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付拾一和王寧的勸說之下,杜太夫人還是鬆口答應了這件事。

可想而知,晚上李長博回來的時候,知道這件事情是個什麼表情。

李長博胡疑的看了一眼王寧:「什麼時候阿爺和阿娘竟然如此閒適了?」

王寧勃然大怒:「就許你帶著你未婚妻遊山玩水,不許你阿爺帶我去?」

這個帽子實在是扣得太大,已至於李長博根本就不敢反駁。

最終他選擇了沉默。

只是沉默之前,他看了一眼杜太夫人。

杜太夫人心虛地避開了李長博的目光。

然後她咳嗽一聲:「來來來,你看看這個,這是付小娘子做出來那些東西的圖紙。」

李長博接過來一看,即便是沒有看到實物,也是面上神情越來越驚愕。

最後他越翻越快越翻越快,發完了之後立刻忍不住輕聲叫好:「這些東西想必一定很好用!尤其是這個帳篷——」

付拾一做的帳篷也不是那種圓頂帳篷,因為現在沒有韌性十足的材料。

她做的帳篷只是可以伸縮摺疊。

是一個三角頂底下四根柱子。就和縮小版的房子一樣。

然後用油布做的外皮。

摺疊之後可以變成一個圓筒裝起來。

安裝起來最多也就要十五分鐘。

十分方便。

關鍵是帳篷底下也有和泥巴隔絕的底子,到時候可以直接鑽進睡袋裡躺在上面就可以。

說起睡袋,李長博也覺得十分有意思:這樣節約了被子和褥子,而且還十分保暖。

關鍵是攜帶起來方便。

李長博心知肚明,這些東西恐怕也都是付拾一在夢中所見的東西。

於是李長博就忍不住深深感慨:赴小娘子夢中,不知有多少這樣精妙的東西。如果能一一複製出來,也不知能造福多少百姓。

在看到那些旅行用的炊具。李長博又忍不住笑起來:「付小娘子到了哪裡也忘不了吃。這不像是趕路,倒像是去遊山玩水。」

王寧聽到這裡就嘀咕了一句:「要不然我至於這麼心動?」

第二日付拾一和李長博在拾味館碰頭吃早餐。

看著李長博明顯沒有緩過來的憔悴,付拾一忍不住有些心痛自家小男朋友的美顏:「這件事情怎麼弄得這樣複雜,難道還沒有一個結論?」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將裡頭的利害關係分析給她:「事情倒不複雜,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他自己也承認了,只是定罪的事情,始終有分歧。」

「不少老臣都覺得應該將此人留下,繼續鑽研醫術,讓他帶徒弟。只是幽禁起來就可以。」

「但是我和大理寺的人都認為,還是應該依法懲處,而且需得大張旗鼓。好讓世人引以為戒。」

付拾一鄭重點頭:「我和你的想法一樣,但是陛下呢?」

李長博沉默片刻,只用了一個詞來形容:「多少有些猶豫。」

付拾一琢磨了一下,倒也有點理解:誰都是凡人。自家那位乾爹也是。

就是後世不也流傳著一句話?哪裡都可以,沒有熟人的,但是醫院一定要有一個熟人——因為總有一天你會用得上。

所以現在宮裡那位李三郎的心思也就和這種心思差不多。

付拾一琢磨了一下,悄悄地捅了捅李長博的腰眼。

李長博從來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震驚又痒痒。有著說不出來的新奇體驗。

所以面對付拾一要說悄悄話的暗示,他也並沒有領會。

付拾一看著猛然就像個呆頭鵝的李長博,頓時生出了濃濃的疑惑:這是咋的了?

但是說正事比較要緊,所以付拾一還是掂起腳尖,努力湊到了李長博的耳朵邊上,壓低聲音:「我有一個餿主意。」

李長博剛剛緩過來一點的腦子,就被付拾一噴在耳垂上的熱氣,給弄得更加像是一鍋漿糊。

肉眼可見的李長博的耳朵紅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覺得怪有意思。

然後她伸出了罪惡的小手手。瞄準了那個精緻的耳垂,輕輕一捏——

李長博就像是一隻受驚的兔子,猛然就後退了一步,一雙眼睛裡除了震驚之外就全是控訴。

看著這樣的美男子李長博,付拾一忽然想起了一句話:身嬌體柔易推倒啊——

好在李長博反應過來還是很快,他掩唇咳嗽一聲,將臉上的不自然神色全部掩去,再微微低下頭來,竭力擺出正經模樣:「付小娘子有什麼主意?」

付拾一這個主意還真是餿主意,真要說出口,還覺得怪罪惡的。

不過付拾一還是悄悄咪咪的說了出來:「那些想要保住白澤謄的人,無非都是心疼醫術。其實讓他們想想,如果白澤謄不會做手術的話,他們還會不會想要冒這麼大風險去保住他?」

這個問題其實都不用那些人去想,李長博就可以代為回答:「正是因為白澤謄會做手術。」

付拾一頓時揚眉,露出一個壞笑。

李長博和付拾一對視,這一瞬間忽然就有點心領神會。

然後付拾一小聲的說下去:「反正等我從蜀地回來,學校就會開學。到時候就會有大批的會做手術的大夫。」

「而且除辛雖然醫術不如白澤謄,但是勝在年輕,只要有足夠的機會去實踐,就能帶出許許多多的學生。」

她揚了揚眉,說出了心裡那個邪惡的主意:「其實我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做手術的話還是要儘量對人體比較了解才好。但是呢……」

「其實就算是跟衙門這頭合作,也不好拿那些無辜死者的遺體來讓那些學生練手……」

付拾一越是往下說,聲音就越小。

但是看著李長博的目光也就越來越亮。

李長博明白付拾一想說什麼了,但是面上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遲疑。

他徐徐開口:「這個事情恐怕又會很難下決定,畢竟身體髮膚,受之於父母,不敢輕易損毀——」

「即便是窮凶極惡的人,若是這樣侮辱……」

付拾一當然知道古代人對身體髮膚都是十分看重的。

即便是買來的奴僕,也不可輕易的讓人剃髮剃鬚,或是損毀肢體。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顯得白澤謄做的那些事情太過於令人髮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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