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總結:還是老老實實掙辛苦錢,最踏實,最安穩。

於是日進斗金這種事情,付拾一就淡然了。

羨慕什麼?羨慕人家掉腦袋的罪名多嗎?

付拾一瞅了一眼南懷義,用看死人那種同情目光。

南懷義被看得一陣無言:……我怎麼感覺我被這麼一看,忽然就開始覺得自己好慘?

不管南懷義慘不慘,反正大家現在看他的樣子,都像是看個死人。

李長博更是淡淡道:「你打算如何?」

南懷義等的就是這麼一句話。

當即,南懷義嘆一口氣,問李長博:「如果我配合,我有什麼好處?」

聽到這話,付拾一默默的給南懷義點了個贊:真是個聰明的小機靈鬼。

李長博微微揚眉,思量片刻之後,便垂下眼眸允諾:「可以替你減輕一等罪過。」

這個承諾,可以算是十分厲害了。

減輕一等罪過。死刑就能改成流放——要是罪過不算特別大,那就從流放改成罰款了!四捨五入就等於是直接放過了!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有點不確定:「這樣真的好嗎?傳出去,李縣令你怎麼交代?」

別的不說,刑部那頭,到底會不會追究?

李長博十分有信心:「放心。」

付拾一:……我很難放心啊!除辛立功那麼大,都只是免去私刑而已!這還是陛下開了金口!

不過李長博既是這樣說了,付拾一也就沒多話。

南懷義得了這樣的允諾,也是鬆了一口氣:「那我就將我知道的全部說出來。平日負責接頭的人,我也告訴你們。」

李長博點點頭,讓南懷義說,自己則是提筆記下來。

南懷義就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

等南懷義說完了,李長博問了句:「沒了?」

等南懷義一說沒了,李長博就放下筆,淡淡的將事情重新扭回來:「那咱們繼續說莫德鳴的事情。」

就在這一瞬間,付拾一清晰的看見南懷義的表情變了。

而且是十分扭曲。

付拾一暗笑:你怕是不知道我家李縣令鐵面無私的威名!想矇混過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呢!

反正不管南懷義是什麼心情,李長博都是整好以暇的看著南懷義。

付拾一笑眯眯問南懷義:「所以,既然幫人運過那麼多次死人了,就給了你啟發?讓你知道怎麼處理莫德鳴的屍體?

南懷義面色難看,卻依舊是不承認:「我沒殺莫德鳴。」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

李長博竟是點點頭:「那就先回去想想。不過你想清楚了,這是你最後坦白的機會。若是我們找出確鑿證據,你便沒了減輕的機會。」

南懷義堅持:「我沒殺人。」

看那樣子,倒真不像是說謊。

送南懷義回去繼續關押之前,李長博冷不丁問了南懷義一句:「你做這種事,甄娘知道嗎?」

南懷義站在原地,良久搖頭:「她不知。這些事情,我不敢叫她知道。」

不良人帶走了南懷義。

付拾一立刻就看向李長博。

不等付拾一問,李長博就言簡意賅道:「不用著急,慢慢查。運東西的事情,順藤摸瓜即可。至於減輕處罰——」

李長博意味深長衝著付拾一一笑:「你覺得對南懷義來說,有必要嗎?」

付拾一愣了。

然後心裡頭仔細盤算了一下,默默的朝著自家小男朋友伸出了大拇指。

她以為自家男朋友是高嶺之花,不食人間煙火。可到頭來,其實自家小男朋友是狐狸成了精,滿肚子壞水和算計,面上還要偽裝成仙氣飄飄欺騙大家。

付拾一抖了抖:不知道我有沒有被騙過……

盯著李長博的俊臉看了看,付拾一默默的又放棄了問一句的念頭:算了,就衝著這個臉,被騙了我也樂意。

顏狗這種事情,付拾一從來不會否認。

李長博被付拾一看了一眼,半點沒覺得不妥,反倒是默默的調整了一下角度:似乎這個樣子更好看……

厲海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互動」:「屍體去亂葬崗找?」

這個問題,付拾一和李長博都想了一想,然後點頭:「就去亂葬崗找。既然是他自己做出來的話,可能十有八九是真的。」

付拾一再一思量,決定不能放過自己的學生們:有福自己享,但是有難,還是大家一起當更舒服一點。尤其是這種重口味屍體,更是要一起享受才好!

莫德鳴要是真死了,現在都過去了七八天了,估計味道不會太好。

付拾一賊笑:帶徒弟就是好。這種事情,可以光明正大躲後頭,讓徒弟們上!還美名其曰鍛鍊!

妙啊~

不過城外的亂葬崗不少。挨個兒找也要費點功夫。

李長博言簡意賅提醒:「別忘了,還有一個夥計。」

南懷義是有個夥計的。

平日裡幫著送貨,可實際上,也是幫著走私。

畢竟現在不是亂世,太平盛世下,死的人不多,棺材鋪生意沒那麼好。

賣出去的棺材有限。

而之所以南懷義棺材鋪進出城都行,是因為南懷義的棺材鋪還往回買棺材——那些早早買了棺材的,但是一時半會沒用上,家裡又有別的情況急用錢,少不得就得賣棺材。

這時候,是可以賣回給棺材鋪的。

就是錢不會比買的時候更高,低大概兩成。

所以,用這個理由,南懷義可以將棺材再運回來。

而那個夥計,就是拿來控制莫德鳴的,也是協助莫德鳴的。

這個夥計既然之情,那莫德鳴做這個事情,也許不會瞞著夥計。

就算瞞著夥計了,平時他們將屍體扔在哪裡,自然也是有固定地方的。

所以,夥計也可以作為突破口。

可問題來了:夥計,沒露面過。

付拾一仔細思量了一下,就問:「我記得,那個夥計好像是沒露面過。而且請南懷義過來時候,夥計就不在吧?」

不然怎麼也會被請過來,作為證人,詢問幾句。

這個事兒厲海最知道。當即厲海就點點頭:「嗯。人不在。」

付拾一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或許,他已經跑了,而且將南懷義被抓的消息遞迴去了。所以……會不會打草驚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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