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西要和司冷月去她的族地,因著時間關係,註定要走不尋常的路才能按時到達,這一去一回指不定要花多長時間,就不能帶著兩個徒兒去了。

這對滕昭和忘川來說,簡直是噩耗一般,瞬間就含了兩泡眼淚,要落未落。

秦流西抱起忘川,捏了捏她的臉,再看著滕昭道:「你們年紀還太小,且剛問道,身上尚沒有修為,陰路布滿魑魅魍魎鬼怪,心智不穩的,很容易被勾了魂失了魄,永遠留在其中,便是走出來了,也會變成傻子。」

滕昭抿著唇,安靜的聽著,連忘川都不敢抽噎了。

「雖說帶你們一道,為師能護著,但萬一有什麼突發的情況是為師始料未及的呢,我既要應對,又要護著你們,興許會手忙腳亂。最重要一點,你們年紀小,體弱,走一次陰路,容易被陰氣所侵,又得仔細調養了。」秦流西摸著忘川柔軟的發,道:「所以你們去師祖那兒,我不在的時候,好生跟著師祖問道求學,不許偷懶,我回來了,便會去清平觀接你們。」

「真的不是把我們丟下?」忘川吸著鼻子道。

秦流西笑了出聲,道:「你們是我徒弟,當師父的怎麼會把你們丟下?」她話鋒一轉:「但若是你們背叛師父背叛師門,那必定會丟。學不好本事接替為師的棒子,那也丟,所以,你們不但要學會本事,還得學透學精,知道嗎?」

畢竟為師是要靠你們養的。

忘川立即抬起爪子:「我一定聽師父的話。」

滕昭這時來了一句:「你連名字都寫不好。」

忘川立即紅了臉,低下頭,十分羞恥,她這不是剛學嗎?

秦流西哈哈大笑,抱著二人香了又香。

把兩個徒弟送到清平觀,秦流西迎來的便是一條拂塵追著打。

「我以為你都要叛出師門了,幾日都不上山來,你眼裡還有為師嗎?心裡還有道觀嗎?」赤元老道拿著拂塵追著秦流西滿院跑。

秦流西抱頭亂竄:「我都是當師父的人了,你還追著我打,我還要不要臉了?您站住!」

「嘿,你當師父我就不是當師父的?你站住,讓我打個夠!」

「您當我傻!」秦流西一邊跑,一邊從袖子拿出一張黃紙,咬破指尖,飛快畫了一道符,扔了過去:「給我定!」

赤元老道:「逆徒,你還敢用符。」他一甩拂塵,口中念咒,手指掐訣向符籙打了過去:「給我破!」

呲溜。

那張定身符在他面前就燃燒起來。

「我還有。」秦流西又甩了一張。

赤元老道:「……」

師徒倆一人畫符,一人破符,把滕昭他們看得目瞪口呆。

清遠不知何時站在他身邊,手裡拿了一把瓜子磕著,一邊道:「習慣就好,這是咱們清平觀一道另類的風景,只此一處,獨一無二,一般人瞧不著。」

滕昭:這語氣,聽著還挺驕傲?

他看一眼肩膀貼著的瓜子殼,身子有些發僵,皺著眉嫌棄地用指尖彈開,又離他遠點,再看向奔跑的二人。

將來,他也會如此嗎?被追著滿院子打。

滕昭腦補了一下,竟是打了個激靈。

這場打逆徒的鬧劇,以赤元老道體力不支告破,秦流西嘿嘿笑著,上前扶著他,道:「當師祖的人了,要修身養性,動不動就打人,圖好看?讓小輩見了,像什麼樣!」

她的話滿是嫌棄,可滕昭分明看到她雙指摸在老祖的脈腕上,不由眸光微閃。

赤元老道喘著粗氣,冷笑道:「好看不好看的為師不知,只知痛快。」

秦流西道:「得了,進去說話。」

她扶著赤元老道入了道室,吩咐兩個徒兒跟上,親自沖了一杯茶敬了過去:「您消消氣。」

赤元老道哼了一聲,接過來一口喝盡。

秦流西這才把近日做的事給說了,又把要出門的事給一提:「今時不同往日,我也不是整日躲在宅子躲懶,是正兒八經賺香油呢,不然你當祖師爺的金身和這金頂是哪來的?」

她看向外面,那蕭家倒是誠信,當真就給大殿修了金頂,秋冬的太陽灑在其上,折出柔和的金光,霎是耀目。

秦流西眯了眯眼,覺得自家道觀有這金頂加持,頓時大氣許多。

這是她的功勞。

赤元老道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小得意,一個拂塵打過去:「得意個啥,要是這十年你沒躲懶,至於現在才有金身金頂,咱們清平觀早就揚名整個寧洲了,你的法號也早就聲名在外。」

秦流西冷笑:「您怕是忘了,十年前咱們回到道觀時,門都是破的,房子漏水,窗子漏風,這些年道觀修葺,安神像,救苦救難,是天道賜的?還不是我一樣樣的修回來的,誰像你,你還偷香油錢跑路呢。」

啥,老祖偷香油錢?

滕昭和忘川均是震驚了,瞪大了一雙眼看向赤元老道,滿臉不可置信。

赤元老道被兩個徒孫瞪著,頓覺老臉滾燙,狡辯道:「為師那是調用,一路以我們清平觀濟世和吸納信徒的,偷什麼偷。」

秦流西呵呵兩聲。

赤元老道自覺理虧,摸了摸鬍子,道:「過去不提,如今清平觀的名聲逐漸打開,你的法號也傳開去,信徒越來越廣,可盛名大,責任也大,要擔得起大觀的名,咱們也得不遺餘力的濟世,如此才能修得大道,功德圓滿。」

「這就是處處都是銀子,所以你也別管我幾日上山來一趟,如今店鋪開了,關乎道觀的香油,我也得時常坐陣。」秦流西看一眼兩個徒兒,道:「您徒孫也有了,好幾張口等著吃飯呢。」

養師養徒養道觀,懶是不行了。

「你知道就好。不過你在外行商,亦要堅守道心,決不能失了道心,被這俗世繁華迷了眼。」赤元老道深深地看著徒兒,道:「丫頭,賺香油少了也沒什麼,修得一身功德才是你最重要的。」

「知道了。」秦流西挖了挖耳朵,這話她都不知聽了多少次了。

滕昭若有所思,賺錢為次,修功德為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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