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高力士回宮之後,就將自己所見所聞原原本本的說給了陛下聽。

陛下在聽完之後,也是發出了同樣的疑問:「那付小娘子會不會那些手段?」

說完這話之後,陛下一臉的凝重:「說起來朕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呢。」

高力士靈機一動,輕聲言道:「正好李縣令也有話要問,陛下不如陛下明日——」

陛下從善如流的應了:「甚好。」

於是第二日,付拾一剛剛準備好了火鍋的材料,陛下就到了。

比李長博還來得早。

對於這種情況付拾一充滿疑惑的看了陛下一眼,將自己的疑問咽了下去。

這話不敢問,問,就是大逆不道!

為了小命著想,付拾一決定:寡言少語。沉默是金。

因為昨日的火爆,所以付拾一今日根本就沒有出門:饒是如此,拾味館裡也是人滿為患。

付拾一萬萬沒想到,昨日的事情竟然造成了拾味館的生意火爆。

趴在帘子後頭偷偷看著外頭的情形,聽著所有人都在問自己的行蹤,付拾一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生意可以這麼簡單的好起來,一開始開店的時候,我就乾脆給你們表演一波魔術。

總好過現在這樣,門都不敢出就怕被人認出來。

陛下當然也看出了付拾一的愁眉苦臉,當即有些納悶兒:「這是怎麼了?」

付拾一攏了攏自己的頭髮,擺出了45度望天的憂鬱:「就是突然紅了,被追著要簽名,有點兒不適應。」

雖然陛下沒有完全理解這句話的重點在哪裡,但是卻出自本人的覺得,不是什麼正經的話。

所以陛下直接乾脆道:「好好說話。」

「一出去就被人圍著問,實在是不敢出門了。」付拾一翻臉比翻書還快,轉眼間就一臉乖巧。

陛下瞭然的點了點頭,緊接著就問出來:「那,那些手段你會不會?」

付拾一:……

面對陛下十分好奇的目光,付拾一艱難的點了點頭:「會倒是會。」

就在付拾一感覺陛下來幾乎要說出讓她表演一個的話時,她趕緊嚴言道:「他們具體怎麼做的我不知道,但是大概能猜出原理。而且咱們畢竟是官府,沒必要搞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吧——」

陛下點了點頭,結果下一句還是說道:「那隔空點火呢?」

付拾一:……

最後付拾一默默的去拿了一點白磷。

而後直接灑在了地面上。

也不用點火,他她直接就用腳尖使勁的在地上蹭了兩下。

當腳一下子移開的時候,火焰瞬間升騰而起。

陛下看了半天,最後才道:「倒是有些像是做焰火。」

付拾一重重點頭:「其實就是這個思路差異。原料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心思存在的人就拿來造福萬民,而那些心思不純的人,就想著招搖撞騙。」

說話間李長博也過來了,不過臉色不是很好。

付拾一看著李長博這個樣子,頓時有點兒疑惑:「不是江人已經抓起來了,怎麼還這樣不開心?」

李長博言簡意賅:「在道觀的後院裡,挖出了很多白骨。」

「徐雙魚他們已經辨認過,其中有不少都是人骨。」

這話一出,付拾一也瞬間凝重起來:「道觀里曾經發生過命案?」

李長博微微搖頭略有些頭疼:「現在還不知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也許是正常死了,只是埋在了那裡。」

「具體還是要等明天骨頭全部挖出來之後,再一一鑑別。」

「可關鍵是這些骨頭散亂無章,很多都混合在了一起。我看是很難分辨。」

付拾一瞬間明白了李長博的感受,一聽到這些骨頭都混雜在了一起,她就知道接下來恐怕工作量是不會少。

做法醫的,不怕屍體有多恐怖,傷有多嚇人。

但是,唯獨怕一件事兒。

怕白骨化的屍體。

因為這樣的屍體能傳遞的信息會少很多。

比白骨化更怕的,是混合在一起的白骨化屍體。

因為這意味著,很可能拼不出一具完整的屍體。

但是看這李長博那副愁到頭痛的樣子,付拾一還是出聲,寬慰了李長博一句:「咱們人多,慢慢的拼。總能夠搞清楚的。」

事到如今,李長博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當即也只能點了點頭。

陛下這會兒倒是聽明白了:「所以那個道觀里曾經可能發生過命案?」

李長博點了點頭:「不過那個觀主說自己並不知情。還說這個道觀是臨時買的。之前他並不是這裡的人。我看了路引,的確也是如此。」

付拾一聽到這裡頓時來了好奇,趕緊追問:「那既然觀主不是長安城的人,那那個仙童呢,他不是說自己姓尤嗎?」

「而且我覺得他既然懟尤志年的案子那麼了解,說不定就是和那個案子有關的人——」

「這個事情我也問了觀主。」李長博端起水杯來喝了一口水,神色有些陰沉:「他說這件事情是他師兄告訴他的。他師兄就是賣給他道觀的那個人。」

「所以他臨時起意,才找了一個人合夥弄了這麼一個騙局。」說到這裡李長博忍不住笑了一聲:「說起來他們也是倒霉,這個觀主之前住的那個道觀因為年久失修倒塌了,就帶著所有積蓄來到長安城投奔自己師兄。」

「本來以極低的價格買下了這個道觀,又借著這個噱頭,已經賺了不少的錢,但是他們貪心不足,還想搞得更大,甚至還想做國師——所以就弄了那麼一場祭祀。」

「本來以為這場祭祀之後就能揚名整個長安,甚至被陛下看重,可是沒想到當天就出了命案,緊接著就出現了付小娘子這個事兒——」

「錢也用完了,人也被抓了,現在就連騙局都被揭穿了。」李長博止不住的輕笑:「如今更是發現了屍骸……」

付拾一都聽愣了:這也太倒霉了。

不過同情也就只是一瞬間而已,很快付拾一就沒忍住,嘎吱嘎吱地笑出了豬叫聲:「我覺得吧,這就是天意!老天爺就沒想讓他們過好日子!要不怎麼說老天有眼呢?」

陛下倒是沒笑,反倒是若有所思:「這麼說來,這個道觀之前的觀主反倒是最可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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