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後知後覺的,付拾一發現:這是不是厲海除了案情之外,說的話字數最多的一次!

這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來,謝雙繁已經意外的看了一眼厲海:「今天改性了?太陽從南邊出來了?」

厲海:……

最後他轉身就走,一個字也沒多說。

付拾一眨了眨眼,回頭問謝雙繁,八卦起來:「謝師爺,您覺得厲海是關愛同僚的人嗎?」

謝雙繁捋了一把鬍子,樂呵呵的表情透出幾分意味深長:「你說呢?」

付拾一認真的說:「我看肯定不是。」

李長博輕笑:「付小娘子眼光獨到。」

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各自若無其事挪開,該忙什麼忙什麼。但分明已經完成了一場心照不宣的八卦。

而當事人,還毫不知情。

不過,除辛最後還是來了。

付拾一瞅著除辛臉色不好的樣子,就勸她:「要不歇一歇——」

「本就是職責所在,不歇了。也沒大礙。」除辛爬上馬車,動作半點不受阻礙——很多時候,付拾一簡直都要覺得,除辛其實不是孕婦。

就是不知道她是在逞強,還是這個孩子對她來說,真的影響不大。

但是這話,付拾一覺得還是別問了:問多了,觸及到了傷心的事情,就不好了。

不過,她倒是忍不住看一眼厲海,有點兒讚許:也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連厲海都對除辛照顧幾分?

一路到了現場,付拾一一進去,就看見了院子裡滿地的鮮血。

那樣子,有點兒慘烈。

不過付拾一倒是不緊張,看了看血跡之後就道:「受傷那個還能跑路,看來沒傷得特別嚴重。而且看出血量,應該也沒傷到大血管。失血不算多。」

「嗯,傷勢不算嚴重。」在現場的王二祥湊過來,和付拾一交接情況:「兩兄弟打架,動了刀。老二把老大給砍了。」

付拾一有點驚訝:「怎麼兄弟兩還下手這麼重?多大的仇啊。」

王二祥也沒搞明白,一臉的八卦慾望:「那哪知道呢?不過一會兒可以問問。」

除辛已經進去看傷者了。

付拾一也跟著進去。

受傷這個老大叫辛正墨,說起來也有些年紀了。

今年也是四十六,開了個賣布的店,看穿著打扮,也能看出家境不錯。就是那綢緞衣裳上,這會兒不僅破爛,還滿是鮮血,看著有點悽慘。

老二辛正霄今年三十,已被綁在了另一間屋子裡。

辛正墨躺在床上,「哎喲哎喲」的叫喚,嘴裡不停的罵罵咧咧,只是翻來覆去,都是些傷心,沒良心的話。聽上去沒什麼新意。

除辛上前去,仔細看了看傷口:「傷口都不算深,估計是因為冬天穿得厚,所以就吃了些勁,」

付拾一自然也不是來看熱鬧的,這會兒就道:「那先脫衣裳吧。」

傷人事件還是要記錄傷口的,到時候根據傷勢嚴重程度,好來判刑。

衣裳脫開,付拾一數了數傷口:「一共有五處,一處在肩膀,四處在背上。都不算深,沒見骨。其中肩膀最嚴重,其他幾處還好。」

除辛側頭看付拾一:「需要縫合嗎?」

付拾一隻讓除辛判斷:「你是大夫,你看。」

除辛沉吟片刻,就問辛正墨:「縫一下傷口嗎?縫合好得快,但是現在肯定疼。」

辛正墨一個哆嗦:「不,不縫了。」

除辛就沒管,看錶情,竟是有點兒惋惜的樣子。

付拾一:……好吧,我一猜就是你想練手。

除辛上了藥之後,將傷口包紮妥當,就到了對薄公堂的時候了。

考慮辛正墨有傷在身,所以李長博也沒讓人都去縣衙,只說在這裡就解決了。

辛正墨感激涕零的,又是作揖又是道謝。

其實這裡是辛正霄的房子,辛正霄的妻子和女兒這會兒正互相摟著哭呢。

辛正霄一被帶過來,辛正霄的妻子就哭得更加大聲了。

還是李長博咳嗽一聲,說了句「肅靜」,這才消停了些。

辛正霄倒是沒什麼言語,耷拉著腦袋也不知道想什麼。配合倒是很配合。

辛正霄手被捆上,跪在地下,一眼也沒看自家大哥。

倒是辛正墨呵斥道:「狼心狗肺的東西——」

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氣的,反正辛正墨的聲音,都在發著顫。

李長博掃了辛正墨一眼,辛正墨便不言語。

於是,李長博這才開口威嚴問道:「辛正霄,你為何傷人?」

「他該死!」辛正霄抬起頭來,目眥欲裂的說了這麼一句,聽那惡狠狠的語氣,不像是兄弟,倒像是仇人。那聲音里滿滿的惡意,讓人幾乎起雞皮疙瘩。

付拾一原本以為,既是沒傷得太嚴重,那說明辛正霄也沒真下殺手。

但是現在看這個態度……

「你為何這麼說?」李長博也不計較辛正霄這個態度,反倒是順著他問了下去。

辛正霄惡狠狠道:「我從前不知,如今才知道,當年分家,他就吞了我的錢!後來,他騙我說我兒子是失足掉進河裡死了,可現在我才知道,他就是為了家產,故意害死了我兒子!」

這話一出,滿堂譁然。

若只是經濟糾紛,都還好說。畢竟誰家沒點陳芝麻爛穀子的糟心事?

可牽扯上了殺人,那就不一樣了。

李長博微微皺眉,看向辛正墨。

辛正墨差點一蹦三尺高,激動得不行:「你放屁!我怎麼可能做這個事?」

其實他已經蹦了一下,不過估計是牽扯到了傷口,瞬間就又縮回去了。

辛正霄聲嘶力竭的吼回去:「那你敢不敢當著所有人面說,當年阿娘走的時候,到底怎麼說的?你又是怎麼做的?你敢不敢發誓,如果你說假話,就天打雷劈?」

辛正墨的表情,在這一瞬間,竟然有一點點的心虛。

所有人都看得分明,瞬間就都心思一動:莫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下一刻,辛正墨又振振有詞起來:「當年阿耶走時候,怎麼說的?阿娘又是怎麼做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老不死的跟你是怎麼打算的!我做錯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錯!」

「你今天動了刀,你就得去坐牢!」辛正墨一口唾沫在地上,神色竟有一瞬間的陰鬱:「正好讓那老不死的看看,她的好兒子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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