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博也忍不住道:「的確不合常理。」

「不過最後我在我的梳妝盒裡,反倒是找到了一點不同的東西。」付娘子輕聲道,卻不知怎麼的看了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心頭微微一跳,下意識覺得個東西,和付娘子這麼多年沒追究這件事情有關,也和付枕是失蹤有關。

李長博也忍不住的看住了付娘子。

付娘子卻沒立刻說,反倒是只看二人反應。

這個時候,李長博就道:「付娘子可是打算重新徹查當年之事?卻又擔心,這件事情會再度牽扯到你阿爺?」

付娘子點點頭,輕嘆一聲:「當年的事情,畢竟是當年的事情了。早已經時過境遷,發生的事情也不能迴轉了。就算徹查清楚,無非是替我阿耶尋個公道。可是這個公道,既不能補償這十年的苦,也不能叫我阿娘死而復生。」

「所以,我也不知,還該不該舊事重提。」

「至今,我外祖母都恨我父親,說他枉為人父,枉為人夫。說不許他將來與我阿娘同葬。」

付娘子又紅了眼眶:「當初付縣令出事,付家就直接將我們這些旁支全部捨棄,不肯再扯上關係。後來我阿耶出事,竟無一個付家人肯站出來幫忙說句話。就連我也沒處可去。」

付拾一看一眼李長博。

搶在他前頭開口言道:「付娘子,人死是不能復生。但是,他卻也該查清楚。這件事情,我們不會鬧得很大,只會暗地裡查一查。若是查出其他的東西,自然結果也由我們承擔。你阿爺也不會受到影響。況且他已是失蹤了,又如何會被影響呢?」

付娘子驚訝看付拾一一眼,似乎有點不明白她的執著。

李長博輕聲接話:「付娘子不必擔憂這些。一切皆如同付小娘子所言。」

付娘子遲疑道:「那你們打算如何開始?」

付拾一言簡意賅:「首先,我們要看一眼你阿娘的遺體。確定她的死因。」

付娘子霍然起身,「不行!這絕對不行!人都死了這麼多年了,怎麼能打擾她的清凈!」

付拾一:我就知道是這麼一個結果……

李長博看著付娘子如此大的反應,也不著急說什麼,反倒是站起身來,言道:「付娘子可以好好考慮。今日本也是唐突前來。不管是付娘子手裡的東西,還是開棺驗屍,付娘子若是考慮清楚,便可來長安城,去尋一家叫拾味館的飯莊,那是付小娘子的產業。不必直接來衙門。自然也就不怕鬧得太大,到時候影響也太大。」

付拾一頻頻看李長博:今天是多好的機會!

然而李長博竟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拉著付拾一就告辭出來。

出來後,李長博才看一眼付拾一,低聲解釋道:「忽然出了這麼大一件事情,誰能立刻做決定?」

一句話,就把付拾一問得卡了殼。

付拾一壓下心急,仔細想了想,倒也是心裡也慢慢冷靜下來了:換做是別人忽然找上門來問自己,要不要翻案,要不要開棺驗屍,自己肯定也會遲疑和抗拒的。

付拾一尷尬一笑:「還是李縣令想得周全。」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目光有那麼一瞬間的深沉:「付小娘子怎麼忽然如此不周全起來?」

付拾一啞口無言,「我是太心急了。總想著翻案——」

李長博溫和一笑:「是因為對方也姓付?」

付拾一自然不可能說真正原因,於是點點頭:也算是這麼一個原因吧,因為都是姓付,都是出自同一個家族。也都因為同一件事情,深受影響。

李長博看付拾一自己也有點低落的樣子,就柔聲勸慰她:「付小娘子不必著急,這件事情,她十有八九會同意的。畢竟,沒有誰能釋然。」

付拾一點點頭:「我也調整一下,別叫這種心情影響了我的判斷。」

李長博微微一笑:「好。」

既然是這件事情暫且告一段落,剩下的事情不著急,李長博便提議:「不然,繼續學騎馬?付小娘子最好多練習。說不定到時候咱們就能騎馬回長安了。」

騎馬比坐車可要快很多的。

付拾一猶豫片刻:「那我再試試?」

李長博這一次沒做蠢事兒,從容道:「我騎馬跟著你。萬一有個什麼,也能立刻照應。」

跑步沒什麼,他是怕付拾一萬一出點什麼事兒,他不能立刻趕到。

李長博看了一眼山林:「山林里不熱也不曬,咱們騎馬就往那裡走吧。」

又看一眼方良:「你去買一隻雞,買幾隻餅,一會兒我們直接去烤雞吃罷。」

方良看春麗一眼:「那讓春麗與我一同吧?我騎馬帶她?我就在溪邊尋一處開闊地,郎君到時候差不多就尋過來。」

付拾一道:「那我看看能不能揀幾個蘑菇!」

直到這個時候,付拾一心頭那一點情緒全都拋到了腦後去。

然後投入到了這個野炊計劃里。

付拾一甚至盤算:「不知道有沒有竹子,要是有那大竹子,砍一節下來,做竹筒飯也很不錯。」

春麗聽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小娘子,要不然我扛一根上去吧?我看好幾家門前種了竹子的——」

眾人嘴角齊刷刷一抽:這……

李長博咳嗽一聲:「山上應是有的。方良記得帶一把開山刀就是。」

「聽說山上還有野葡萄。」他不動聲色看一眼付拾一,嘴角都彎起來:「時辰不早了,咱們快些去吧。」

付拾一心裡已是滿滿的期待了:「那咱們快走快走!」

在這種滿滿的期待驅策下,這一次付拾一上馬的動作帥氣又幹練,都不需人幫忙。

李長博難免有點好奇:若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擺在付小娘子面前,付小娘子該是如何模樣?

李長博一面想,一面翻身上馬,而後與付拾一的馬並肩前行:「付小娘子現在已是熟練很多了。」

付拾一謙虛:「哪裡哪裡,是馬夠溫順。」

付拾一也不好意思說,是自己看了李長博的馬兒後,被刺激的吧?

騎摩托車可以害怕,但是騎電瓶車有什麼好怕的!

付拾一琢磨著,覺得自己萬萬不能丟了這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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