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也是覺得追著馬跑,感覺怪怪的,於是默默的扶著付拾一下馬。

順帶還等了一等方良。

等方良騎了李長博的馬過來時,付拾一看著那一匹黑得發亮的高大馬兒,再看看自己剛才騎的那一匹,沉默了:這大概,就是炫酷摩托和充電小綿羊的區別吧。

不僅是馬力的問題。

還有體積外形的問題。

付拾一忽然就明白了,自己離會騎馬,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比如李長博這個黑馬,她爬上去恐怕都有點困難。

付拾一心頭嘆息一聲。

李長博倒是微笑邀請:「付小娘子想不想試試?」

付拾一堅決搖頭:「先前那一匹挺好的。」

一路行至目的地,方良就上前去敲門。

看樣子,劉家也算是個地主,宅子也是兩進的。

門很快開了,一個老僕從裡頭探頭出來:「誰啊?」

付拾一笑道:「我想見一見你們家大娘子。我姓付。」

老僕還只當是自家大娘子的親戚,登時進去稟告。

那位付娘子聽了稟告,也是一驚:「付家的人,早就和我們不來往了——」

但是思慮再三,到底還是忍不住出來見一見。

當然了,出來之後,她就發現自己根本是一個也不認得。

付娘子上上下下打量付拾一,皺眉問她:「你說你姓付?」

付拾一笑眯眯告罪:「是姓付,但是和您不是親戚關係。這麼說,只是為了求見一面。還請付娘子告罪。」

付娘子如今約莫二十一二歲的樣子,看上去日子過得還不錯。她猶豫了一陣子,還是將付拾一與李長博請進去,叫人倒水來。

待到坐下,付娘子就問他們來意。

李長博便開口道明來意:「是為了付娘子阿爺的事情而來。」

這句話剛出來,付娘子的臉色就變了。她甚至站起身來,冷冷道:「人都失蹤了,連音信都沒有,你們還想怎麼樣?當初的事情,難道還沒完?」

那樣子,甚有敵意。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都覺得蹊蹺。

李長博道明身份:「我是如今長安縣縣令李長博。之所以過來,是因為看見卷宗,覺得當年此案有些疑慮,所以才想重新問過。」

「你說人失蹤了,連個音信都沒有,怎麼不見你去報案?」

李長博盯著付娘子看。

付娘子被問得反而是一愣,隨後才盯著李長博道:「你想給我阿爺翻案?」

李長博並不回答這句,只道:「我是想弄清楚真相。若你阿爺真被冤枉,自然不必多說,定是要翻案。若是沒有被冤枉——自然也就沒有翻案一說了。」

付娘子抿緊了嘴。

臉上緊繃得厲害。

可付拾一看得出來,她這是猶豫了。

付拾一輕聲說了句:「你會這麼說,也是覺得你阿爺絕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吧?他當年,就沒與你說過什麼?你是他唯一的女兒,他音信全無,你就真不聞不問?」

付拾一說了一個可能:「還是說,你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不想叫當年的事情再被翻出來,到時候,他連個安生日子都過不了?」

付拾一這話,登時叫付娘子狠狠一顫。

付拾一看她這般,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自己親人失蹤,肯定不會真的無動於衷。付娘子這樣反應,只說明這個失蹤,是假的。她知道付枕的下落。

李長博也盯著付娘子。

付娘子下意識避開了兩人的目光,「你們說什麼,我不明白。」

付拾一還要說話,李長博卻抬手按住她,輕聲道:「且不管這些,我們今日來,是問一問當年的事情。」

付娘子低下頭,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鬆了口:「李縣令問吧。當年的事情,我若知曉,就告訴你們。」

「當年人命案,是誰報官的?」李長博第一句話,竟然問這個。

付拾一安安靜靜在旁邊看著——這種事情,還是李長博更擅長。

付娘子也沒想到李長博問這個,一時之間還愣了一下,然後恍惚了一陣子,皺起眉頭來:「這個事情……我不知道。那天,好像官府的人忽然就來了。」

「然後就發現,我阿娘已經死了。」

「當時我阿爺不在家中,是官府的人在別處將他抓住的。」

「我阿娘是被人用刀刺死的,那兩年,她因小產,身子一直不好,都在臥床休養。好不容易好一些……」付娘子用帕子按了按我的眼睛:「我阿耶和阿娘感情極好,況且阿娘那兩年都病成那樣,我阿耶為何要殺人——」

李長博皺眉:「那既是這樣,為何還要定罪你阿爺?」

付娘子搖搖頭:「我不知道。那日不良人忽然就闖進來,發現了這個事情,而且又在家裡搜了一遍。」

「然後在我阿耶的書房發現了帶血的兇刀。」付娘子按住了紅彤彤的眼角,「然後他們就說是我阿耶殺了我阿娘。」

「阿耶辯解,他們卻只將阿耶打了一頓,而後帶進了衙門。就連探望也不許。」

付娘子低下頭去:「我當時年紀還小,也不知該怎麼辦,也是隔壁阿婆收容我住了一段時日,直到我外祖來將我接走。後頭,就定了罪,說是流放三年。但是三年後,我阿耶杳無音訊,再也不見蹤跡。」

付娘子匆匆說完這一句,就轉頭說起了別的:「我問過當年鄰居,也問過僕人,都說不信我阿耶會殺了我阿娘。」

「但是認罪書上,有簽字畫押,阿耶交代說,是想納妾阿娘不讓,所以起了爭執,一時之間失了手。」付娘子看住李長博,目光有些灼灼:「且不說他們感情極好,我阿娘病了兩年多也沒有納妾,就算真要納妾,何至於就殺人了?」

「而且,當時家中好些東西都被帶走。尤其是我阿耶書房,所有的書信都被取走了。我後來越長大,越是琢磨,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別說付娘子覺得不對勁,就是李長博和付拾一聽著,也覺得不對勁。

李長博皺起眉頭:「那後來案情落定,東西也沒取回來?」

付娘子搖頭:「我外祖也帶我去問過衙門,衙門說,都是罪證,不能取回。」

付拾一:……這就很扯淡了。

Tip:拒接垃圾,只做精品。每一本書都經過挑選和審覈。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