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燁重新對李長博敬畏有加起來。

具體表現在,他挖空了心思要請李長博吃飯。

李長博一句話就將他堵回去了:「你現在能出去?」

葉燁一下鬱悶,蹲在角落裡不吭聲了。

李長博也沒客氣:「劉縣令呆著正無趣,不如你陪他下棋去。」

說完這話,他就讓人將葉燁送去了劉遠松屋裡。

送走了葉燁,李長博微微舒了一口氣:「終於是清凈了。」

付拾一:……葉燁知道你這麼嫌棄他,他真的會哭出聲的。

最後,付拾一還是決定替葉燁說句好話:「雖然這個葉郎君看上去傻裡傻氣的,但人品還算不錯。」

李長博「嗯」了一聲,很是中肯的說了句:「若非人品不錯,老天眷顧,估計他也活不到現在。」

這下,付拾一是真沒忍住笑出了聲:這倒是真的。連他們家狗都比他警覺……

接下來,李長博便親自帶人去趙嘉那宅子裡找地窖。

臨時將方良也叫上了。

方良開門見了陽光,登時幽幽的嘆氣:我還以為自己被遺忘了……

一路到了趙嘉宅子外頭,付拾一看著緊鎖的大門,扭頭就問楊青:「會開鎖嗎?」

楊青愣愣的點頭:「會。」

「那你開個鎖吧。」付拾一說著,就往旁邊退了點,好讓楊青施展手腳。

她一面讓,還一面感嘆:「真是看不出來,你這人看著粗獷,實際上——」

楊青抬起一腳,「哐當」一聲踹在了門上。

門晃了幾晃,鎖鬆了,但是沒開。

於是楊青二話不說,又補了一腳。

付拾一默默的將自己下巴推了上去:失策了,誇獎的話說早了。

李長博在旁邊已是輕笑出聲了。

付拾一扭頭看他,正好對上他笑意滿滿的眼睛,然後略害羞;「咳咳,就是誤會了。」

之前在長安縣,那些個不良人個個身懷絕技,開鎖什麼的不在話下。

所以習慣性的問了一句。

結果……

楊青撓了撓頭:「難道不是這樣開鎖嗎?」

以往辦案,鎖著的門,都這麼開。

付拾一默默的搖頭:「挺好的。乾脆利落。」

就是有點兒費門和腿。

這個宅子的確是很小,除了一個小天井之外,就沒別的空間了。

要說有地窖的話——怕是有點不知道放在哪裡?

李長博沉聲道:「每一個屋子看,肯定有密室。」

既然趙嘉自己承認了,那必然有。

不良人們一窩蜂的沖了進去。

很快就在一間屋子裡發現了一點端倪:「屋裡有吃過飯菜的碗盤!」

付拾一和李長博立刻過去看。

果然桌上是一片殘羹剩菜。

付拾一伸手貼了貼飯碗,發現居然還有點溫熱。

她登時揚了揚眉,笑眯眯和李長博與眾人道:「說不定今天還真有意外之喜。」

眾人頓時又驚又喜。

李長博微笑道:「既是如此,那就不必多說,翻天覆地也要將這個驚喜找出來。」

楊青幹勁十足的應了一聲。

接下來,不良人們真是鉚足了勁兒去辦事。

一個個的,恨不得掘地三尺。

最後還別說,真找到了一個密室——就在吃飯那屋子裡裡屋床底下,有塊石板是可以活動的。

掀開,底下就是台階。

再往裡頭,是個挺小的密室。

密室里有床和恭桶,還有油燈與水,一些乾糧。

而密室里,一個人直接被逼退到了牆角。

對方手裡有兵器,一時之間,兩方就形成了對峙。

李長博與付拾一下去的時候,兩方人馬之間,正有一種微妙的氣氛。

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人,李長博便道:「既然沒有以死保住秘密的心氣,倒不如順從些,換自己好過些。」

這話可真實在。

付拾一一下就忍不住豎起大拇指:這可真是戳心窩子了!

那人穿著普通麻布衣裳,個子乾瘦矮小,長相也是普通無比,要不是手上拿著刀,只怕迎頭碰上了,也只以為是普通百姓。

那人聽見李長博這話,顯然也是有點兒氣惱,當即就忍不住說了句:「大不了魚死網破——而且未必我就出不去!」

對方的話如此豪氣,李長博卻是平平靜靜的告訴他一個殘忍的事實:「這裡頭有四個人,不算我和她。外頭還有八個人,你覺得你出不出得去?」

這樣一說,付拾一登時就看到了那人臉上一垮——這麼多人,就是人海戰術,也難跑啊。

李長博偏偏還微笑反問:「不過,魚死網破這種事情,你確定你想要?」

其實越是刀口上舔血的人,就越是不願意面對自己的死亡。

那人不言語。

付拾一也勸他:「你這是何必呢?這事本來和你也沒關係,再說你也沒刺殺成功。真去了衙門,最多也就是流放三百里。根本就不會波及到性命。但是這麼死扛著,搞不好就真的死了。不值得的。」

在付拾一說完這話之後,李長博也沒再多說,給了那人充足的時間考慮。

待到瞧見對方臉上的掙扎,李長博才不咸不淡開口:「再說了,是他們暴露了你的行蹤。並非是你壞了他們的好事。何必再糾結?」

這話大概就是壓垮駱駝最後一根稻草。

在這裡頭躲了這麼幾天,估計他也不知道外頭現在是什麼情況,反正一聽是被暴露了,他還有點兒錯愕和憤怒。

隨後,那人就將手裡的刀扔到了地上。

然後將手舉起來,並在一處,神色更是一片灰敗認命。

楊青立刻上去,將人的手捆起來,再搜身。

這一趟,算是不虛此行。

不過剛帶著人回了衙門,倒是得知一個事情:城外一處破道觀里,死了人。

而且是一男一女。

發現這個事情的,是過路的一個賣貨郎,他走累了,就想歇歇腳,躲會兒陰涼。

結果一進道觀,就發現一男一女倒在地上,周身是一片乾涸的血跡。

他嚇得連滾帶爬的跑出來,到了附近村子裡將這個事情一說。

那個村的里正帶著人來一看,也是嚇一跳,忙不迭的報到了衙門。

得知是一男一女之後,付拾一就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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