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盛說完這話,所有人都看向了張白鑊:這個人是蠢到了家,還是故意要維護誰?

張白鑊看著張春盛,皺了眉頭:「如何不是你的狡辯之言?魚是你做的,你說是什麼魚,就是什麼魚。你說沒有,那如何吃出來的?」

付拾一簡直是心生佩服:這個人真是腦子裡全是水嗎?

張春盛也氣得不輕:「當時用的什麼魚,廚房的人都能看見。如何是我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白鑊被堵得有點兒噎。

李長博頷首:「的確,一問便知。」

說完淡淡看一眼張白鑊:「張郎君還是儘量不要言語。不然影響斷案速度。」

張白鑊憋屈得臉色發青:……

李長博又看了一眼厲海。

厲海直接了當:「當日廚房有什麼人看見你做魚了?」

張春盛說了幾個名字。

隨後姚老夫人就立刻讓人去將那幾個人全叫來。

那幾個人被匆匆叫來,都是一臉忐忑不安,一進來就趕忙道:「當初那件事情和我們沒有半點關係!魚是張春盛做的,我們連碰都沒碰過!」

眾人:……這哪裡是來幫忙作證,分明是來尋仇的。

付拾一看著張春盛傻眼那個樣子,只覺得有點慘不忍睹:我的個傻孩子,當初就你被賣了,你難道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但凡有人肯站出來幫你說話,你也不至於這樣子。

付拾一又有點兒心疼張春盛:這孩子之前到底都經歷了些什麼東西……

厲海斜睨幾人一眼,將眼一瞪,雖然還是平平淡淡的,可是也嚇人得很了:「那日,他用的什麼魚?」

付拾一在旁邊看著,都覺得有一種壓力:好似說不出來,厲海下一步就是拔刀殺人。

那幾個人被厲海那麼看著,壓力自然更大,有兩個是不記得了,有一個抖抖索索的說:「是鰱魚。鰱魚。」

厲海還不滿意:「鰱魚那麼多種,究竟是哪一種?」

那人毫不猶豫:「是花鰱魚!花鰱魚!那天送來的一筐魚里,最大那條,就是花鰱魚!那條魚被張春盛做成了魚丸!」

所有人都又看向了張春盛。

張春盛點點頭。

付拾一輕聲對李長博道:「鰱魚都是頭大,肉嫩,刺少。尤其是花鰱魚,更是如此。所以吃魚,花鰱魚是極好的。」

「花鰱魚幾乎只有一根主刺,所以拿來做魚丸,也是很好的選擇。若是草魚之類,會有很多小刺,稍有不慎,的確是容易被魚刺卡住。」

「不過,做魚丸還有魚刺,我也是平生第一次看見。」

李長博:……總覺得付小娘子這話充滿了嘲諷的氣息。

付拾一靦腆微笑:我就是罵人不帶髒字,還讓他們生氣也沒辦法反駁。

張白鑊現在也是臉如豬肝色,反正心情不大好。

姚老夫人此時好奇問了句:「那照著這麼說來,既然是做魚丸不會有魚刺,那魚刺是哪裡來的呢?」

李長博笑笑,頗有點兒意味深長:「那老夫人覺得,這個魚刺是哪裡來的呢?」

同樣的問題,就被他這麼拋回去。

姚老夫人一時沉吟。

姚娘子倒是看住了張白鑊:「大郎,你覺得呢?」

姚娘子生得溫柔,可這會兒的目光,卻懾人得很。

付拾一想起了一句話:雙目灼灼。

如果眼神里真的帶能量,那估計這會兒張白鑊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不是被捅死,就是被燒死。

厲海問張春盛:「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碰過那魚丸?」

張春盛想了想:「只有端菜的丫鬟,還有喂小郎君吃飯的董娘子。」

矛頭再一次指向了董氏。

董氏臉色刷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會去害一個孩子嗎?而且,當時兩個孩子我都喂過,為什麼我的智兒就沒事兒?」

這話也挺有道理。

李長博不咸不淡提醒:「預謀殺人,不管用的什麼手段,總是為了達成目的。」

李長博詢問張白鑊:「董氏可有與姚娘子爭執過?兩個孩子之間,可有過什麼矛盾?」

張白鑊僵硬開口:「這個我哪知道?」

李長博看向姚娘子。

姚娘子深吸一口氣:「有,啟蒙先生。當時,青雲先生要收徒,我知道大郎和青雲先生有些關係,所以就提了一句。大郎起初沒答應,後頭姑母問了句,大郎就說去問問。青雲先生說,乾脆兩個孩子比較一下,看哪一個和他有緣——」

「後來我的賦兒去了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大郎先前已答應了董氏,要將董氏的兒子智兒送去。大郎後頭是礙著姑母,這才又臨時改口。才有了這件事情。」

姚娘子眼眶一紅:「若真因為這件事情,那倒不如一開始我不提了。先生不先生,又有什麼?我隨便請一個,難道就一定不好了?」

付拾一心裡默默道:若真是因為這件事情,那董氏也真的是罪該萬死。這樣小的一件事情,最後鬧成了這樣——未免太喪心病狂。

張白鑊被姚娘子這麼一提,似乎才想起這個事情,當即有些愣愣:「可是這個事情,又算什麼事情?」

董氏也跟著開口,一張口就是哭訴和委屈:「是啊,這又算是什麼事情。我就算再喪心病狂,也不至於為了這個事情要殺人吧?到底我做了什麼,大娘子要這樣信口雌黃汙衊我?」

付拾一斜睨董氏:沒看出來,竟然還是個文化人嗎?這成語,一個接一個。

董氏緊接著又委屈道:「再說了,當時卡著魚刺了,也是大夫說的。並不是我說的啊。或許是突發了什麼疾病呢?」

所有人看著董氏,忽然覺得這話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對啊,大夫說卡了魚刺就是卡了魚刺?

姚娘子也愣住,看著董氏,好半晌不知道說什麼。

她知道董氏說的話不對。可是她也沒辦法反駁董氏這個話。

李長博便看了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知道李長博的意思,當即微微一笑,張口脆生生道:「那不如開棺驗屍?」

這個提議,頓時讓屋裡炸開了鍋。

開棺驗屍。

這樣的事情不是小事兒。

而且還是死了好幾個月的人……

李長博看向姚娘子:「事到如今,也只有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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