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從東側牆角翻越而出，蕭遠山藉助室內的光暈看的不是很清楚。
「誰！」
他最擔心的是有特務潛入，發現電台跟密碼本。急走兩步來到東側，就看到一個人閃出來，嚇他一跳。
「誰！？」
這時傳來廚娘的聲音，「蕭先生回來了，剛才有隻野貓在牆頭，剛剛趕走。」
呼——長舒一口起氣。
旋即臉色難看道：「大半夜不好好做飯，跑這來幹嘛！」
「是是是我這就去做飯。」話閉急匆匆跑去做飯。蕭遠山皺著眉看了一眼牆頭，總覺得有人進來過。
眼神看向廚娘的背影很是陰狠，梅蘭香老家親戚，不然早就趕走。急步來到地下室，開燈後仔細打量室內，雖然沒感覺哪裡有問題，總覺得有人來過。
來到暗室門前，仔細看門鎖上面的香灰，以及地面的痕跡。只要有人動過，鎖面的香灰會被抹除，地面也會掉落一些香灰。
蕭遠山仔細查看，地面跟周圍並無區別。如果有人進去過，發現鎖面有香灰清除後，為不引起懷疑，一定會在敷上一層，那麼掉落地面一些就很正常。
掉落地面需要擦乾淨，會跟周圍形成鮮明對比，蕭遠山在仔細查看後，整顆心才放下。
開鎖進門，再次來到電台面前，眼睛一掃並沒發現異常，掀開方巾電台果然還閃著光點處於工作狀態。
關掉電台，回到樓上，看到做飯的廚娘，平靜的道：「你剛才是不是去地下室了？」
「啊」正在炒菜的廚娘嚇得三魂掉了二魂，一哆嗦把海參扒了出鍋，神色緊張道：「沒沒有。」說完慌忙把菜盛到盤裡。
哼！假話，不過也讓他徹底放下心來。廚娘下樓去，無非偷些玉器古玩，他倒是不在乎，早就知道有做賊的毛病。
六菜一湯，蕭遠山靜靜的吃著飯，考慮今晚發生的一起，結合吉村的事情，還是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
唐家豪出來搗亂他知道，卻沒想到安排的都是生面孔，更沒想到他下手不留情。
想製造混亂給上面看看，打砸高官親屬家眷的店鋪、房產，明天指定告狀的不斷。
亂七八糟想了一通，看向梅蘭香：「一會給向小姐打個電話試探一下，就說今晚有特務潛入我們家，試圖留下罪證冤枉你我，好為唐家豪張目。另外，你既然答應人家的事，就要辦好，唐美麗根本就沒抓起來，如此失言怎麼能行。」
「什麼！」
梅蘭香氣的扔下筷子，「這幫特務真是沒用，居然連一個騷貨都抓不到，看我不給穎欣好好說說，收拾這幫混蛋。」
居然氣的飯都不吃了，起身向著樓上走去。蕭遠山不置可否，對付一頭母豬輕而易舉，試探軍統的同時，給唐家豪把路斬斷。
否則不但朝天門碼頭將失去，帝國在重慶所有的生意怕是遭到打擊
九龍湖公園。
要回家就要穿過警察局，諾達的警局，就十四個警察，正在吃飯，看到褚文昊進門，姜濤起身打招呼：「褚先生。」
要說現在的生活已經很不錯，有吃有住，白天釣釣魚打打麻將，沒事在周圍巡山，管轄範圍雖然不大，附近五百米居住不少村民。
生活愜意，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點點頭：「你們繼續吃，不用管我。徑直走到旁邊的暗室，洗照片的地方。
「團長，這姓褚的一天到晚神神秘秘的，也沒見他抓小鬼子。我還等著日本人來殺他呢，手都痒痒了，就是不來。」
姜濤瞪了他一眼，「說話注意點，上山蓋房子的人都要仔細檢查，真出了事也就沒臉留在這裡。」
供你吃，供你喝，還想怎樣。
「團長，電報都發了這麼天，鐵柱他們什麼時候來？」
姜濤咬了口饅頭，含糊道：「就這兩天，拖家帶口，怕是要幾百人，還沒跟褚先生說呢。」
「這有什麼，既然留在重慶，自己老爹老媽總要接過來，我都兩年沒見他們了，快想死我了。」
姜濤理解，十幾個人拋家舍業來重慶快兩年，如今事不可為，總要見見父母兄弟。
「明天你們各自出門找找工作，這麼多人來，總不能等著人家養活。誰的家人誰養活，自己想辦法，卻不能招惹麻煩。」
幽暗的室內，褚文昊小心的洗著照片，總共十幾個畫面。蕭遠山的地下室、暗房門、室內書架；桌上的電台，以及鑲嵌在詩經里的密碼本，他都拍照記錄。
有照片做證據，即便他轉移也改變不了其身份。暫時不動，是想等等，等鍾黎叔著急後在動。另外，他沒搞清楚老闆跟蕭遠山是否有牽扯，冒然行動，怕是要給自己招惹大麻煩。
要處理唐家豪的事情，答應提供證據，照片卻不能給，誰知道後面藏沒藏日本間諜。
這事再說，跟他關係不大。等照片洗好出門，被姜濤喊住，有事商量。
「何事？」
姜濤把馬上到重慶的人說了一遍，「都是十個人的父母兄弟，我也不好拒絕。另外，還有三十幾個兄弟過來，里外里就湊了這麼多人。
生活放面我們自己解決，主要是居住與身份問題。麻煩褚先生給辦理證件。」
褚文昊眉頭微皺，想不到如此麻煩，不管還不行。「既然來了，也沒辦法。身份問題我會弄好，吃住暫時不能在這裡，明天你去隔壁李家村，先租住一些房屋安頓好再說。」
「你那三十個兄弟，就留在警局工作，編制問題會解決，生活自己安排。」
「房子就十四間，怎麼住我不管，來的家屬親眷不許上山」
八點。
城裡鬧得差不多了，警察該抓的都抓了，不該抓的也抓了。
電話滿天飛，怒火差點沒把張家棟家點了，剛掛掉司法院的申飭電話，房門就被敲響。
姚佳慧主動去開門，今晚自己男人心情不好，她看的出來。
沒一會帶著臉色難看的胡不歸進來，張家棟腦袋疼，知道他來幹什麼，就三個人，孩子上樓睡覺也就沒換地方。
「來來來，坐下說。」示意胡不歸入座，姚佳慧把茶葉泡好就上樓，兩人抽著煙一時沒說話。
胡不歸臉色難看喝了杯茶，開始訴苦：「王局，您說這個葉世星是不是個混蛋，居然滿城抓我的人，下面那幫兄弟沒剩幾個，實在欺人太甚。剛才來的時候，下面的人彙報，配槍室的武器彈藥全部被收繳，不知道這個混蛋要幹什麼！」
張家棟端著茶杯，吸著煙，眼神變幻。斜了一他眼：「事情已經很明顯，他要跟你劃清界線，唐家豪今晚就是讓你出來送死的。武器收繳怕是要對你動手，難道發現了什麼？」
胡不歸神色兇狠，咬著牙：「卸磨殺驢的手段玩的好，逼急了，先把他們宰了！」
張家棟擺擺手：「唐家豪跟你沒啥關係，無非以前唐美麗安排的，如今她自己都在劫難逃，還會留下尾巴等著軍統抓他嗎？」
胡不歸有些泄氣道：「抓的人里，有很多黑龍會成員，要想辦法救出來才行，不然」
張家棟沉默良久：「風聲鶴唳，不能在跟他們來往了，在這麼下去怕是你我也要受到牽連。
以前的事就這樣，今後不要在動。於澤成那邊暫時不要聯繫，他安排的人儘快踢出去。」
「唉，」胡不歸嘆聲道：「怕是來不及，做都做了想撇清關係怕是難。為今之計，只能一條道走到黑，實在不行先去武漢，總要留條後路。真做了，日本人不管你我死活，黨國的人更是會治你我於死地。」
張家棟沒說話，低頭沉思良久。「你連夜出城去武漢，暫時不要回來，帶上你的人，重慶真要是出事了，找機會把這幫人都宰了！」他不得不開始安排退路，胡不歸說的對，想躲怕是很難躲掉。
胡不歸點點頭：「好，我先過去打點好一切，有事就給我電話。」
「恩，黑龍會的人我會想辦法救出來，你的人等等，等上面定下來你在回來自己處理。」
只要唐家豪沒上位，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把這些雜碎都清理乾淨，誰還敢出來挑事！
「好！」
今夜的重慶城很多人無眠，太亂，不知道是誰挑動，日本間諜也不得安生。
褚文昊回到家，都過飯點，蕭靜怡開火給兒子炒個菜，就在門前不遠處。爐火熊熊，噼啪響聲與飯菜香味交織，與黑夜裡遠處零星的燈火相輝映。
褚文昊透過窗戶，看到被煙燻到掉眼淚的母親，心中很是感觸。夢回今朝，自己應多為家人著想，不能因一己之私念帶來前世的因果。
三十平的獨立臥室，東西朝向，西側兩米辦公桌，旁邊一米高保險柜，扭動間需要數字配合才能打開。
三層的保險柜很空曠，迷你相機，部分文件，沒了！一毛錢也沒有。
窮啊不得不感慨一聲，把洗好的相片放裡面，鎖好保險柜，起身來到床邊平躺休息片刻。
三米的大床很是柔軟，兩側有檯燈坐落床頭櫃之上，吊燈的亮光映照在白色的地板上，折射光暈到北側衣櫃門。
裝修簡單、大氣，算是他的私人小空間。
正在考慮事情，就聽到門被敲響，「舅舅舅舅外婆喊你吃飯呢」
褚文昊會心一笑，上一世他跟君漫歌沒有孩子，一直想要，君漫歌死活不給生，沒辦法。
起身開門，看到站在門口人小鬼大的小磊，穿著合體的乳白色長衫，頭髮跟褚文昊一樣二八分。
小臉嫩白，肥嘟嘟的，眼睛大而明亮，都說外甥隨舅錯不了，眼睛很像。
唇紅齒白的氣質小男孩，「舅舅」小磊抬起頭望向他，聲音很是甜脆。
「哈哈哈」一把抱起小磊，過客廳穿過兩道拱月門，就是餐廳，往南隔一道鏤空木製牆，過月門東側放著三座高五米的書架，已經擺滿書籍。
西側，大落地窗南側聯排大沙發，不是皮的，布的。一坐上去屁股能陷進沙發里很舒服，寬度不過一米的間距。北側實木桌上鋪設著宣紙，不同型號的毛筆懸掛筆架之上，頗為考究的硯台，算是一方天地，褚父褚母平時練習書法之地。
此刻褚晟宸做南側，手裡端著厚厚書本，愜意的喝著茶水，臉上的表情很是放鬆，他對現在的生活很滿意。
掃了一眼自己兒子，看到桌上冒著熱氣的飯菜，不自覺心底埋怨吃飯沒個正點。
蕭靜怡接過小磊，跟女婿女兒坐在那看褚文昊吃飯。
辣椒炒肉，西紅柿雞蛋湯，米飯一大碗，褚文昊吃的狼吞虎咽，看的小磊都饞了。
「舅舅明天我要去上學了，哪裡有很多小朋友能陪我玩，真是太好了。」小磊高興的拍手道。
「上學？」
褚文昊詫異看向三人，旋即想到問題，也是，小磊都七歲總要上學接觸同齡孩子，心智才能健全。
可他有些擔心，日本人隨時可能找他報仇，出門太不安全。
看向褚文淑道：「大姐，暫時等等吧，在家先教著小磊識字，學校里也未必安全。」
褚文淑蹙眉：「總要出門上學，躲著也不是個事，小磊天天吵著跟小朋友玩，實在拿他沒辦法。」
「你姐說的對，總要見人，天天躲著，我跟你爹都快生鏽了。」蕭靜怡逗著小磊不忘說一句。
「嗨，你們就是多心，如今的日子不是很好嘛，重慶城裡亂的很，我看在家挺好。」董明城喝著茶水不忘發表自己的意見。
褚文淑瞪了他一眼，就擠出一絲笑容閉嘴了。
褚文昊放下碗筷，想了想自己家人都教書，天天閒著也確實悶。「暫時等等吧，等房子蓋好，我想辦法在警局旁邊建所學校，招收幾百名學生，到時候你們就在裡面教書育人。小磊這邊也給配上一個班級的小朋友，發揮餘熱的同時培養一些有志青年，將來為國家做些貢獻，也算我褚家一份心意。」
「恩，我看很好。」褚晟宸在隔壁道：「錢就不要收了，針對困難家庭的孩子進行免費教育，這件事要上心，儘快落成。」
褚文昊點點頭，「我知道了爹。」
翌日。
花園公館。
晨會接近尾聲時，褚文昊辦公室房門被敲響，瞅了一眼：「按照剛才安排好的工作，今天沒事暫時不用回來。」
「是！」
小隊成員開門時，一個身穿旗袍的女子站在門口。長相妖艷，丹鳳眼，皮膚白皙，身材婀娜，年齡在三十歲左右。
如此美女擋住眾人視線，項頂天差點流出口水，扒拉開人群衝到前面笑道：「這位姐姐，我是項頂天是來找我嗎？」
「咯咯咯」女子掩嘴嬌笑，花枝亂顫，看的眾人哈喇子流一地。
褚文昊喊道：「還不去！」
「呵呵，姐姐少待，弟弟有公務在身，有時間可促膝長談」項頂天還要說被石報國推著出門，狼狽逃竄。
女子進門後褚文昊起身打量一眼，很漂亮，用一個字來形容就是：媚。長相沒有唐美麗大氣精緻，卻別有一番風味。
唐美麗是騷，君漫歌是冷。好奇開口道：「您是？」他不認識眼前的女子，卻知道能在花園公館穿便裝溜達的女人不簡單。
「咯咯咯」向穎欣打量眼前的褚文昊，一身軍裝不算帥氣，唯一的亮點就是眼睛深邃，還有那白色的頭髮。
軍武氣息撲面，大高個偏瘦。
嬌笑道：「我是機要室向穎欣。」
向穎欣？褚文昊腦海里快速搜尋，神色微微一變旋即道：「向主任你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有何指示但說無妨。」
想起來了，機要室負責人兼任辦公室副主任，老闆的生活秘書。職位雖不高卻是近臣，有多近呵呵。
職權上兩人沒有任何交集，下命令也輪不到她，卻要小心應付，此女非常厲害。
「客氣了，我可沒有任何命令，今天過來主要是想見見抓獲多名日本間諜的黨國功臣。」向穎欣說話同時來到沙發上端坐，沒打算走的做派。
褚文昊眼皮眨了幾下，慌忙去泡茶，見黨國功臣，這話聽聽就罷，千萬不要當回事。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向穎欣看著他擺弄茶葉，手法嫻熟，一動一靜頗有章法，暗自點頭，她經常鼓搗茶葉自是其中翹楚。
「向主任喝茶，手藝粗糙，不要見怪才好。」褚文昊把茶杯放在桌前示意。
「恩，」向穎欣端茶自飲，點點頭：「好茶，看來你不僅抓間諜厲害。」這話似有深意，卻不知她所指何事。
喝了幾杯茶，向穎欣開口試探，「聽說，抓捕唐美麗的任務落在行動組，不知有何進展。」
來了，來了，就知道你沒安好心。
「昨天葉副處長下令抓捕此女，沒敢耽誤，安排隊員直奔唐家，遺憾的是此女既然不在。」
褚文昊搖頭道：「此女害卑職親友盡失，無處容身，甚至被關進白公館。一直期盼上峰下達抓捕命令，天隨人願，終於可以報仇雪恨。
可恨唐家實力高深莫測，人跑了，居然還有人威脅卑職，再敢動手就要禍及家人。
昨晚城內混亂不堪，卑職懷疑正是此女所為，一定要抓到她大刑伺候。像這種害群之馬人人得而誅之！」褚文昊義憤填膺，何況兩人有仇都知道。
向穎欣笑道：「褚隊長果然嫉惡如仇，不虧為黨國楷模。前幾天閒著沒事，溜達到九龍湖公園，卻見一座警察局拔地而起，鎮守一方，屬實難得。就是不知警察局何時如此愛民如子，事後才得知是唐家有意而為，其目的不甚了解。」
褚文昊內心一緊，看來自己最近的舉動有些過火，引得上峰開始注意。有不合理之處，卻不是大事，只要唐美麗不傻就不會說出來。
「向主任明見萬里，其人狼子野心，試圖小恩小惠收買軍統人員，放棄黨國驅除蠹蟲之決心。向主任洞若觀火其本質依然看的清楚，今日提出怕是擔心屬下心志不堅，做出有損軍統，有損黨國顏面之事。
請向主任放心，卑職自投筆從戎以來，時刻謹記黨國教誨，不敢有絲毫懈怠之心。」說到這裡褚文昊一臉唏噓，「至使親友盡散，家徒四壁。困境時無片瓦遮身，涉險時九死而無悔，日本間諜視卑職為豺狼惡犬，欲除之而後快亦不曾改變卑職為黨國奉獻之決定。」
呵、褚文昊不要臉的境界，把向穎欣說的一愣，眨著小眼睛上下審視他，像是重新認識一樣。
「咯咯咯」花枝亂顫一會，端茶自飲，心裡有些感慨，這小子果然能說會道。
既表了忠心，又說了委屈，是有意讓她帶話回去嗎？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跟老闆的關係，看來是個有心人。
放下茶杯，臉色一怔：「蕭遠山有問題嗎？」這才是她來的目的，梅蘭香一個勁的給她打電話，說起自己男人的事情，搞得很煩。
看在錢跟鄰居的份上，已經做出支持，抓捕唐美麗就是斷唐家豪的路。但這事自己枕頭風吹的有點過，昨晚的事情可以看出，唐家豪兄妹開始發力，想要抗衡。
本來是一招無中生有，抓了人製造點新聞，等事情塵埃落定後，在把人放了。
已經跟她後面的人打好招呼，並不會動真格的，昨晚的事情，讓老闆有些顧慮，今天一大早來試探褚文昊的態度。
要是有問題，絕對不能再插手。如果沒有問題，還是可以催促抓捕唐美麗。
褚文昊聽到詢問，腦海里亂轉，不知她為何如此問？
「卑職有些不明白向主任的意思。」他是真不明白，褚文昊監視、篩查都進行的很私密，除了葉世星兩個，誰還知道。
葉世星只要不是傻子，就不會說出去，如此向穎欣的問題就有些不合常理。
向穎欣富含深意的輕笑，像是知道什麼。「昨晚有人跟我說，蕭宅里進去一隻耗子，卻不知顏色與大小。」擺弄著手指，笑道：「褚隊長，知道耗子喜歡什麼時間活動嗎？」
咚咚咚
褚文昊此刻的心臟多跳了好幾下，有人在監視他？還是葉世星那邊出了問題？
自己在警察局的談話被竊聽，然後老闆的人蹲在那監視自己？或者老闆本來就知道蕭遠山有問題？
不對，知道怎麼可能還跟其有來往，那就是葉世星那邊有問題。
端茶自飲道：「唐美麗的死活關係不大，卻還需從她身上找到線索，空軍的事情就很能說明問題，卑職認為可以緩緩。」
他並沒有說蕭遠山的問題，即便確認也不可能告訴她，這是規矩。誰都可以越級探聽消息豈不亂了套，何況她的身份不合適。
不過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唐美麗暫時不要動，就是不支持蕭遠山等人，那這裡面有沒有問題你自己猜吧。
向穎欣離開了，帶著滿腦子疑惑，以及不滿。
褚文昊沒管她想什麼，而是出門直奔電話局，他要查點東西，很重要的東西
辦公室里兩人正在交談，向穎欣快速把交談的內容一字不漏複述完，就擺弄起茶葉，其手法有些許改變。
老闆表情平淡，手指不急不緩敲打桌面，似有深意道：「他像是很了解你？」
向穎欣倒完茶，脆聲道：「從他表決心，訴委屈來看應該知道一些事情，這也並不奇怪。或許鍾黎叔提點過，這小子是個人精，嘴巴嚴，做事不著痕跡，卻能把事情擺到明面上，不簡單呢。」
「恩。」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既然他都把話說明白了，蕭遠山那邊就留意一下，事情不要再插手，如此被動的局面很難掌控。
給鍾黎叔去個信，唐美麗的事情暫時擱置。另外」說到這裡看向她詢問：「你把話說的這麼明白，等於暴露安插的人，怕是今後會更加謹慎起來。」
「咯咯那又如何，他是聰明人，即便知道，也不會去揭穿，否則要他好看。」向穎欣根本就沒把褚文昊放眼裡。
老闆眉毛微挑，「等等看吧，總要有人做事，兩本密碼本為軍統贏得面子，老頭子很滿意，算是有功之臣。」
「呵呵，年輕人囂張跋扈，不懂收斂。敲打幾句也是為他好，軍統不是炸刺的地方。同流合污是不好，想要標榜己身，要把幾萬人置於何地。」向穎欣很是不屑，對於褚文昊抓日本間諜嗤之以鼻。
老闆擺擺手沒有在說話
上午九點。
渝中區電話局，辦公室主任親自接待褚文昊，原因很簡單，當初上山楚雲飛給他辦理的各種證件可沒上交。
藍色的本本上面簽署：軍事委員會調查統計局特別通行證，上面有三個鋼印。
國黨軍委會的章，行政院的章，軍統的章。藍本只能在處級以下部門通行，軍隊部門，政府部門都是如此。
標註是臨時通行，只不過褚文昊動了點手腳，把臨時兩個字掩蓋掉，就變成永久的了。
「這位長官有何事需要效勞，卑職定當全力以赴。」
褚文昊收起證件，只給他看一眼。點頭道：「張主任不用客氣，只是查一個電話號碼，不過此事要保密。」
「長官放心，規矩卑職都懂，絕對不會亂說。」
「很好。」話閉，褚文昊把葉世星給的號碼遞給他，「鎖定昨天中午十二點到五點總共打過幾個電話出去，時間地址都要標註清楚。」
「是！請長官放心。」
褚文昊等了半小時，可見效率不是很高。「長官已經查清楚，都詳細記錄在此，事關機密卑職親自查詢，並無其他人知曉。」
褚文昊接過紙張，看了他一眼，「張主任努力工作，將來前途無量，有需要可以去軍統找我。」
張敏琪神色一喜，果然做事要勤勉，做人要有眼力勁，沒讓他失望。
「是，多謝長官栽培。」
褚文昊離開電話局，坐在車裡仔細審視上面的信息，總計十二個電話。
打眼能祛除的有一半，剩餘幾個都很意思。