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事情如果是真的,那的確是挺慘的。

但是這個問題,不在付拾一和李長博他們的關注範圍內。

李長博打斷馮老黑的話,再鄭重問了句:「馮老車真不喝酒?也不會釀酒?」

馮老黑一頭霧水,不過被這樣問了幾遍,他自己也有點不確定了,當即也不敢肯定:「反正一起吃飯從來沒看他喝酒。也沒看他去買。釀酒就不曉得了——」

他乾笑一聲:「也許他自己釀酒喝呢?這外人哪曉得呢?」

李長博看向付拾一,揚眉問了句:「你看呢?」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我覺得,可能還是應該看看?既然存在這麼大爭議——」

四目相對,兩人瞬間做好了決定。

最後,李長博咳嗽一聲,帶頭又往馮老車家裡去。

馮老車家是鎖著門的。

李長博直接看一眼春麗:「開鎖?」

春麗搖頭,一臉難色:「我也不會開鎖啊——」

「開門?」李長博試探著換了個詞。

這下春麗點點頭,表示自己能行。

然後春麗當場後退了十來步,深吸一口氣,直接一個助跑,然後一腳踹在了門上——

「哐當」一聲,門當場就直接整個兒往後倒去。

付拾一看得一陣頭皮發麻,盯著春麗的腿想:春麗的肌肉到底是怎麼組成的,難道和我的不太一樣?

不過話到了嘴邊,她卻只跟李長博說一句:「記得賠門。」

「真是兇手,就不必賠。」李長博言簡意賅。

孫縣令順理成章接了句:「那希望是——」

馮家村其他人聽著,只覺得哪裡不對勁。

半晌他們才猛然反應過來:為了一個門,就希望人家是殺人犯,至於嗎!

當然是不至於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顯然也不是這個,眾人探頭往裡頭看,向知道後續如何。

至於為啥沒人跟進去——人衙門的人,走了也就走了,可萬一馮老車不是殺人兇手,那以後還要見面的啊!讓馮老車知道他們都進去了,那以後日子還過不過了?

付拾一和李長博,這頭直接就到了那一口大缸跟前。

再一次看到這一口大缸,付拾一依舊再度發出了驚嘆:「真的是好大一口缸。」

李長博「嗯」了一聲後,說了句讓人毛骨悚然的話:「能裝下至少三個成年人。」

孫縣令心裡當場就是「咯噔」一聲。

誰料下一刻,付拾一居然一本正經的接了一句:「胡說,三個的話,每一個都得是二百斤的胖子。要是瘦的,我覺得能裝五個。」

孫縣令感覺自己腿軟了。

然而這還不算完,李長博在沉吟片刻之後,又說了句:「若是剁開呢?」

付拾一認真思量一下,不是很確定:「那大概六七個?」

孫縣令頭皮徹底炸了。他忍不住開口:「咱們還是打開看看吧。」

「萬一真是酒呢?」付拾一覺得在開之前,還是要將醜話說在前頭。

李長博很果斷:「孫縣令賠。」

孫縣令愕然:???為什麼是我?

但是考慮了一下自己得官帽,考慮一下自己的名聲,最終孫縣令為了破案神速,還是牙一咬,腳一跺:「我賠就我賠!」

有了這麼一個保證,付拾一登時摩拳擦掌的看向了罈子上的封泥。

付拾一靦腆一笑:「那我就動手啦?」

說完也不等孫縣令有個後悔的機會,她就直接下了手。

罈子上封泥也不算特別厚,付拾一也是隨便找了塊木頭敲了敲。結果一敲才發現:嗯?軟的?

於是付拾一再嘗試用手直接摳——這下,輕易的就將表面那一層幹掉的封泥壓碎了。

付拾一懵了。

她看了一眼李長博,忽然心裡就生出了一股濃濃的不祥預感來:「我感覺……不太妙。」

隨著「妙」字話音剛落,付拾一將底下那一幾層紅布直接掀開!

剎那之間,一股令人上頭的味道四散開來。

當聞到這股味道那一瞬間,付拾一就感覺自己胃部開始翻滾。

她秉著呼吸,匆忙留下一句「跑」,就伸手拽著李長博往外撤退。

跑的過程中,付拾一腦子裡只有一句: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熟悉的配方啊!如果非要說這和釀酒有什麼共同之處,那大概都是在一個密閉環境下,進行發酵吧……

一路到了院子裡,付拾一這才敢深深的吸一口氣。

再看李長博,也是差不多。

而後反應慢一點的,沒有屏住呼吸的,這會跑出來,明顯一個個都是雙眼迷離,一臉酸爽。

更有甚者,一低頭就直接來了個翻江倒海。

於是,院子裡的味道也變得「迷人」起來。

院門口,圍觀的群眾們顯得一頭霧水。

徐春兒忍不住問了句:「爪子了?」

付拾一保持微笑:「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然而徐春兒雖然彪悍,可衡量了一下後果,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而很顯然,付拾一還是低估了生化武器的殺傷力。

很快,屋裡那濃郁的味道就蔓延到了外頭。

村民們也聞到了。只不過一開始只是若有若無的味道,並沒有特別明顯,所以他們一個個抽動鼻子,都有些納悶:「啥子味道哦?!」

「怕不是耗子死了?」

「感覺像是死耗子——」

付拾一聽著,「呵呵」一笑:你們真的是太天真了。

而後,付拾一默默的組織大家退得更遠一些,畢竟,這種氣體還是有毒的。

李長博揉了揉眉心:「讓人去將他們追回來吧。」

孫縣令捂著翻滾的胃,艱難的應一聲。

接下來,就沒什麼事情乾了。

畢竟,那味道還沒散去,也不好進去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付拾一努力回想之前驚鴻一瞥之下看見罈子里的容物,很認真的跟李長博打預防針:「肯定不只一個。」

李長博心裡早有準備,聽見這句話,那是半點不驚訝:「嗯。我猜到了。必是不只一個的。至少應該有兩個。」

對於這句話,付拾一實話實說:「我覺得你還是太天真了。」

這下,李長博沉默了。

付拾一則是仰天默默長嘆:這個味道,這個容器,我感覺,我的任務好艱巨……我是誰?我在哪?我該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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