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最後這件事情,弄得甄娘就挺抬不起頭的。

一臉尷尬的杵在那裡。

誰也沒替甄娘打圓場。

好半晌甄娘咬了咬嘴唇,而後就說起了案子,自己替自己打了個圓場:「那現在又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算了?」

李長博看了一眼甄娘,緩緩言道:「要找到屍體才能證明莫德鳴已經死了。」

那甄娘的舉報才算成立。

不然難道斷案了之後,莫德鳴萬一沒死突然又冒出來了呢?

那不就成了貽笑大方?

甄娘一聽這話嘴唇就咬得更緊了。

可好半天她說出來的話,卻執念無比:「他肯定把莫德鳴殺了。」

「可是這是人命官司,不是憑你一句話就能定罪的。」李長博如此言說一句,然後便又去問了婆子,要不要報案。

畢竟剛才甄娘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如果婆子有心報案,那也是可以的。

然而婆子看了一眼甄娘,卻搖了搖頭。

乾巴巴的說了句:「賠點錢就成。」

甄娘咬了咬牙,氣得掏出錢袋,往婆子手裡一扔:「拿去吧!」

雖然甄娘的道歉態度極端惡劣,但是看在錢的份上,婆子卻是歡天喜地,恨不得再來一遍——為了錢,吃點苦頭又算什麼?

付拾一表示深深的理解婆子的想法。

李長博淡淡的看了付拾一一眼,然後就開口:「走了。」

心頭卻暗暗道:果真相似。

付拾一總覺得被李長博這麼一看,自己渾身都有些不自在:好像有被內涵到?

不過這件事情付拾一也沒有多想,上了馬車之後,一想到這一次完全就是無功而返,她不免有些沮喪。

總覺得是自己得職責沒有盡到。

李長博看出一些,輕聲言道:「不必介懷,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就算人真是南懷義殺了的,也早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毀屍滅跡。」

厲海也跟著言道:「可嚴刑逼供。」

這樣的破案手段也不是不能用。

現在的證據足以讓他們懷疑南懷義殺人。

那就可以進行審問了。

李長博這一次倒是沒有遲疑,反倒是點頭:「必要時候,可用。」

付拾一作為一個接受了新教育的人,對於這種破案手段,自然覺得有些不妥當。

所以當向付拾一還是說了句:「這種手段還是能不用就不用,萬一屈打成招就不好了。」

李長博笑了笑微微一晗首:「先詐一詐他。」

厲海也牽了牽嘴角。

付拾一看著厲海臉上的「笑」,趕緊低頭。

就是她心裡有點忍不住的嘀咕:厲海長得也挺好的,五官凌厲,不苟言笑的時候,真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而且就是特別正經那種。

算起來也有點帥。就是那種冷麵帥哥的感覺。

可不知道為什麼長得挺好的,五官一笑起來就有點兒……猙獰?

還是說厲海天生就適合拿來嚇人?

反正付拾一覺得,厲海還是不笑的時候更好看。

一路回了長安縣衙門李長博和厲海去辦事兒,付拾一就被王二祥給攔住了。

顯然王二祥對這門八卦十分感興趣。

纏著付拾一問了好多個問題。

「付小娘子你說南懷義會不會是因為發現了兩個人偷情,所以也早有預謀?」

「付小娘子,你覺說那個莫德鳴跟南懷義碰頭的時候,心裡會不會覺得有點彆扭?」

「付小娘子你說……」

對於王二祥的這種轟炸,付拾一忍不住反問了王二祥一個問題:「二祥,你說如果南懷義真的殺了莫德鳴,他會怎麼處理屍體?」

這個問題一下子就給王二祥問住了。

王二祥撓了撓腦袋,不停的苦思冥想。

「埋起來?不行,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藏到箱子裡?可是會臭呀。」

「就剩下一個殺人拋屍了——」

付拾一點了點頭,繼續反問:「那你覺得會把屍體扔到哪裡去,又怎麼運出城呢?」

這下可把王二祥給問住了,想了很久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最後只能茫然搖頭。

就在付拾一一苦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忽然有個不良人湊上來說了句:「我倒是聽南懷義說過這些事。」

付拾一瞬間轉頭:!!!

王二祥也是同樣的反應,兩人灼灼的目光給對方嚇了一大跳。

以至於說話都有點不利索了。

那個不良人磕磕巴巴的說道:「那個時候不是告訴南懷義,牛得瓜他們殺了人,就把屍體扔在了水塘里嗎?」

「南懷義還說這種方法有點蠢。」

「當時他不知道怎麼的就說了句,如果換成是他殺了人,絕對不會這樣去拋屍,太容易被人發現了。」

「於是我就順口問了一句,如果是你你怎麼辦?」

偏生說到這裡,對方故意停頓了一下。

可把王二祥急得抓耳撓腮:「到底怎麼樣了?你快說呀,他後來怎麼說的?」

付拾一估計,對方要是開口晚一點,王二祥都能按著人家肩膀使勁晃蕩兩圈。

顯然對方也是感受到了這種威脅,麻利的就開了口:「他就說了句,如果是他的話,他就乾脆買口棺材把人丟到亂葬崗去埋了。」

「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的有棺材在,誰也不會懷疑這個屍體是被故意扔在那兒,就算看見了也不會多想。只不過是多花點錢的事。」

聽完這話之後,付拾一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才好。

而且付拾一想起了一件事兒,於是她就問王二祥:「我記得南懷義家裡是賣棺材的吧?」

王二祥愣愣的點了點頭:「所以這不是很正常嗎?就是因為是賣棺材的,所以他才會想到這裡去——」

說完這句話之後,王二祥也突然反應過來付拾一說這話的意思,當即眼睛都瞪圓了。

兩人對視片刻,然後付拾一用力一拍手掌:「我這就去找李縣令去——」

說完拔腿就跑。

王二祥立刻跟上:「等等我——」

兩人溜煙而去,只留下那個不良人在原地發愣。

那個不良人琢磨了半天,也有點懵:這話還沒說完,怎麼人都跑了?

付拾一氣喘吁吁的跑到了李長博面前,都等不及把氣喘勻了,就趕緊憋著一口氣,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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