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嘉臉色發綠:「我當時也忘了——」

「趙郎君如此健忘?」李長博微笑關切的看他:「說過的話,也能忘記?我有一個健腦的方子,不若送給趙郎君?」

付拾一笑眯眯幫腔:「趙郎君年紀輕輕,哪裡用得上?後頭這不是又想起來了嗎?」

李長博頷首,深以為然:「也是。」

趙嘉臉色更難看了:「李縣令這是何意?難道我一時忘了,說錯了,竟也成了罪過?大唐律例,哪一條規定的?」

這種強行辯解的態度,一般來說,在以往的案子裡,明顯都是有貓膩的人才會用。

付拾一更加同情的看趙嘉:看來離心理防線崩潰是不遠了。

李長博微笑不言,只問起趙嘉城裡小宅子裡地窖是怎麼一回事兒。

付拾一心裡納悶,面上卻一動不動:哪有什麼地窖?

趙嘉皺眉看向李長博,隨後問:「什麼地窖?我怎不知——」

李長博這下輕笑出聲,和煦提醒:「趙郎君莫不是忘了?還是說,趙郎君以為這種手段,我會用兩次?」

他態度異常平靜,簡直就是胸有成竹:「還是說,趙郎君非要我親自帶你去看看,才肯承認?」

趙嘉這下是真被弄得開始驚疑不定了。

他面上表情已經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但是他自己卻渾然不知。

最終,他狐疑的看了好幾眼李長博,還是吃不准李長博到底知道不知道。

李長博便站起身來:「那咱們便親自去看看罷。」

付拾一立刻就叫楊青:「叫人準備——」

「有個地窖,存點東西,也不算什麼罪過罷?」趙嘉就是在這個時候開的口。

這一場博弈,他還是輸掉了。

李長博面上仍是那種和煦卻疏離的微笑:「原來還真有。」

在這一刻,趙嘉臉上的表情,就是吃了屎一樣的噁心了。

同樣的手段上栽了兩次,是個人都要噁心。

付拾一差點樂出聲:長安第一影帝,那演技能叫你看出來破綻嗎?

她默默的挺胸抬頭:陛下欠我們一對小金人!

趙嘉手指頭攥得死緊,就連額上的青筋都冒了出來。

他死死的盯著李長博,目光如果帶溫度,估計都能給李長博衣裳燒出洞來。

可惜的是,他最終還是只能咽下這口氣。

因為李長博微笑著跟他商議:「不知我想派人去看看地窖,趙郎君方便不方便?」

付拾一打賭,趙嘉絕對不會說出「不方便」三個字。

果不然,趙嘉下一刻就僵硬的擠出來個「如沐春風」的笑容,「等回頭我親自帶著李縣令去如何?」

「趙郎君的妾侍不是在生產?」李長博疑惑問了句:「趙郎君還是先回去看看罷,其他事情,就不用掛心了。趙郎君既是同意了,那我們自行去就是。」

李長博微笑著擺了擺手:「趙郎君家中還有事,就先回去吧。不然真出點什麼事,誰心中也不好受。」

趙嘉聽著這話,臉上出現了一種懵逼的恍惚。

此時,葉燁也忍不住從屏風後頭出來,氣沖沖道:「你家什麼時候有妾侍懷孕了?你家那婆娘防你跟防賊一樣,你有過妾侍?還是你做了老王八?」

付拾一趕緊捂住了嘴——不然就笑出了聲,挨打怎麼辦?

趙嘉愕然看著葉燁,「你怎麼在這——」

葉燁冷哼一聲:「不然我在哪裡?在陰曹地府?」

趙嘉隨後反應過來,皺眉冷聲道:「我不知你在說什麼!你今日是怎麼了?怎的如此胡言亂語?還有,我家有沒有妾侍,難道你竟比我還清楚?若再如此說話,休怪我與你惱了!」

葉燁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惱就惱?你不與我惱,我還要惱你呢!怎麼,十幾年朋友,你倒送我這麼大個禮?我不還你,是不是還不厚道了?」

很明顯,葉燁他完全就是被氣得理智都要沒了。

付拾一同情的看葉燁,又看一眼趙嘉,這才徐徐出聲:「趙郎君不知道,今天葉郎君差點就送了性命!」

趙嘉的表情管理一瞬間變得有點兒古怪——像是腦子做出了反應,但是肌肉變換跟不上那種。

他十分關切地問葉燁是怎麼了。

葉燁冷笑一聲:「你不比我還清楚嗎?你想不起來,我替你想想!」

說完就舉起拳頭直接砸在了趙嘉臉上。

在這一瞬間,天地之間開出了一朵絢麗的大紅花來。

趙嘉捂著往外嘩嘩流血的鼻子,「蹬蹬蹬」退了三步。

李長博讓楊青拉住了葉燁,沒讓葉燁補第二下。

他板起臉來,瞪一眼葉燁:「光天化日之下,在縣衙里公堂上,你就敢打人?這是藐視朝廷?還不退下!今日你休想回家,便去牢里好好思過罷!過個三五日,等你反省明白,再放你!」

由於李長博這樣呵斥了一通,趙嘉反倒是沒了話說——能說的,都被李長博堵回去了。

畢竟,責罰都責罰了,還去指責對方,顯然就有點兒順序顛倒了。

趙嘉捂著鼻子,憋得胸口疼的同時,眼淚都冒出來了。

不過那是因為挨打導致的,不是真哭鼻子。

李長博對上趙嘉,態度緩和下來,和煦得如同春風:「趙郎君趕緊回去吧。都這樣了,還是趕緊回家才好。」

趙嘉氣得一拂袖,扭頭就走。

連句客套話都沒了。

葉燁轉頭就質問李長博:「咋個還放他走了?不抓人?」

李長博反問葉燁:「抓什麼人?怎麼抓?他犯事什麼事了?撒謊?還是隱瞞?」

葉燁一下啞火,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不過就這麼算了他也不甘心:「可就這麼算了——」

「你不是都打了一拳了?」李長博納悶看葉燁:「就沒覺得心裡頭出了點氣了?利息都讓你先討了,怎麼還不放心?」

葉燁眨了眨小黑豆眼睛:……

付拾一勸他:「放長線釣大魚,你先耐心在衙門躲一躲。別著急。」

她剛才看得分明,所以對李長博的心思很清楚:他是故意激怒葉燁,讓葉燁上去打人的。這樣一來,葉燁名正言順留在縣衙里,不至於出去再遇到危險。

而且,趙嘉那頭肯定怒火中燒——這個時候,就是趙嘉最容易露出馬腳的時候,也是他背後勢力最容易動的時候。

打草驚蛇嘛。

這不就要驚一下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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