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牆倒眾人推,想我秦家位列三品的時候,丁家每年必有禮儀送上,句句不離同鄉之情。想那丁守信從一個九品芝麻官到如今的從四品知府,借了我們多少秦家的力?如今秦家倒了,他們倒是避之不及,呵呵,所謂同鄉,不過如此,咳咳……」

秦老太太氣急攻心,劇烈咳嗽起來,接過丁嬤嬤的帕子一捂,手帕上竟是一抹紅。

「母親!」

王氏駭得臉色發白,抖著手倒溫水,又指使同樣白了臉的丁嬤嬤去拿藥。

「母親,您別急。」王氏把水放在小几,手往她的後背順著,勸道:「母親,人走茶涼最是尋常不過,您為此而傷神傷身,倒遂了那起子小人的嘴臉。」

丁嬤嬤也取了藥來,服侍她吃下,也跟著勸:「老太太,您可千萬要保重自個,您還得看著老太爺和老爺他們幾個回來呢。」

秦老太太吃了藥,又喝了水,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歪在迎枕上,露了個苦笑,道:「我雖猜到會如此,卻仍抱了一絲希望,豈料,他們竟連面都不願見。」

她此時此刻,真正感受到了何為悲涼。

王氏心中微嘆,人有趨吉避凶的本能,也不怪得那些人避他們秦家如洪水猛獸,不過是怕自家前程被連累了。

且看看大姑子秦梅娘,更是姻親,可那宋家,二話不說就休了她,連兩個女兒都攆了出門,何等的涼薄。

姻親尚且如此,更別說所謂同鄉同年了。

秦老太太緩了一口氣,說道:「這丁家是不能指望了,但這漓城,也不止有一個丁家,還有……」

「母親!」王氏卻是打斷了她。

秦老太太看過來,不明白長媳打斷她是為何?

「母親,我們也不過剛回漓城沒多久,您也知道,我們秦家如今尚在風口浪尖上,哪怕有人有心想要搭個手,卻沒多少人敢把前程都搭上。我記得,漓城的同知趙平,就是蒙家三奶奶的表兄。」王氏淡聲說道:「我們秦家,相當於是在蒙家的眼皮底下活動,這一來一往的,動作太大,架不住會報到蒙家去,只恐又起事端。」

秦老太太抿起了唇,從長媳這話中,她已清楚秦家如今處境比想像的還要難些。

「所以母親,如今我們若要冒然拜訪,也恐怕有人會顧忌這趙家和蒙家,哪怕有心幫忙,也不敢了,畢竟人都有私心,沒有誰可以為了情分而顧前程不要。」換了秦老太太,只怕也不會。

王氏繼續道:「母親,我們不妨先安穩下來再謀其它。」

「可我們等得,我怕伯紅他們等不得,這邊天氣也涼了,更何況那西北地區?」秦老太太想到幾個兒孫和老頭子,心裡就痛得不行。

王氏想了想,便道:「母親,我們也不止這些人能搭手,還有西兒。而西兒和赤元道長,乃師徒,赤元道長當年更是點撥了我們秦家,咱們家的事他心裡有數,若能幫忙往西北打點而無後顧之憂的,也唯他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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