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笑眯眯的打量一眼胖瘦二人組:「腦子可以烤著吃,我動手,保准香!」

胖瘦二人組臉上完全只剩下了驚恐,以及不停往外冒出來的冷汗。

王二祥同情的目光,讓兩人更是猶如寒風中的鵪鶉,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付拾一拍了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目光顯得有些意味深長:「別的還是先不提了,咱們先說說今天這個事情——你們看要怎麼辦?」

胖瘦二人組:我們看怎麼辦有用嗎?

胖子此時也沒辦法虛張聲勢,神色謹慎又小心,還透出一股奇奇怪怪的客氣:「這個事情……小娘子打算怎麼辦?」

付拾一覺得很有意思:你們不是來碰瓷的嗎?怎麼反倒問我怎麼辦了?

付拾一想來想去不知怎麼辦,於是看向王二祥:「二祥,你處理這種事情應該不少,一般都怎麼辦?」

王二祥言簡意賅:「一般都是給錢了事。」

胖瘦二人組臉上驚恐更加明顯。

然後兩人對視一眼,半晌才好像是下定決心一樣,點點頭。

兩人開始從身上往外掏錢。

兩人身上一共就有差不多五百錢。

全拿出來了。

戰戰兢兢擺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問付拾一:「小娘子您看,夠嗎?」

付拾一目瞪口呆:這個……他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二祥不是說,讓我給幾個錢,打發他們嗎?

王二祥也微微驚了一下。不過轉頭一想,就拍了拍那胖子的肩膀,笑呵呵夸一句:「挺上道。」

尋常人處理這種事情,都是給錢了事。但是既然是付小娘子的話……收錢似乎也沒什麼不對?

胖瘦二人組真的快哭了:「我們現在能不能走了?」

付拾一真心實意建議:「下次還是別再做這樣的事情了。畢竟,萬一不成功,損失挺大的。」

胖瘦二人組眼圈兒真紅了:「小娘子說得是。」

王二祥一揮手:「去吧去吧。這個事兒也跟別人提一提,告訴他們,別打這的主意!我們不良帥都是這的老主顧!」

付拾一在旁邊看著,有點真心實意感受到了什麼叫不良人:王二祥這幅樣子,簡直比起地痞流氓還要地痞流氓啊!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胖瘦二人組猶如得到了特赦令,趕緊就互相攙扶著,一溜煙小跑的出去了。

付拾一看著桌上的錢,猶豫的問:「這不好吧?」

王二祥笑呵呵的義正言辭:「沒什麼不好的。他們上門鬧事兒,耽誤付小娘子做生意,理應賠償!」

付拾一遲疑了一陣,就道:「那就做成酸梅湯,在門口免費發放?既可以打廣告,也可以做點好事,讓過往行人解渴。也彌補了我們店的損失。」

王二祥就差五體投地:「付小娘子簡直精明!」

付拾一靦腆而笑:「物盡其用嘛。」

兩人說著話,那頭大夫終於忍不住,「要是沒有病人了,我先回去坐堂了?」

付拾一這才想起大夫還沒走——這年頭,得罪誰也不能得罪大夫啊!付拾一趕緊讓張春盛端板凳倒酸梅湯:「您先不急,不如替我們家幾個人都看看。萬一有什麼病症,也好開藥。」

付拾一叫燕娘去將郭氏也請出來。

王二祥:付小娘子果然是物盡其用,一點不浪費。

大夫一聽這話,也是一陣無言:聽說過有病治病的,沒聽說過沒病找病的。

一圈診脈下來,除了燕娘和郭氏之外,也就付拾一有點毛病。

燕娘是從前日子過得太苦,坐月子也沒好好養著,所以看似壯實,可內里卻是虧空的。

而郭氏則是鬱結在心,以至於身體也有了小毛病,需要疏肝平氣,健脾養身。

至於付拾一的毛病,大夫只道:「小娘子每個月恐都是手腳冰涼,隱隱作痛罷?」

付拾一饒是臉皮比城牆厚,但這會也是一陣無言:痛經的毛病就不要當著這麼多人面說了……

大夫一口氣開了三個方子,付拾一道謝過後,又讓燕娘跟著去抓藥回來。自然,錢是肯定要給的。

付拾一堅持給錢時候,大夫簡直誠惶誠恐,眼睛不停看向王二祥。

王二祥摸頭:「看我做什麼?該收就收啊。」

大夫欲哭無淚:我就是不知道該不該收,我才看你啊!

付拾一忙道:「該收,該收。咱們憑自己本事賺的辛苦錢,為什麼不該收?剛才那兩個是來訛錢的,所以才不能對他們客氣。您千萬別笑話我們不懂禮數。」

大夫微微鬆了一口氣,將錢收起來,然後就提醒了付拾一一句:「小娘子這一次將事情解決了,下一次難保他們不會懷恨在心。開飯館的,總會遇到這樣的人,所以一定要小心。」

付拾一笑眯眯道謝:「我記下了,實在是感謝您。」

送走了大夫,王二祥覺得也不是事兒,於是就道:「剛才那老丈說得也對。以後這樣的事情恐怕不會少。付小娘子恐怕要想個好主意才行。」

付拾一搖頭:「這樣的事情是少不了。但是沒什麼好主意。只能到時候見招拆招。」

王二祥想了想:「回頭每日多叫人過來巡邏。多往店裡來。這樣也叫他們不敢鬧事。」

付拾一點頭:「你跟大傢伙說一聲,巡邏累了渴了,就過來坐一坐,喝一杯酸梅湯。」

王二祥咧嘴笑了:「那就太好了。有付小娘子這話,以後咱們肯定總過來!」

免費歇腳喝水,誰不願意?尤其是夏天和冬天——

這件事情解決了,付拾一就讓張春盛趕緊準備晚上開張的事情。

張春盛看上去更加苛刻和在意菜品質量。

付拾一看他那樣,就勸他:「他們的話,哪裡能當真?咱們的菜別的不敢說,新鮮是敢保證的。菜都是每日新做的。就連滷菜都是一大早新鮮現做。絕不會有問題。」

張春盛低頭下去,嘆一口氣:「我就是怕出現從前的事情。」

付拾一知道張春盛說的是魚刺的事情,也不知該如何勸他,只輕聲道:「沒關係的。那件事情,不怪你。以後也不會再出現。你的能力,我知道。」

張春盛譏諷一笑:「我自己都不信自己,小娘子憑什麼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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