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湖永遠是一首詩,一幅天然圖畫,一個美麗動人的故事,不論是多年居住在這裡的人還是像葉昊天這樣匆匆而過的遊人。

他收回雨傘,一任霏霏細雨灑在臉上,盡情地迷失在無邊的春意里。

忽然遠處傳來似有似無的琴聲,如怨如訴,如泣如慕,餘音裊裊,不絕如縷。細雨霏霏,琴聲嗚咽,令人只覺得薄霧清寒,春愁無盡。

他運功於耳,凝神細聽,發現琴聲來自遠處的一隻畫舫。琴音不斷傳來,竟然是蘇小小的名曲「妾乘油壁車,郎跨青驄馬。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妾本錢塘江上住,花落花開,不管流年度。燕子銜泥春色去,紗窗幾陣黃梅雨。斜插玉梳雲半吐,檀板輕敲,唱徹《黃金縷》。夢斷彩雲無覓處,夜涼明月生南浦」。琴聲婉轉,無盡憂傷,無盡溫柔。

葉昊天情難自抑,抬手摺下一段柳枝,捻出一隻柳笛,放在唇間,合了李賀的一首詞:「幽蘭露,如啼眼。無物結同心,煙花不堪剪。草如茵,松如蓋。風為裳,水為珮。油壁車,西廂待。冷翠燭,勞光彩。西陵下,風吹雨。」笛聲裊裊,千番惋惜,萬般哀憐。

吹奏未完,但見那畫舫漸漸移近,一個甜美的聲音傳過來:「萍水相逢,琴笛和鳴,竟是有緣。不知公子能否移駕舟上,但品香茗,略息片刻。」說話間,畫舫已經靠岸。

葉昊天心有所系,邁步上了蘭舟。

舟邊站著一個如夢如幻的絕色佳人,年約二八,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鎖,齒如含貝。葉昊天看得呆了。

女子嫣然一笑,輕啟朱唇道:「公子請入內坐。」

葉昊天收攝心神,隨其入內。

船艙不大,但卻一塵不染,極其雅致,不時透過來縷縷似麝如蘭的清香。

女子斂衽道:「耳聞公子笛音,清雅不俗,感人至深,卻不見笛在何處?」

葉昊天手縫中漏出柳笛,看得女子眼前一亮,驚訝道:「難以想像,公子竟然能以柳笛吹奏如此仙曲!」

葉昊天拱手道:「小姐琴聲出神入化,至今餘音裊裊,縈繞耳邊呢!」

說話間,一個面貌清秀的小丫環送上香茗,葉昊天輕啜一口,但覺滿口芬芳,竟然是絕品碧螺春。

女子伸手遞過來一隻玉笛,笑道:「賤妾欲與公子再合一曲,不知公子應允否?」

葉昊天接過玉笛,盡力將目光從對方羊脂白玉般的手臂收回來,凝神注目玉笛,發現那笛竟是極品秀玉做成,色呈純白,入手溫潤不涼,端的是人間罕見。

女子端坐撫琴,輕攏慢捻,奏出一曲《妝檯秋思》。

葉昊天將笛湊近唇邊,隨意吹奏,曲調莫名,然而笛音美妙,琴笛相合,流暢自然,如同兩人曾經合作了很久一般。

琴笛之音漸高,忽然女子隨琴而歌:「今夕何夕兮,蹇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於公子同舟……」聲音曼妙婉轉,如聞天籟。

良久良久,琴笛歌聲歸於平息。

葉昊天靜坐不動,耳邊還迴蕩著美妙的歌聲,只覺得那歌聲透出無盡的幽怨,女子的眼神里也有著太多的哀思,於是道:「不知小姐有何不平之事,但請開口,小生或可相助一臂之力。」

女子努力展顏一笑:「今日與君相逢,琴笛和鳴,平生之願足已。願公子保重,鵬程萬里,一切如意。」說完面上隱隱有送客之意,雙目迷濛又似乎希望葉昊天多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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