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管眾人怎麼抗拒,做決定的還是付拾一和李長博。

好在付拾一回頭吩咐一句:「除了我們幾個,你們剩下的人都在大路上等著。不然萬一破壞證據就不好了。」

眾人:這猛然鬆了一口氣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兒呢……

付拾一說的我們,是她,李長博,還有學生三人組。

經過剛才付拾一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學生三人組這會兒腦里開發到了百分之二百,看什麼都像證據,完全一副打雞血的樣子。

眾人站在原地,就差掏出手絹來揮舞送別。臉上更是由衷露出了歡喜。

付拾一還是最先,其次是李長博。

三人組緊隨其後。

很快到了墳墓跟前。

果然如同付拾一遠遠看到的一模一樣:這就是一座新墳。

那對閃爍的小眼睛,是一對快要燃燒殆盡的蠟燭。

火苗弱得像是一陣風都能吹熄了。

可偏又頑強的繼續燃燒。

付拾一盯著那新土和新鮮貢品看了許久,才輕聲問李長博:「李縣令覺得,這對蠟燭能燒多久?」

李長博仔細湊上去看了看,而後篤定道:「家中祖母也供奉三清,用的也是這種最好的白蠟。能燒六個時辰左右。」

付拾一咋舌:「我知道是哪種了。那種很貴的。」

李長博聽聞此言,微微一愣,隨後若有所思輕聲問道:「那付小娘子你說,一個普通村民,為何要用這樣貴的蠟燭祭奠?」

付拾一被李長博這樣一問,頓時也愣住了。

她若有所思看著那對蠟燭:「要麼是家中特別殷實,要麼就是特別重視。」

「關鍵是,這對蠟燭能燒六個時辰左右。也就是差不多五個時辰之前,肯定是有人在這裡,或是在下山——」李長博輕聲言道:「這個人,是誰?」

付拾一心頭重重一跳。

她甚至覺得自己仿佛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徐雙魚的聲音響起:「不管是哪一種可能,找到這家人,自然謎底就能揭曉。」

付拾一指著那新土:「墳是新的,可能是昨日或者今日送葬的。這樣看來……那些密密麻麻的腳印也是和這位有關。」

翟升湊過去,將墓碑上的姓名念出來:「何氏清姑。」

徐雙魚喃喃:「像是個女子。」

李長博已經將墓碑上所有字都看一遍,輕聲道:「年十五。」

付拾一聽完就咋舌:「這也太可惜了。」

十五歲……生命才剛開始一點點呢,後頭還有好長的路才對。

付拾一職業病發作,忍不住盯著墓碑考慮:這個墓主,是怎麼死的?疾病嗎?還是意外呢?

李長博咳嗽一聲,提醒道:「仔細看看還有沒有別的證據,若是沒有,我們就先去找人。」

頓了頓,又道:「況且人已入土為安,就不要多想了。」

付拾一訕訕:「放心放心,我沒那麼喪心病狂,還想著挖起來看看——」

李長博:……我怎麼這麼不相信這話呢?

付拾一仔細看了看,最後指著墓碑和貢品:「貢品並沒有帶走,有肉有酒,還有鮮果,墓碑也是石碑,可見這家人,應該是家境殷實的。」

「咱們下去村裡,可以找那些看起來還不錯的人家。」

李長博頷首,「到時候付小娘子就先在別院休息?」

這一直趕路,現在又來山上一圈,李長博看著付拾一略有些疲憊的樣子,只覺得怪不好意思。

付拾一搖頭:「還是跟你們一起去吧。萬一有個什麼,也省得來回叫人。」

想了想忽然她就反應過來:李縣令是不是在顧慮自己的性別,所以就特殊照顧一下?

對於李長博的貼心,付拾一有點兒感動,更加感慨:這樣的男人,怪不得人家郡主都要恨不得倒貼了。這麼貼心,這麼有能力,簡直就是人間罕見好嗎?

不過,付拾一還是認真言道:「李縣令不必考慮我是女子這個事情。這點強度,我還行的。我又不是那嬌滴滴的,吹吹就壞了。」

鍾約寒聽著這話,默默道:付小娘子這身子,比牛還耐用。尋常人輕易比不上好嗎?

徐雙魚誠懇道:「我也覺得李縣令多慮了。」

李長博:……難道我真的多慮了?

一陣山風吹來,涼颼颼的透人心脾,甚至於吹得人心窩子都發冷。

付拾一搓了搓手臂,也覺得怪涼的:「走吧,咱們下山了。」

黑咕隆咚也看不出什麼。

付拾一剛一轉身,忽然就看見自己對面徐雙魚瞪圓了眼睛,一臉驚恐。

徐雙魚抖抖索索:「那,那是麼子——」

居然連方言都不自覺的出來了。

付拾一:……

鍾約寒的冰山臉還是維持得好好的:「鬼火。」

老實孩子翟升伸長了脖子:「哪兒呢——」

李長博:……

付拾一轉過頭去一看,就還真的看見了好幾朵的鬼火。

而且顏色還不太一樣……

山風一吹,那些鬼火就飄飄蕩蕩的過來了。

翟升沒見過這個陣仗,結結實實嚇了一跳,而且是一下子就跳到了鍾約寒背後:「它們是不是生咱們氣了——」

徐雙魚也沒見過這個陣仗,有點兒牙關發顫:「這,這是鬼來找我們了嗎?」

付拾一差點沒被兩個學生給氣死。

不過,轉頭一想,付拾一就翻了個白眼,皮笑肉不笑的轉過頭去:「說不定是冤死的,想找替身——也可能是底下的太寂寞冷清了,就想找個伴兒……」

付拾一陰測測一笑:「你們幾個都長得怪不錯的——」

翟升嚇得話都說不囫圇:「師、師父——」

付拾一繼續笑,直勾勾盯著翟升,拉長了聲音慢悠悠的:「我可不是你師父——」

翟升瞪圓了眼睛,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付拾一又看向了徐雙魚:「小郎君長得真是細皮嫩肉……」

徐雙魚緊緊抓著鍾約寒的袖子:「師、師兄——」

鍾約寒也是有點兒狐疑的看著付拾一,明顯有點兒戒備了。

付拾一轉頭又去看李長博,「咯咯咯」的笑:「這位郎君長得最好,不如留下來陪我吧——」

四目相對,李長博面色平靜,眼底半點慌亂也無,一張口就從容淡然:「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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