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0075相親?

總體來說,這半個多月的時間裡,對於蘇聯來說,似乎到處都是壞消息,不過夾雜其中的,也有一些稍稍能夠鼓舞人心的好消息。

同樣是內務人民委員部獲取的情報顯示,10月8號的時候,進攻列寧格勒的北線德軍,才最終完成了換裝的工作,不過他們更換的,是8月下旬就已經從德國起運的秋裝,而此時列寧格勒地區的氣溫,已經降到了0度左右。

按照情報部門的分析,等到德國人的冬裝運抵,至少要等到11月中旬,甚至是11月末,而寒冷的天氣將成為除了蘇軍之外,德國人不得不面對的第二個強大敵人。

更進一步來看,情報分析部門認為,德軍的後勤補給隨著其戰線向東推進,已經承受了幾乎難以承受的負重,接下來,德軍恐怕難以承擔起類似戰爭初期的那種快速突破,迂迴包抄的戰術了。

另外,基輔淪陷之後,內衛軍的潛伏特工再一次破壞行動中,炸毀了赫列夏季克大街上的原市政廳大樓,德軍占領區事務局的近二十名代表以及一批軍隊將領被爆炸中喪生。

事後,最為報復行動,德軍開始在基輔近郊的巴比亞爾峽谷大規模屠殺戰俘和平民,從10月3號開始到10月11號,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德軍就在該峽谷屠殺了近2萬名戰俘和平民。

這一行動導致的最直接後果,就是活躍在基輔附近的幾支原本敵視蘇軍,對德國人持歡迎的態度的烏克蘭民族解放組織武裝,在10月中旬發動了針對德軍的叛亂。這些原本致力於襲擊蘇軍的分裂分子,開始將槍口對準了德軍,他們的游擊隊在切爾卡瑟、科羅斯堅、日托米爾等地頻頻與德軍交火,搗毀鐵路、橋樑、油庫,甚至是德軍重兵布防的火車站。

毋庸置疑,這些烏克蘭民族主義分子的武裝,同樣也是內務人民委員部重點打擊的目標,但他們現在雖然仍舊是蘇軍的敵人,可他們同樣也襲擊德軍,總的來說,這對蘇軍來講,絕對是一件好事。

一個是戰線拉長,一個是敵後襲擾,兩大因素交至在一起,德軍所需要面臨的困難,恐怕並不比蘇軍方面輕鬆多少。

或許正是出於這一點考慮,在基輔戰役還沒結束的時候,也就是鮑里斯剛剛進入學院進修不久,最高統帥部就給西方面軍、布良斯克方面軍以及預備隊方面軍下達了作戰命令,要求其在中路戰線上,嘗試著向德軍發起反擊。同時,在南線地區,則要求南方面軍務必保證克里米亞半島的安全,尤其是要保障塞瓦斯托波爾的安全,不為別的,就因為那裡是蘇聯空軍以及黑海艦隊襲擊羅馬尼亞油田區的基地所在。

好吧,目前這些前線的戰事問題和鮑里斯關係不大,畢竟他還在學院進修,而直到今天為止,上級部門還沒有讓他停止學業,前往一線指揮戰鬥的打算。

今天到莫斯科,不是為了接受什麼戰鬥任務或是調令之類的,說來好笑,他之所以去莫斯科,是因為接到了共青團中央委員會宣傳部下屬政治處的電話,這電話要求他在今天晚上,到莫斯科的彼得羅夫大劇院參加一個活動。

蘇聯的共青團非常正規,並不是每個少年都有機會加入的,它的審核程序較為複雜、嚴格,而且定期組織活動。鮑里斯因為出身的關係,加入共青團比較早,不過自從戰爭開始以來,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參加過團里的活動了。更何況他已經在學院裡遞交了入黨申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成為一名正式的布爾什維克黨員了,他也實在想不出團中央部門組織的活動為什麼要聯繫他。

這個活動不參加是不行的,不是因為有團中央政治處的電話,而是因為打電話的人說得非常清楚,對他的邀請是馬林科夫同志親自交代的。

鮑里斯冒著小雨趕到莫斯科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臨近7點鐘的時候了,受大戰的影響,莫斯科的市區內顯得比較蕭條,同時,街道上幾乎隨處可以看到背著槍的士兵在往來巡邏――這個城市已經進入了戰時管理狀態,任何擾亂治安的行為,都將被視作叛國,因此,一般人沒事都不會到街上閒逛。

開車的司機是由軍事委員會專門為鮑里斯提供的,莫斯科本地人,對這個城市非常熟悉,車進了城市環道,便直奔彼得羅夫大劇院。

雨中的斯維爾德洛夫廣場顯得靜謐安詳,如果不是廣場上空懸浮著幾個碩大的白色飛艇,東側的角落裡還有數門防空高炮組成的防空陣地,估計沒人會把戰爭同眼前的這份靜謐聯繫到一起。

團中央政治處今晚搞的活動顯然規模不小,當鮑里斯的車進入廣場的時候,遠遠就能看到劇院門前的台階上聚滿了打著雨傘的人。

鮑里斯讓司機把車停在離劇院幾十米遠的地方,也沒撐傘,就那麼推門下車,一路小跑的趕過去。

嶄新的呢料軍大衣、黑色的皮質高筒軍靴,再加上肩膀那灼灼生輝的肩章,此刻的鮑里斯顯得有些耀眼,最主要是他的賣相不錯,絕對算得上是標準的東斯拉夫美男子,再加上這麼年輕就已經有了中校的軍銜,只是往人堆里一站,就能給人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是鮑里斯?阿爾希波維奇?庫廖科夫中校同志嗎?」鮑里斯才剛剛趕到,就有人從台階上飛快的趕下來,一邊把手中的雨傘撐到鮑里斯頭上,一邊笑容滿面的問道。

「是的,我是鮑里斯?阿爾希波維奇。」鮑里斯跟對方握了握手,說道。

「請跟我來,」來的是個年輕人,一看就是辦事員之類的,他示意鮑里斯走在前面,簇擁著他穿過排隊的人群,直接上了台階。

「我是格奧爾基?馬克西米連諾維奇?馬林科夫同志的助手,」年輕人把鮑里斯領到劇院入口,這才收起雨傘,笑著說道,「你可以叫我維雷卡。」

「你好,」鮑里斯有些驚訝,他還以為這人是今晚活動的辦事員呢,沒想到竟然是馬林科夫的助手。

不過,對方顯然沒有跟他深交的意思,自我介紹的時候,竟然連名字都沒給出來,鮑里斯自然也不會多問。

「是這樣的,鮑里斯?阿爾希波維奇同志,」維雷卡一邊領著鮑里斯進入劇院前門,一邊說道,「之前,在烏棱宮的宴會上,格奧爾基?馬克西米連諾維奇?馬林科夫同志接到了史達林同志的囑託,要求對你的個人問題多加關注。這段時間,格奧爾基?馬克西米連諾維奇?馬林科夫同志一直都在處理這件事……」

鮑里斯一聽這個,險些沒被腳下的台階絆倒。

這馬林科夫同志是不是太閒了?德國人都要打到莫斯科城下了,這傢伙不好好把他的後勤工作做好,做到位,竟然還有時間來考慮他鮑里斯娶媳婦的事?

心裡狠狠地吐了個槽,鮑里斯正考慮著這該死的相親之夜該怎麼熬過去,腦海深處突然毫無徵兆的閃過一道靈光,這道靈光就如同一瓢冰冷刺骨的冷水,從他頭頂猛地潑下來,讓他禁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冷顫。

接下來的時間裡,維雷卡說了些什麼,鮑里斯是一句都沒聽見,他腦子裡翻滾的全都是喬麗婭給他的那張紙條,以及蘇婭的那張臉。沒錯,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晚這個所謂的相親活動中,定然參雜了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影子。

喬麗婭當初給的那個紙條上,寫的是蘇婭的名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從那時候起,內務人民委員部就已經確定了要將這個女人放在自己身邊充當監視者。

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如果不是喬麗婭提醒在先,鮑里斯估計自己連一點懷疑的念頭都不會有:一個曾經偶然相遇的女人,又在共青團中央組織的活動中再次相遇,女人長得很漂亮,很出眾,又有團中央的下屬機構從中撮合,自己貌似連個拒絕的念頭都不會有了。

可問題是,即便自己現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又能如何?難道自己還有拒絕的機會嗎?

鮑里斯相信,自己或許可以拒絕,或許可以離那個蘇婭遠遠地,不給她接近自己的機會,但內務人民委員部絕對不會放棄朝自己身邊安插釘子的計劃――這不是針對自己,而是他們的傳統。

自己拒絕了這次,但不可能永遠不出紕漏,而等到下一個監視者出現的時候,自己恐怕就得不到任何預警了。

「鮑里斯中校同志?鮑里斯中校同志?」就在心裡翻江倒海的工夫里,鮑里斯已經不知不覺的跟著維雷卡來到了劇院一層的前排位置,他醒過神來的時候,維雷卡正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哦,對不起,你剛才說什麼?」鮑里斯擠出一絲笑容,問道。

「這是你的座位,鮑里斯中校同志,」維雷卡笑道,「等一會會有演出,你可以注意看一下,如果有中意的女同志,可以跟我提,我會為你介紹的。」

「好的,謝謝,」鮑里斯點點頭,壓住心頭的情緒,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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