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仵作別看年紀大,動作是真熟練麻利。

付拾一惋惜:可惜是年紀大了,不然培訓一下……可惜了,可惜了。

河源郡主有點兒受不了這個場面,乾脆退了出去:「有結果了叫我。」

說完又看一眼付拾一,忍不住有點兒佩服了:付小娘子還真不怕啊?

李長博看其他人也多少有些不適應,於是也笑:「不如去院子裡喝會兒茶水?」

謝雙繁已經叫人將茶水點心準備好了。

付拾一暗暗想:其實應該再準備點瓜子。這才叫看戲呢。

付拾一剛這樣一想,那頭敏郡王就笑呵呵的從他侍從的手裡抓了了一把瓜子——當然不是葵花籽。這個時候還沒有向日葵呢。

付拾一看著那一顆顆飽滿的南瓜子,有點兒嘴饞了:等回頭收了南瓜,不如就將南瓜子收起來,拿火一烘——

付拾一暗暗咽了一口口水。

河源郡主湊上去:「你這是什麼?」

敏郡王笑呵呵的分享:「最近有些腸胃不適,太醫說,吃點南瓜子就能好。我嫌生的不好吃,就讓人稍微用火烤了烤。還挺香的,你試試。」

河源郡主將信將疑的抓了一小把,半天不知怎麼剝。

還是敏郡王示範了一下:「這樣,這樣。」

然後河源郡主也愛上了嗑瓜子。

付拾一目瞪口呆:這國人愛嗑瓜子的基因,是根深蒂固源遠流長啊!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直勾勾的看,於是上前去,笑道:「敏郡王也太小氣了些,這麼多人,怎的竟是獨樂?」

說完自己也自然而然的坐下,伸手抓了一把,還衝著付拾一招手:「付小娘子也先歇一歇。」

付拾一:論,有一個體貼得上司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

付拾一幾乎是感動得快要哭出來。尤其是攥著那一小把南瓜子的時候,更暗暗下定決心:我要好好報答李縣令。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唇角微微一翹:我就知道付小娘子這是饞了。

鍾約寒詭異的看著自己也被塞到了手心的幾顆南瓜子,糾結片刻,衝著眼巴巴的徐雙魚招了招手。

謝雙繁看著李長博帶頭嗑瓜子,嘴角抽了抽,徹底服了:這哪裡像是比拼,分明就是扎堆湊熱鬧!一群不靠譜的!

莊王這邊,自然沒有瓜子可磕,氣得莊王鬍子一翹一翹的。

莊王大力的捋著鬍子,一不留神扯斷了一根,疼得直咧嘴。

付拾一看得分明,險些沒笑出聲。

翟仵作那頭,終於也是將那胃容物給雞硬塞進去了。現在就只要等著。

莊王朝著敏郡王笑:「翟仵作既然那樣說,必定不會有錯。既是下毒,那到底是誰呢?這明顯就是報復嘛——」

敏郡王笑呵呵:「不著急,結果還沒出呢。」

耿家商行來的人,是一對父子,兩人都生得不錯,雖然氣度是比李長博這種世家子弟差了一點,但是也是很搶眼。

尤其是那兒子,生得溫和秀氣,看上去不像個生意人,倒是更像讀書人。

此時聽聞莊王這個針對性的言語,他有點兒氣惱,剛想開口,就被自己父親按住了。

敏郡王拿起茶杯客氣:「喝茶喝茶,案子雖然重要,但是莫要因此傷了和氣才好。」

敏郡王放下茶杯去摸瓜子,一摸摸了個空,頓時:……

李長博吩咐:「師爺,叫人送點心過來。」

謝雙繁立刻送上剛出爐的小點心——剛派人騎馬去買的。

時辰一點點過去,很快就過去了兩刻鐘。

那小雞半點事情也沒有,依舊活蹦亂跳——

莊王斜睨翟仵作:「怎麼還沒動靜?」

翟仵作也很會甩鍋:「可能喂得少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難為這個小雞了。小小年紀,卻要承受如此屈辱。

看著翟仵作真的還想再塞一點進去,付拾一鄭重將瓜子放進了自己口袋裡:「其實沒有用的。那天死者嘔吐過,就算真吃了什麼,但是估計也吐得差不多了。」

「而且如果真有毒,發作那麼快,必定會導致出血——可是死者沒有任何出血狀況。更不要說烈性劇毒七竅流血的情況。」

付拾一微笑請命:「再等下去,大家功夫全耽誤了。不如我來勘驗?」

李長博自然早就等著了,此時自然也笑:「我覺得,也是是時候了。林侍郎您看?」

林侍郎早就不耐煩了,此時也是頷首:「我看也妥當。」

敏郡王就露出了一臉看好戲的神色,還拍了拍衣裳上掉落的瓜子皮:「走走走。」

付拾一友情提示:「我要解剖。恐怕看過之後,會有些不適,不知——」

敏郡王笑呵呵:「這麼多人呢,怕什麼?」

付拾一默默接:我怕你吐啊。掃地很累的。

說干就干。付拾一穿上防護服,然後戴上手套,這才打開了自己勘察箱。

誰也沒想到一隻不起眼的箱子裡,竟然密密麻麻擺著那麼多工具。而且都是見都沒見過的——

因為不懂,所以反倒是讓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敬畏。

敏郡王悄悄問李長博:「這些都是做什麼的?」

李長博籠統解釋:「都是付小娘子的驗屍工具。」

敏郡王點點頭:「這麼多啊——」

李長博心道:有一些我都沒見過付小娘子使用呢。

付拾一既是要查看肺部,少不得要開胸。

付拾一划開皮肉,用骨鋸將肋骨鋸斷。

在這個過程中,「嘎吱嘎吱」的骨頭摩擦聲,簡直讓所有人都頭皮發麻。

再看付拾一的手,穩穩噹噹,於是看向付拾一的神色,也頓時變得敬畏了——這個小娘子,也太可怕了。感覺惹不起。

河源郡主的臉色更是變換,因為她忽然想起:自己是不是吃過付小娘子做的吃的……還是肉餡兒的……嘔……

李長博一臉的淡然的看著,忽然發現一個事情:好像不知不覺,我已經習慣了?

在付拾一鋸斷了肋骨之後,鍾約寒立刻手腳利落的跟上,直接上開胸器,將死者胸口兩邊肋骨撐開,將裡頭滿滿當當的內臟,一下子暴露在空氣和眾人的目光中。

這種衝擊——還真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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