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0080家暴

晴朗了不到一個上午的天空,到下午一點的時候,又被濃濃的陰雲所籠罩。

這還不算,德國人的飛機也來湊熱鬧,將近兩點鐘的時候,5架德軍戰機擺脫了蘇軍戰機的攔截,突然竄入莫斯科,甚至一度飛到了拉緬基區上空,並襲擊轟炸了列寧山一帶的區域。

莫斯科電影製片廠的幾處建築被炸彈炸毀,據說還有一定的人員傷亡。

當然,這5架襲擊的德軍戰機也蒙受了很大的損失,在蘇軍密集防空炮火以及蘇軍戰機的圍攻下,最終只有2架德軍戰機得以逃脫,向西逸去。

快到3點的時候,莫斯科的防空警報解除,整個城市似乎又恢復了平靜。

鮑里斯在3點多的時候離開住所,開著他的吉普車去往巴斯曼區的盧科沃大街,他要把上午收到的消息送到格爾廖莎那裡去,儘管這個消息對那個女人來說很可能是個打擊。

鮑里斯沒有選擇驅車進入市中心,因為他知道,從中午12點開始,內務人民委員部的抓捕行動已經開始了,市中心的各條街道都將進入戒嚴狀態。他走的是花園環路,繞過特維爾區,再到巴斯曼,而從花園環路與科扎科沃大街交匯處下了環線,離著盧科沃大街就不遠了。

盧科沃大街兩側的很多建築,還是葉卡捷琳娜二世在位期間修建的,到現在已經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了,看上去非常的破舊,而格爾廖莎家就住在這樣一棟破樓里。

鮑里斯把車停在路邊,下車的時候還專門抬頭看了看眼前這棟很陳舊的歐式建築,若是時光回退百年,估計這裡住著的定然都是沙俄貴族,但是現在,這裡已經成了無產階級工人們的宿舍,而且還是年久失修的那種。

雙開扇的樓門是松木的,上面的油漆早已斑駁的不像樣子,原本鑲在門上的磨花玻璃,也只剩了一塊,還是有了裂縫的。

鮑里斯從洞開的樓門走進去,迎面就撞見一個手裡拎著酒瓶、邋邋遢遢的中年人。中年人一看就是個酒鬼,他走路晃晃悠悠的,像是隨時都要跌倒的樣子。這傢伙從樓里出來,看到鮑里斯的一瞬間,整個人呆了一下,隨即便飛快的躲到一邊,低垂著頭,連再看鮑里斯一眼的勇氣都沒了。

自打開戰一來,莫斯科便下達了禁止酗酒令,違反禁令的人會面臨兩種處罰,一個是被關進懲戒營,一個則是被送到西邊的防線上去挖戰壕。中年人喝的醉醺醺的,卻看到一個穿著軍裝的軍官,哪能不害怕。

鮑里斯可沒心情理會一個酒鬼,實際上,莫斯科市委下達的禁止酗酒令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畢竟對俄羅斯的男人來說,一輩子就干兩件事:一件事喝酒,一件是喝醉了睡覺。

從中年人的年前徑直走過去,鮑里斯走進破樓,迎面來的,首先是一股刺鼻的霉味,接著便是嘈雜的喧鬧聲。這棟樓里都不知道住了多少戶人家,隔音效果又不好,這家哭那家笑的,估計整棟樓上都能聽得見。

在靠近樓梯口的地方,鮑里斯找到了社區服務站製作的住戶銘牌,格爾廖莎的家在三樓的3011室。

電梯那種先進的東西,這樓里是找不到的,鮑里斯順著木製的樓梯上樓,聽著樓梯那不堪負重的呻吟聲,他都擔心自己走到半空的時候,樓梯會不會斷掉。回頭報紙上再出現類似「蘇聯英雄、紅旗勳章獲得者、蘇軍中校鮑里斯?阿爾希波維奇?庫廖科夫同志,於某日因樓梯斷裂,墜樓身亡」的消息,那可就成笑話了。

幸好,這老舊的樓梯還算堅固,一路走上到三樓,鮑里斯擔心的事情都沒有發生。

相比起光線不好的一樓,三樓的走廊里倒是顯得清爽一些,至少那種怪味消失了,不過,那種喧鬧的聲音不僅沒有消失,反倒更加熱鬧了一些。

鮑里斯循著門牌號,找到了3011室的所在。令他感覺驚訝的是,3011室的房門虛掩著,裡面還有女人哭叫、男人咆哮的聲音傳出來,其間,還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

得,來的不巧啊,看樣子,人家兩口子正吵架呢。鮑里斯摸摸腦門,有心轉身就走,但實在不想再跑一趟了,心裡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把那份信箋從門下塞進去了事,虛掩的房門突然被人從裡面拉開,一個身材幹瘦、穿著藍色工作服的男人出現在鮑里斯眼前。

出於一種本能,鮑里斯往後退了兩步,等看清眼前這男人的時候,才赫然發現,他斜在身後的右手裡,還拽著一個女人的頭髮。

「你給我滾,再也別給我回來,不然我看我不打死你!」男人還沒看到門口站著的鮑里斯,他拽著女人的頭髮,將她拖到門外,一把推倒在地,嘴裡還罵道。

女人身上就穿著一襲單薄的睡衣,她被推的仰面躺倒在地,整個睡衣下擺都翻到了小腹上,。

「賤貨!賤貨!」男人顯然很生氣,他把女人推倒在地,又余怒未消的上前一步,抬腿就朝女人下身猛踹,而且專門踹她最脆弱的部位。

女人躺在地上,也不防抗,甚至連躲都不躲,就那麼硬挨著呻吟。

鮑里斯看不出這女人是不是格爾廖莎,畢竟對方的頭髮蓬亂的很,把整張臉都遮住了。

類似這樣家暴,在俄羅斯非常普遍,哦,前面說錯了,俄羅斯男人應該是一輩子做三件事:喝酒、喝醉了打老婆,然後才是睡覺。所以,這種狗屁倒灶的事鮑里斯才懶得理會,他就站在一邊安靜地看著――話說,他倒是覺得這男人夠狠心的,地上那女人雖然不知道是不是格爾廖莎,但絕對算是個極品女人。瞅瞅那一身皮膚,多白啊,如同奶脂一般,還有那兩條大腿,又直又長,腳踝處更是細的不像話,感覺一隻手就能握過來了。

類似這樣的女人,難道不是用來疼愛的嗎?怎麼還捨得這麼往死里打啊。

鮑里斯不想多管閒事,也沒有英雄救美的心思,但,奈何那男人明顯是喝多了酒,以至於醉成了瘋狗。他狠狠踹了女人幾腳,回頭看到身後還站著一個人,也沒細瞅,就瞪著兩隻血紅的眼睛,衝著鮑里斯吼了兩句什麼。

男人說的是波羅的海的口音,儘管鮑里斯沒聽清說的是什麼,卻也知道是罵人的話。

鮑里斯的臉瞬間便沉了下來,他也不說話,就那麼陰著臉看著對方。

這段時間一直在戰場上打拚,整天面對硝煙、死亡,鮑里斯的身上自然有了一股子難以言狀的威勢,再加上那一身嶄新的軍裝襯托著,男人看清了之後,頓時便蔫了。

「對……對不起,這位同志,我……我認錯人了,」男人酒也醒了,大背頭的腦門上瞬間便出現一層細汗,他蠕動著兩片乾裂的嘴唇,磕磕巴巴的說道。

「你叫什麼名字?」鮑里斯面無表情的問道。

「安東,安東?阿列克謝耶維奇,」男人額頭上的汗更多了,他也不幹擦,就那麼乾巴巴的回答道。

「知不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市委早就下了禁止酗酒令?」鮑里斯繼續問道。

「我……我沒有酗酒,只是,只是稍稍的喝了一點,」安東磕巴的更厲害了,他哆嗦著嘴唇,說道。

「你……」鮑里斯還想說些什麼,沒成想就在這個時候,地上躺著的那個女人已經坐起身,她坐在地上,攏開披散的頭髮,虛弱的說道,「鮑里斯,你來啦。」

「哦,格爾廖莎,」之前有猜測的時候,鮑里斯還抱著一種事不關己的態度,可此刻看到格爾廖莎那張憔悴的臉,他的心裡卻陡然升起一股怒火,「這傢伙是你的丈夫嗎?」

格爾廖莎沒說話,她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倒是安東面露喜色,他惶急的說道:「是啊,是啊,我是格爾廖卡的丈夫,你是……」

「他是鮑里斯中校,我的情人,」沒等鮑里斯說話,剛剛爬起來的格爾廖莎已經輕聲說道,「你不是總說我在外面有野男人嗎?沒錯,我的確是有野男人,現在你看到了,還準備殺了他嗎?」

嘴裡這麼說著,她還走到鮑里斯身邊,直接保住他的一條胳膊,就像她跟鮑里斯之間真有什麼曖昧似的。

鮑里斯驚得差點沒摔倒,好傢夥,這黑鍋背的,簡直莫名其妙啊。而且聽格爾廖莎的意思,他丈夫還打算要殺人,難不成就是要殺自己?太兇殘了。

聽了這話,安東也是面露遲疑,他看看格爾廖莎,再看看鮑里斯,臉上因為消瘦而凸現出來的肌肉一陣抽搐,就在鮑里斯擔心他要暴起傷人的時候,這傢伙竟然一下子泄了氣。他也不說話,就拿雙手攥著衣服下擺,使勁把衣服往下扯著,同時懦弱的嘟囔道:「你們,你們不能這樣對我,這不公平,你們必須給我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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