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路開了不能久呆,已經穿著新衣的凌蓉抱著兒子向秦流西深深地鞠躬行謝禮,便跟著鬼差上了路。

秦流西看著陰路關閉,有兩顆金光飛來,落入靈台,頓時露出笑容。

心情好,也就手疏大方,把尚未燃燒的元寶蠟燭香以及酒水美食全部祭給了附近的孤魂野鬼。

一轉身,就看見齊騫一派茫然,臉色蒼白。

嘖嘖,也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

秦流西打了個響指:「回魂了。」

齊騫一個激靈,張了張嘴,想問她剛才的事。

秦流西卻是伸了一根食指在唇邊:「噓,別問,問就是你想的那樣!陳皮,走了。」

「來了。」陳皮拿起兩個空籃子,跟了上來。

應北看著就這麼放在地上的整雞和糕點,肚子咕嚕一聲,未免浪費,便扯了一隻雞腿下來,咬了一口。

啊呸!

才剛入口,他就吐了出來,眉頭皺起:「怎麼這麼難吃,一點味都沒有,嚼蠟似的。」

齊騫看了個全,想到秦流西的話,胃部一陣翻湧。

他一個月都不想再吃雞!

為啥沒味,人家吃過的,當然沒味了。

齊騫想要提醒,可看應北傻乎乎的樣子,算了,還是別嚇著孩子了。

「應北,別再動了,那是祭品。」

祭品,祭誰,孤魂野鬼唄!

應北剛要摸向糕點的手一僵,抬頭看過來。

橘黃色的淺淡燈光下,主子的臉上神色莫測,似是同情,又似是可憐,不禁福至心靈,想到了什麼,身子微微一晃。

完犢子了!

應北都感覺到有人在耳邊吹氣兒,嗷的一聲嚎叫,拔腿就跑。

唉!

齊騫快步追上秦流西,忍了許久,終沒忍住:「那凌蓉,可就是之前……」

「嗯,謝啟康的原配,被他殘殺的時候還懷著孩子,那孩子當時因為胎動都要出生,活活憋死在產道,隨後,母子倆又被他用鎮魂釘封印十年。」秦流西說凌蓉的事時,像是說一件最平常不過的事。

齊騫卻是聽得後背發寒,竟有人這麼心狠,也難怪她會對那人見死不救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問:「你時常做這樣的事?不收分文,只渡冤死亡魂?」

「哎呀,郡王這一說,我都覺得我形象特別高大了!」秦流西笑眯眯的,話音一轉,又變得煞有介事的:「你看我像是時常做白活的好人麼?」

「席家枉死的家將你不也超度了,沒收半兩銀子麼?」齊騫淡淡地道。

「那是我心情好。」秦流西說道:「玄門之人,遇見亡魂總有會超度的,可這世間亡魂何止千萬,也總有人不願歸去投胎,豈能強送?而我,遇見了,若心情好,渡他們一程無妨,心情不好,那我就看不見!」

好的,你強你有理!

齊騫默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你,真能看見那些東西?」

「你說呢?」

齊騫一默:「你不怕嗎?」

那可是亡魂,虛無縹緲的。

秦流西腳步頓下,道:「郡王,活人遠比亡魂要可怕得多,人心人性的尺度都遠比你所想的那般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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