多,有誰會來關注一個小小故事的真假?

放開心結,鮑里斯的呼吸開始變得粗重,喬麗婭感受到了他的衝動,嘻嘻一笑,牽著他的手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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